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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也许是光明女神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直到被扔进监狱三年之后,圣乔治亚帝国在对北方蛮人①的战争中取得了大胜。皇帝高兴之余,签署了一道赦免所有囚犯的法令,所幸在老首相的劝阻之下后面加上了“不包括恐怖塔②”。

也许三年之后已经没有人记得他这个家伙了,跟其他关押在监狱中的恶棍、同性恋和小偷一样,他像垃圾一样被扔了出来。第一时间他赶回了乡下的老家,然而那里已经没有家了,被火烧成灰烬的木头房子如今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据说他的父母亲就是死在那场夜里莫名其妙烧起来的大火中。

痛哭一场之后,无比怀念的他接着去找曾经的情人莎琳。然而后者的父母已经不复当年的淳朴,变得趾高气昂,像看待一条癞皮狗一样的俯视着他,而且说出了让他一辈子难忘的话:你说我的好宝贝莎琳啊,现在他已经是福尔松大人的伯爵太太了,跟你这个乡下穷小子、恶心的囚犯、杀人凶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人类的大脑非常奇怪,有些时候会执着于一些信念,不相信某些事情真的会发生。但是当他确认了最不敢相信的事情的确发生了,他在一瞬间就会明白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好像潜意识里早就推理过无数遍一样。

所以波顿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在那些四处流浪的街头艺人口中,这样的故事发生了无数次,甚至谈不上有什么新意。然而它确实就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可笑的是自己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是诺伦德。福尔松!那个长着金色头发,总是满脸得意微笑的帅气小伙,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在入狱前这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家少爷会屈尊结交他这样一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那全都是因为莎琳!他可爱美丽的小天使莎琳!

现在莎琳已经是福尔松夫人了,跟他那位令人腻味的丈夫一样,被冠上了福尔松的名字。

而且他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即使是从同样的名字:福尔松上,他也应该推断出来,诺伦德。福尔松是镇上的大贵族福尔松伯爵家的。

但是最终,波顿还是决定再见莎琳一面,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自己和她十几年培养的感情,还比不其他人的两个月。他满脑杂念的想:或许莎琳是被迫的呢?她爱的是我,一定会跟我走的。这样的故事,也是可能发生的吧。

他的脑子像是着了火一般,反反复复的翻滚着一些炽热、阴冷、软弱、暴虐的念头,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在腰间藏了一把匕首,走向了镇中心福尔松伯爵的府邸。

注释①北方蛮人:占据了大陆未开化地区的原始部落野人,于维兰女王时代地理大发现时被发现并迅速的成长为一支威胁帝国北方边境的力量。笔者注②恐怖塔:圣乔治亚帝国臭名昭著的监狱,专门用于关押政治犯。笔者注'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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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尤里安。波顿(中)

灼热的阳光刺得他的双眼有些发肿,几天来藏在地窖里哀叹,忽然走在阳光下令他十分的不习惯,但别在腰间的匕首还是给了她不少底气。

他已经设想到了可能遇到的各种情景:被冷漠的管家拒绝,被残忍的守卫抓住毒打,或者会冲过来一群暴徒羞辱他……但他不在乎,监狱里三年的生活已经让他认识到了太多的人生苦涩,也让他的心志变得无比坚硬,无论如何,就在今天做个了断吧。

他走到了福尔松家的府邸前,却看到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场景!

诺伦德。福尔松和莎琳,两人跟并没有藏在幽深的宅邸内不敢外出,而是欢笑着在大街上,给围在身边的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分发糖果。

一旁有些镇民不时的发出感叹:“小福尔松先生真是个好人,还有他那位美丽的太太,去年雪灾的时候我还接受过他们的接济呢。”

“是啊是啊,我就在福尔松先生家的果园里上工,他从不克扣我们的工钱。”

那副英俊的男子和美丽的姑娘神情专注的给孩子们分发糖果的画面,很美。波顿鼻子有些发酸,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这样的画面,然而长期生活在黑暗中,他已经忘记了光明的颜色了吧。

他走上前去,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打了个招呼:“嗨,莎琳,还记得我吗?”

波顿看到诺伦德的眼睛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厌恶,接着迅速换成喜悦,他又露出一副标志性的迷人微笑,走上前去紧握住波顿粗糙的双手:“尤里安!见到你真高兴,你已经刑满释放了吗?”

波顿没有理会他,而是紧紧盯着莎琳,这是个十分无礼的举动,诺伦德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慢慢变得有些阴沉。

一旁有些镇民见波顿似乎在为难善良的福尔松夫妇,当即走上来对波顿呵责:“你这个粗野的小子,是要对福尔松夫人无礼吗?”

莎琳低着头,咬着樱桃色的嘴唇一语不发,波顿看在眼中,心却像是被针刺一样疼痛:她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波顿在心中怒吼着,血液在胸腔中沸腾,使他忍不住便想拔出匕首。

“波顿哥哥。”莎琳终于抬起了头,睫毛微颤,露出天使一般甜蜜的微笑,是那样痛苦而又忧伤的望着他。她的声音轻灵而又飘渺,简直跟那些贵族们发出的梦呓一般的口音没什么两样。

“我很高兴你已经赎清自己的罪过,从监狱中走了出来。”莎琳微笑着,如同天使一般,“但是你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可你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一个自卑猥琐的秃顶男人。我知道你很向往从前的生活,但是醒醒吧!你永远不可能回去了。一个男人应该拥有金钱、身份和地位,这才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需要去追求的,而不是天真的生活在幻想中,做一些傻乎乎的举动,有时候,你真应该向诺伦德学习一下,虽然你年龄比他大,但是很多地方更像个小孩子。”

而诺伦德则正当其时的搂住莎琳纤细的腰身,一边调笑:“亲爱的,你把我说的太好了,我要奖励你。”说着把热烈的吻送上,两个人浪漫的在街头拥吻起来,获得了围观镇民的阵阵掌声。

“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抛下最后一句话,诺伦德挽着莎琳的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留下呆立在街头的波顿,落幕的夕阳把他孤单的身影拉的分外长。

波顿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遇到导师的,那段日子他的时间观念很差,离开福尔松镇后,他漫无目的的顺着大路走,走过森林,走过草地,看到远处遮盖了半个天幕的群山。他穿着不能御寒的破旧衣服,几乎是赤脚踩在冰雪上,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看着前方似乎尽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山口,他心想,死在这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无聊的人生,终于要写到尽头了吗?看着那些可恶的家伙幸福的活着,真是不甘心啊,如果可能的话……眼眶中流出最后一丝泪水,波顿扔掉了拐杖,佝偻的身躯倒在了雪地上。

一阵寒风吹来,卷着漫天雪花,慢慢的掩盖了逐渐冰凉的身体。

死了吗?我一定是死了吧,可为什么身体如此温暖,难道光明女神的天国,是这个样子的吗?

波顿睁开了双眼,感到身体一阵虚弱,然而身下却是柔软的兽皮,给他带来阵阵暖意。这是一间阴暗的屋子,唯一的明亮是对面桌子上的烛光,那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身黑袍,正在专心致志的调配着什么。

“醒了吗?醒了就把这个喝下去吧。“老人走过来,端着一碗浅绿色的药汤,递给他。

鼻息间是一种清甜的药香味,波顿接过药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这药汤不仅不苦,反而异常甘甜,喝完之后肚子里热烘烘的非常舒服,连精神都为之一振。

“我叫马特。莫兰修,是一个魔法师。”看出了波顿眼中的疑惑,魔法师老头微微一笑,“我在雪山上采药的时候正好发现了你,那时候你已经快要死了;不过还好抢救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