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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这个曾经令整个武林都为之战抖的天下第一魔,竟然在他状态达到最巅峰的时刻,惨死在中原刚刚崛起的一个武林新星的手上。
“也许,这是恩师在最后时刻的回光返照。恩师早就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所以才这么急切地南下,想要趁着自己最巅峰的状态,给汉人武林造成最大的破坏,为我突厥将要进行的南侵造势。”
看着紫师空洞而怆然的双眼,锦绣公主忽然了悟,恩师临死之前,他的眼睛一定在望着天空,那个时候,他没有仇恨,没有悲愤,只有一丝不能改变命运的遗憾。
“恩师,你安息吧!你未竟的愿望,就由我这个徒儿替你完成。”锦绣公主轻轻地说:“总有一日,我们要将东突厥的狼头旗高高插在汉人帝都的皇城之上。”
在她面前长跪不起的可战和跋山河终于隐忍不住,一滴滴的泪水顺着他们的脸膛儿滴落在地上。
“这次,为了取回紫师的首级,你们辛苦了,退下休息吧!”锦绣公主温和地说。
“公主,那彭无望乃是杀死紫师的罪魁祸首,臣请入关刺杀于他,还望公王成全。”可战强忍哽咽,激声道。
锦绣公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可战,你的枪法如此犀利,杀气之重,便是在一里之外都可以感觉到。无望天生对杀气敏感,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公主!可战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和他同归于尽。”可战嘶声吼道。
“可战,彭无望就交给我吧!”锦绣公主柔声道:“我锦绣对天发誓,除非我死了,否则我必亲手格杀彭无望,为恩师报仇。”
可战和跋山河互望一眼,跋山河忙道:“公主,但是你和彭无望他……”
锦绣公主一摆手,眼中射出一丝绝望的神色,“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已经无法回头,沙场之上,一切终会有个了结。”
说完这句话,她不由自主地用无限留恋的目光注视了一眼东南方向,心中一阵疯狂的绞痛。
她奋尽全力收敛回纷飞万里的神思,看了可战和跋山河一眼,道:“你们找人包扎一下,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便要兵发原州,到时候我要你们在我左右。”
恒州城外的新兵大寨之中,四千新兵正在进行热火朝天的骑兵训练。数千匹战马在布满了木桩、吊绳、鹿角的操练场上来回奔驰,卷起了滔天的尘沙。
这个操练场分为三个区域,一个区域安置了数百竹架,竹架上绑着草绳,草绳横穿整个场地,上面高悬着沾满了石灰粉的木棍,木棍在风中以极大的幅度左右前后摇摆,那些骑马的新兵要操控着胯下的战马从这片区域中奔驰而出。
衣沾五痕以下者重赏,衣沾十痕以上者重罚。只看那些新兵催动坐驾在操练场上纵横驰骋,转折如意,那些随风乱摆的木棍很少打在他们身上。
另一个区域内遍布各种拒马桩、绊马索、鹿角、铁叉车,在地上打人数百木桩,每枚木桩上钉一木质人偶头颅。
唐兵要穿越这个区域内的所有障碍,斩首十记而出,斩首二十者重赏,不到十者重罚。
那些大唐新兵纵马如飞,此起彼伏,宛若进行杂技表演,在这个演武场中腾挪跳跃,高呼鏖战,数不清的木偶人头被一刀斩落,又被人俯身捡起,悬于马上,如斯操练数个时辰,竟然无人落马,令人叹为观止。
最后一个区域内杀气最浓。数百老兵手持沾满石灰粉的枣木棍、枣木刀守卫一座竹木搭建的营垒,数百新兵分持刀棍,从东南西北四路杀人,力求攻入营内,斩断帅旗。
那帅旗高悬于空中,上书斗大一个姜字。那数百新兵豁出性命,大声鼓噪,从四面八方冲杀上来,和那些面带傲色的老兵混战在一处。
一个时辰下来,新兵换了一拨又一拨,始终攻不下老兵们据守的营盘,双方你来我往,上演了无数精彩之极的骑兵攻防,令人目眩神迷,如在梦中。
新兵们虽然在杀气和经验上不如老兵,但是心思灵活,战术巧妙,朝气蓬勃,斗志极高。而那些老兵们显然是从数百场修罗杀阵中返回的无双勇士,面对新兵们的各种奇招妙手,毫无惧色,从容应付,大是挥洒如意。
“这就是大哥带出来的兵?果然厉害!大哥终于可以一展所长了。”彭无望无比激动地环顾着整个操练场,兴奋地说:“四弟,到现在我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一样。”
彭无惧勉强抑制住浑身一阵又一阵无法控制的寒颤,应和着彭无望的话语,“是:是。大哥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武状元,我也深感自豪。”
“你看那些新兵,虽然没上过沙场,但是控马的技术就算是突厥人也要竖起大指,赞一句好。”彭无望元自沉浸在喜悦之中,“还有那杀气,简直是天生的,已经可以勉强和那些老兵一较长短了。”
彭无惧忽然问道:“三哥,大哥似乎已经记不得我们了吧?”
彭无望眉头一皱,道:“当然不是: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怎么会记不起来。大哥一定会认我们的。”
彭无惧看了看周围的老兵,道:“大哥要是想认我们,为什么要把我们绑在这杆帅旗底下?”
“大哥这么做,当然有他的道理。”彭无望满不在乎地说。
这时候,一彪新兵人马在一个魁梧大汉的率领下,奋力冲开老兵的封锁,来到了帅旗面前,咆哮的战马溅起数丈高的尘土,将彭家两兄弟弄得灰头土脸,而离他们最近的一匹战马的前蹄只差数尺,就会踢在彭无望的身上。此时,老兵的增援人马飞快赶到,将那些新兵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