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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林思扬一直的在炕上躺着,晚饭时分,林老栓来敲他的房门,林思扬懒懒的说了声‘不饿’,就不再言语。
过了半个时辰,嫂子秀云端了饭菜过来,林思扬依旧没有开门,林老栓就在外面急道“你小子再不开门,我就用斧子把门劈了当柴火烧”。
林思扬听到秀云在外面不停地劝爹,林老栓仍是不依不饶的言道“我咋会有这么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孽障,真是气死我了”。
秀云再劝,林老栓渐渐地就没了声息。
屋外静了下来,林思扬微微的眯着双眼,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几乎连翻一下身的心思也没有。
夜,渐渐地深了,月色如洗,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斑驳的映照在炕角的一侧,也许外面有微微的风,连同一起透进的树影摇曳的晃动着。
跑了一趟县城,早起吃的那一碗稀粥早就消化的无影无踪,林思扬忽感肚腹之中咕咕直叫,肠鸣音开始活跃起来。
也许是饿得眼睛有些花,林思扬忽然觉窗外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过不多时,那个黑影再次闪动。
心中惊跳之余,林思扬擦了擦双眼,他一骨碌爬起来,细细的观察之后,顿感胸中陡然一阵翻涌,窗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爹林老栓。
林老栓口中叼着烟杆,他正在院子里来回的徘徊着。
林思扬急忙下炕开门,他走到屋外的时候,轻轻的唤了声“爹”。
林老栓停下脚步,他从嘴里拿下烟杆,略略疑惑的问“你小子怎么起来了?”。
“爹,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人要了年岁就没有了那么多的觉,你回屋睡吧”林老栓摆了摆手,说道。
林思扬心中明白,爹多半是为了自己分配的事正在搅心,既然已经是目前这样的结果,自己总不能老是让老爹为自己寝食不安,于是,林思扬劝道“爹,外面天冷,咱爷俩到屋里说说话”。
进屋之后,林思扬就将到卫生局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林老栓听完,他没有再埋怨儿子,只是叹道“二葵,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多想,踏踏实实的干,在哪儿干好了也都是一样”。
“爹,我听你的,就凭你儿子的水平,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干出名堂来”。
“说你咳嗽你小子还就喘上了,咱刚刚参加工作,千万别觉得自己了不起,虚心一点”。
“爹,这些日子为我的事,让你操心了”林思扬心中不忍的说。
“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林老栓活了大半辈子这个理还不明白吗?”林老栓疼爱的看着林思扬,他叹气之后,又意味深长的言道“你妈死得早,我一个大老爷们又不会照看你们哥俩,想起这么多年的经历,真的是你们哥俩受苦了”。
“爹,你千万别这么说”林思扬说着,他的双眼酸了酸,使劲地摇头道“爹,咱这一家,其实最受累的就是爹,我不懂事,竟惹着爹为**心……”。
“如今爹老了,再想操心恐怕也操不了了”林老栓嘿嘿的一笑,笑声之中似充满了无尽的沧桑。
林思扬与林老栓一直聊到很晚,心情渐渐平稳许多,林老栓见他不停地哈欠,就催他回自己的房中休息。
次日一早,吃罢早饭,林思扬又去给林思青输液,林思青担心林思扬和爹闹的过于生分,哥俩在一起谈了好一会儿。
输完液体,林思扬虽知道爹已经去过孟九更哪里,他自己也打算过去一趟,向孟九更解释一下。
在分配工作的事上,林思扬忽然改变主意,孟九更很是有些不悦,当着林思扬的面,孟九更先是埋怨一番,最后,孟九更摇头道“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三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不解气,打我骂我都成”林思扬不好意思的说。
“还是算了吧,我白跑了几趟倒是没啥,你爹他给人家……”孟九更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林老栓给人家送钱的事,人家一再嘱咐万万不要说漏了嘴。想到此孟九更就笑道“你爹他为你操碎了心,以后你可不能不孝顺”。
“九更叔,这一点你放心,我以后不但要孝顺我爹,我自也得孝顺你九更叔呢”。
“有你这句话我孟九更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我以后要是真有点啥事求到你二葵头上,你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就成”。
林思扬点头之后,他与孟九更又聊几句,就从孟九更的家里走出来。
刚刚回到家里,林思扬就看到李文永在家里坐着,林思扬狐疑着与李文永打了招呼。
李文永说话也不转弯抹角,他当即说道“二葵,县卫生局来了通知,说你分到了咱卫生院,在电话里面我还以为听错了,人家把你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我这才相信真的是你”。
“李院长,你今天是通知我去上班的吗?”。
“是啊,咱卫生院很缺人手,要是你考虑好了,明天就去上班吧”。
“好”林思扬点头。
“在基层医院照样能锻炼人才,好好地干,要是你能来,咱卫生院的展就有希望了”李文永握了握林思扬的手,对林思扬的到来表示欢迎。
在娄山石卫生院,李文永既是院长又是大夫,他每天都忙得不行,聊了片刻就起身走了。
是夜晚间,秀云多炒了两个菜,不管林思扬分到哪里,总算有了正式工作,林老栓喝了几盅烧酒,在饭桌前又嘱咐林思扬几句。
林思扬在家人面前故作轻松的样子,心中仍隐隐的有些压抑,赶明儿到了卫生院上班,不知道街坊四邻的会怎么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