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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第1页)

国朝严珏撰。珏字佩之,无锡人。前明诸生。是书凡九十九篇。每篇略如袁枢《纪事本末》之例,标举事目,类聚《经》文於前,而附论於下。其体在经义、史评之间。而持论严酷,又颇伤轻薄。其《庄公忘父雠》一篇云:“王姬之卒,文姜之幸也。不然,何以夺新昏之宴而复叙淫奔之好也。文姜数数与齐侯享会,是又庄公之幸也。不然,安得结欢於齐侯而有狩猎之驰骋、卫俘之弋获也?”是岂儒者说经之体耶?

△《春秋正业经传删本》·十二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金瓯撰。瓯字完城,一字宁武,秀水人。是书专为举业而设,以胡《传》为主。凡《经》文之不可命题者,皆删去之,极为诞妄。又上格标单题、合题等目,每题缀一破题而详论作文之法,与《经》义如风马牛之不相及。其目本不足存。然自有制艺以来,坊本五经讲章如此者不一而足。时文家利於剽窃,较先儒传注转易於风行。苟置之不论不议,势且蔓延不止,贻患於学术者弥深。故存而辟之,俾知凡类於此者,皆在所当斥焉。

△《春秋传议》·四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尔岐撰。尔岐有《周易说略》,已著录。是书意在折衷三《传》,归於至当,然发明胡《传》之处居多,犹未敢破除门户。同时有乐安李焕章为尔岐作《传》云:“著《春秋传议》,未辍而卒。”今此本阙略特甚,盖未成之稿而好事者刻之也。

△《学春秋随笔》·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万斯大撰。斯大有《仪礼商》,已著录。斯大曾编纂《春秋》为二百四十二卷,毁於火。其后更自蒐辑,以成此书。其学根柢於三《礼》,故其释《春秋》也,亦多以《礼》经为据,较宋元以后诸家空谈书法者有殊。然斯大之说《经》,以新见长,亦以凿见短。如解《闵二年》“吉禘于庄公”,谓四时之祭,惟禘特大,故又曰大事。《王制》:“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三祫中惟禘特大,故又曰大祫。先儒因《僖八年》、《宣八年》、《定八年》皆有禘,推合於三年一禘。恶知僖、宣、定八年之禘皆以有故而书,非谓惟八年乃禘,六年、七年与九年皆不禘也。今考《礼纬》:“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公羊》曰:“五年而再殷祭。”是五年而一祫一禘也,《公羊》必非无据。斯大谓每年皆祫,即以时祭为祫祭,盖袭皇氏虞夏每年皆祫之说,而不知皇氏固未尝以时祭为祫祭。《王制》曰:“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注》谓:“天子先祫而后时祭,诸侯先时祭而后祫。”如谓禘、烝、尝即是祫,则与祫无分先后,何以《经》文於天子先言祫而后言禘、烝、尝,於诸侯先言禘、烝、尝而后言祫耶?又“禘一犆一祫”,《疏》谓:“诸侯当夏禘时,不为禘祭,惟一犆一祫而已。”皇氏谓诸侯夏时若祫则不禘,若禘则不祫。俱谓时禘不与祫并行也。若时禘即是祫,则《经》文又何以云“禘一犆一祫”耶?至於谓四时之祭,夏禘为大,故曰大事,又曰大祫,尤为牵合穿凿。《周礼·司勋》曰:“凡有功者铭书於王之大常,享於大烝。”

《礼记·祭统》曰:“内祭则大尝禘。”是尝烝亦得称大矣。乌得执一大字,独断为夏禘也?又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尝禘於庙。斯大谓祔於祖庙,主不复反於寝。引黄宗羲之说,谓祥禫则於祖庙,特祭新死者,不及皇祖,故云祭於主。

烝尝禘则惟及皇祖,不及新死者,故云於庙。今考郑玄《士虞礼注》:“凡祔已,主复於寝。”说最精确。《大戴礼·诸侯迁庙》曰:“徙之日,君玄服,从者皆玄服,从至於庙。”卢辩《注》:“庙谓殡宫也。”其下又曰:“奉衣服者至碑,君从,有司皆以次从。出庙门至於新庙。”据此,则迁庙以前,主在殡宫明矣。

郑《注》谓练而迁庙,杜《注》谓三年迁庙。若卒哭而祔之后,主常在庙,则於练及三年又何得更自殡宫迁主乎?又引王廷相之说,谓迁庙礼出庙门至於新庙,是自所祔之庙而至新庙。今考《丧服小记》:“无事不辟庙门。”《注》曰:“庙,殡宫。”《杂记》曰:“至於庙门,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凡以殡宫为庙,见於经传者甚多。其以《大戴礼》出庙门之庙为祔庙,由不知殡宫之亦名庙也。又考《礼志》云:“更衅其庙。”则必先迁高祖於太庙,而后纳祖考之主。

又候迁祖考於新庙,然后可以改衅故庙,而纳新祔之主。是新主祔於祖庙即迁於祖庙甚明。谓自所祔之庙迁於新庙,则是祔者一庙,迁者又一庙矣,与《礼志》全悖。斯大乃袭其说,而反攻郑玄及朱子,尤误。又《成元年》“三月作丘甲。”

斯大谓车战之法,甲士三人。一居左以主射,一居右以主击刺,一居中以御车。

间有四人共乘者,则谓之驷乘。鲁畏齐强,车增一甲,皆为驷乘。因使一丘出一甲。今考《春秋传》,叔孙得臣败狄于咸,富父终甥驷乘,在《文十一年》。则是成元年以前鲁人已有驷乘矣。其不因此年三月令丘出一甲始为驷乘可知。又考《襄二十三年传》:“齐侯伐卫,烛庸之越驷乘。”然则驷乘者岂特鲁乎?谓鲁畏齐始为驷乘,尤属臆测。又《成十年》:“齐人来媵。”《左氏》曰:“同姓媵之,异姓则否。”故杜《注》谓书以示讥。斯大袭刘敞之说,谓诸侯得以异姓媵。今考《公羊》曰:“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之。”《白虎通》曰:“备侄娣从者,为其必不相嫉也。不娶两娣何,博异气也。娶三国何,广异类也。”又《周语》曰:“王御不参一族。”韦昭《注》:“参,三也。一族,一父子也。”故取侄娣以备三,不参一族之女。据此,则是同姓异族者得媵也。

若异姓同媵,则《周语》当云“不参一姓”,不得云“不参一族”矣。至以仲子为惠公嫡配,孟任为庄公元妃,以叔姬归于纪为归于纪季,则尤不根之论,全凭意揣者矣。

△《春秋志》·十五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汤秀琦撰。秀琦有《读易近解》,已著录。是书为表者八:曰《春秋事迹年表》,曰《春秋大纲年表》,曰《天王年表》,曰《十二伯主年表》,曰《鲁十二公年表》,曰《列国年表》,曰《经传小国年表》,曰《列国卿大夫世表》。为书法者四:曰《书法精义》,曰《书法条例》,曰《书法比事》,曰《书法遗旨》。表以考事,书法以考义也。考《南史》称司马迁作表,旁行斜上,体仿《周谱》。盖以端绪参差,恐其瞀乱,故或国经而年纬,或国纬而年经,使一纵一横,丝牵绳贯,虽篇章隔越,而脉络可寻。秀琦所作八表,惟《列国年表》不失古法,其馀年表但以字之多少,每半页分为数格,横读之成文,纵读之即不相贯。半页以外,则格数宽狭多寡互异,并横读亦不可通。其《经传小国年表》、《列国卿大夫世表》,或半页之中、一行之内,参差界书,各自为文,更纵读、横读皆不相属,乌在其为年表也?《书法精义》皆依违胡安国之文,《书法条例》亦剽窃崔子方之式,惟《书法比事》谓有顺文上下以为比者,有分别事类以为比者。如方有天王之事而遽会虫牢,著其无王;楚灭江而晋伐秦,讥其不救;既伐邾而公如齐,则侵小附强可知;介再朝而后侵萧,则求援举兵可知。如斯之类,皆顺文上下,以见褒贬,其说为沈棐诸家所未及。又《书法遗旨》自抒己论,虽不免间有骑墙,而驳正处时有特见,其长亦不可没耳。盖秀琦之说,本可分系《经》文之下,共为一书,而必欲变例见奇,多分门目,转致重复纠结,治丝而棼。亦可谓不善用长矣。

△《春秋备要》·三十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翁汉麐撰。汉麐字仔安,常熟人。其书以胡《传》为主,亦节录《左氏》以明事之本末。至於书之上阑标破题,下阑标合题,则全非诂经之体矣。

△《春秋类义折衷》·十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芝藻撰。芝藻有《大易疏义》,已著录。是书以《左氏》、《公羊》、《穀梁》、胡《传》为主,亦间采程子及临川吴氏、庐陵李氏诸家以为之注。其自出己见,则加“臆解”二字以别之。后附《总论》二十条。书成於康熙三十五年。《自序》称《公羊》袭取《穀梁》之书而续为之,其说不知所据。大旨谓《左传》可信者十之四,不可信者十之六;《公羊》亦多谬戾;惟《穀梁》犹不失圣门之旧。前有自题《口号》云:“自读《春秋》四十年,只如群动对青天。

迩来深考流传义,始觉先儒多误传。”其命意所在,可概见矣。

△《春秋疏略》·五十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沐撰。沐有《周易疏略》,已著录。是书以《经》文为鲁史,以《左传》为孔子所作。谓孔子取鲁史尊之为《经》,而以不可为《经》者挨年顺月附录《经》左,命之曰《左传》。异哉斯言!自有经籍以来,未之闻也。

△《春秋类考》·十二卷、《春秋疑义》·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国朝华学泉撰。学泉字天沐,无锡人。顺治中布衣。其书取《春秋》大事分八十八门,以类排比。每事之下,附以诸家之注,间缀己说。大旨崇尚宋儒,尤多主胡《传》。其《疑义》一卷,则专抒《类考》中未尽之蕴。然有无庸疑而疑者。如谓《司马法》一甸五百一十二家而出兵车一乘、甲士、步卒七十五人。若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当八万五千三百家而后足一军之数。天子六乡止七万五千家,不能供一军。不知一甸五百一十二家出七十五人,此采地出军之法也;每一家即出一人者,乡遂出军之法也。天子六军出自六乡,不出自采地。六乡以七万五千家而出七万五千人,何患不足六军之数?学泉混二法而为一,宜其疑也。如此之类,颇为失考。近时顾栋高著《春秋大事表》,体例亦略仿此书,而大致皆不出宋程公说之《春秋分纪》。疑二人皆未见公说书也。

△《春秋辑传辨疑》(无卷数,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李集凤撰。集凤字翙升,山海卫人。今其地为临榆县。集凤尝官洛阳县丞。《畿辅通志》称其淹贯群籍,尤善《春秋》。汇先儒注解,讨辨详核,历三十年,凡四易稿,然后成书六十五卷,名曰《春秋辨疑》。此本细字密行,凡五十二巨册,不分卷帙,盖犹其未编之稿。以纸数计之,当得一百馀卷,《通志》所言似未确也。其书所载《经》文,皆从胡《传》,而三《传》之异同则附录之,未免信新本而轻古《经》。说经则事多主左,义多主胡,故并尊之曰“左子”、“胡子”,比拟亦为不类。其诸家所解,则胪列而参考之。徵引浩博,辨论繁复,殆有《尧典》二字说十四万言之势焉。

△《春秋惜阴录》·八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徐世沐撰。世沐有《周易惜阴录》,已著录。是编於《经》义刻意推求,而往往失之迂曲。如“春王正月”,知断断不能称夏正,而必回护其说,谓冠之以春正,见周正之不善,言外见行夏时之意。至《经》末“春西狩获麟”,亦谓春为夏之冬,盖终以夏时之意。《经》必一时无事,乃空书首月以备天道。其二月、三月有事,则正月可以不书,此通例也。而於《定公元年》“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盖因穀梁氏发《传》於“春王”二字之下,故注疏家断“春王”二字别为一条,其文实与“三月”相贯。世沐见其别为一条,遂以为无君不可书正月,故但书“春王”二字。圣人有是书法乎?郑伯克段则谓郑庄谋逐其弟,鲁当讨之。圣人书此,与讨陈恒同义。是为臣讨君,纲常倒置矣。“纪履緰来逆女”,则疑鲁丧制未满,不应嫁女,圣人用以示讥。考是时距隐公即位已二十二月。逾年改元之前,不知其已经几月,安见惠公之卒不在前一年之春夏乎?其他节外生枝,率皆此类。又自《襄公二十二年》以后,每年必增书孔子事。

夫《左传》书孔子卒,二《传》纪孔子生,先儒已以为非礼。以先师家牒、年谱增入国史之中,殆於周有二王,鲁有两公。尊圣人者不宜尊以所不受也。

△《春秋蓄疑》·十一卷(陕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荫枢撰。荫枢有《大易蓄疑》,已著录。是编以治《春秋》者信《传》而不信《经》,故於《经》文各条下列三《传》及胡氏《传》为案,而以己意断其得失。於胡《传》尤多驳正,颇能洗附会穿凿之习。而或并《左传》事实疑之,则师心太过矣。

△《春秋集解》·十二卷、附《校补春秋集解绪馀》·一卷、《春秋提要补遗》·一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应捴谦撰。捴谦有《周易集解》,已著录。是书节录三《传》及胡安国《传》,参证诸家之说,而以己意折衷之。前有《自序》,末附《校补春秋集解绪馀》一卷,则其门人钱塘凌嘉邵所补辑也。凡捴谦之说,称曰“应氏”,而嘉邵之说则退一格以别之,皆摘论《经》中疑义。又附《春秋提要补遗》一卷,如军赋、祭祀等事,分门类记,不书捴谦姓氏,当亦嘉邵所著欤?

△《春秋遵经集说》·二十六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国朝邱锺仁撰。锺仁字近夫,昆山人。康熙戊午应博学宏词,老不与试,特赐中书舍人。其《凡例》称,是编本述孟子、朱子说《经》之义,故冠二子之说於简端。其《集说》则兼取诸家。然其书瑕瑜互见。如“春王正月”之说,自张以宁以后辨析已无疑义,乃仍以夏时谬论反覆支离。又如“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乃以为志楚之强,所以旌将来齐桓之功。凡此之类,多不足据。其他如“叔孙得臣卒”一条,以不日为阙文,而以胡安国之从《公羊》为非。“许世子止”一条,用欧阳修之说,而证以蔡景公之书葬。凡此之类,亦间有可取。

然统核全书,瑜究不掩其瑕也。

△《春秋条贯篇》·十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初,康熙乙丑,奇龄充会试同考官,分阅《春秋》房。旧制,《春秋》一单题、二双题、一脱经题。是时初罢脱经题,其双题犹未罢(按合题罢於乾隆初)。奇龄与监试御史论双题不合,因举及《经》之条贯必出於《传》语(按此杜预之说)。奇龄以为《经》文自有条贯,不待於《传》,乃排比《经》文,标识端委,使自相联络,以成此书。大致用章冲《类事本末》之意。惟冲类《传》,而奇龄则类《经》。冲於《传》有去取,奇龄於《经》则十二公事仍其旧第,但以事之相因者移附首条之下。又每条各附论说以阐发比事属词之义耳。其以《隐公三年》“四月尹氏卒”,《六年》“春郑人来输平”、《十一年》“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三条为一贯,盖据金履祥《通鉴前编》之说,以尹氏为郑尹氏。然尹氏非卿,其卒例不见《经》,与叔肸之以公弟书者不同。似巧合而实附会,是为不当合而合。至於《隐公元年》“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七年》“秋公伐邾”、《桓公十有七年》“二月丙午,公会邾仪父盟于趡。秋八月,及宋人、卫人伐邾”,其间邦交离合,事亦相因,而归单简,是为不当分而分。以其体例而论,既於《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