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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整个绵山村笼罩在雨雾中，除了雷声雨声，以及随时照亮的闪电，竟无半点人的声音，甚至连微弱的灯光都没有，仿若被人遗弃地孤岛。

“刷刷刷。。。”

嘎子父子手上的饭碗掉在地上，碎成碎片，“爹，爹那是什么声音？”

一道惊雷击破屋顶，顷刻之间，雨水便到了脚背，两人哆嗦着身子转头看着墙上，黑色的符纸完好贴着，心才稍定。

“呀，娃，咋了，”嘎子爹担忧看着儿子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睛和嘴巴睁得老大。

水已经蔓延到了小腿，坐在水里的嘎子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上。。。娘。。。”

嘎子爹听不清楚，但有一个字他听到了，儿子叫了声娘，“啪嗒，”脖子传来粘稠的感觉，伸手一抹，眼睛都快凸出来，任他怎么在水里洗，洗得手都出血了，那粘稠物越来越多，不过片刻功夫，两人已经置身于血海中。

身体动弹不得，一双无形的大手掰着他们的头转向上面，雷声与闪电照亮破了洞的屋顶，一张五官扭曲的脸钻进来，黑白交加的头发披散着，滴答滴答流下鲜红色的粘稠血液，开心地像个孩子，“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不断地往里钻，却有看不见的屏障把她隔绝住，凶鬼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往回钻，伸进来两只手，黑而尖的长指甲，撕扯着，怒吼着“死，死，死死。”

两人身上的束缚消失，血水也不见了踪影，若不是那一声声的“死”，估计他们会以为做了个噩梦，听到脚步声，看过去，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

“你。。。你们。。。是人是鬼，”嘎子爹见过大风大浪，得知凶鬼无法进来，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问件事，”水轻谣把画像摊开，“这孩子可见过？”

“俺凭啥回答你。”

水轻谣扬了扬两指捏着的黑色符纸。

父子俩回头看向墙上，墙上的符纸还在，“小女娃，骗人也要有技术才行。”

三人转身就走，父子俩面面相觑，然而消失的血水再度出现，已经到了小腹，屋顶的怒吼又变得开心，“找到了，找到了。”

父子俩才意识到了什么，急切地喊到，“俺在梅姨那见过，”血水没有消失，也没有上升，父子俩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三人，眼里满是恐惧，哀求道，“救救俺们。”

“符纸，十八颗长矛钉是谁教的。”

父子俩眼神闪烁。

“殿下，我们走吧，也不急这一时。”

朱景铄点头，三人刚提步，嘎子语无伦次地说，“俺和俺爹也不知道，俺，他很矮，只到俺小腹，全身都裹着斗篷，梅姨叫他道长，俺害怕，就去救梅姨，梅姨就带俺们去找道长，俺不想死，救俺，俺不想死。。。”整张脸因为恐惧而扭曲。

落十一嗤笑一声，“去跟她说，我们做不了主，”看了眼屋顶，凶鬼停下动作，也看着他，一人一鬼默契地点了点头，“走吧。”

门关上，隔绝了门里的惨叫声，水轻谣凑到落十一耳边，还未开口，落十一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报完仇，便去赎罪。”

“还能赎罪吗？”

“老天爷看着呢，”落十一看着雨后的满天星光，嘴角上扬。

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进了书房，当门关上那一刻，笑容逐渐消失，眼睛里阴狠吐露无疑，他的官阶小，每次都站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夏天闷热，冬天寒冷，今天宫里来人说永庆帝要见他，他以为熬出头了，结果是跪离御书房一百米远地空地上，一跪就是一下午。

垂在身侧的手因为愤怒而握紧，几步走到书架旁，转动着第三本书，墙壁凹陷下去，露出里面的香炉和陶瓷娃娃。

点香，“把徐鸣这个老不死的给我杀了，”想来想去，也只有徐鸣那次上奏的奏折，虽然他不是主谋，但他是好不容易才到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