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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浮梦感君知妾意 莫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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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溪边偶遇(第1页)

听了女儿的话,柳方域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内心,像翻腾的海浪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些人究竟是如何知道他回去了云水镇从而钻了这个空子来威胁汐妍?当时他走得那么匆忙,除了私塾的门房大爷知道他走了,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不对,他明明记得走得时候留了封信给汐妍的,信上有说他回了云水镇,难道是这封信?

如此说来,一定是有人拿到了这封信,才知道了他的行踪,而那封信不正是在白靖羽的手中吗?

他细思极恐地看了眼女儿,

“汐妍,”心里说不出的内疚与难过,“爹知道你心里苦,你放心,爹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这个女儿向来心高气傲,曾几何时,她说过,这辈子决对不会给人做小,如果让她做小,她宁愿去死。而这一点,他也是极其赞同的。

他柳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是书香世家。

尤其是他柳方域的女儿,他是决对不会允许做妾的。

一行清泪潸然而落,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会像是烙在身上的烙印,是永远都无法消除的。讨回公道又如何,讨回公道她就能回到从前了吗?就能变回曾经的那个柳汐妍了吗?白家在南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想整死你,只是分分钟的事。

再说从古至今也没有女子休丈夫的先例,就算是她能破了这个先例,也会让白家颜面无存,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会善罢甘休么?

尤其是父亲,独自把她们姐妹俩拉扯大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搁着平常人家,像他这个年纪早就儿孙绕膝享清福了,可是他却还是在为这个家奔波,她怎好再忍心让他因为自己的事而与白家撕破脸皮。那白家的人,一个个的,不说是如狼似虎,那也是得理不绕人的主儿。与他们斗,恐怕十个父亲也无济。

更何况,父亲还是个读书人。俗话说得好,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白家的那对母女不是兵,却比兵还蛮横,根本就无道理可讲。

就算是她写了休书,休掉了白靖羽,休掉了整个白家,估计,她的名誉也会就全毁了。

白家就有黑白的本事,他们一定会说是她不守妇道,是他们把她扫地出了门,她名誉全毁也就毁了,大不了她以死证清白,可是父亲呢?柳家呢?读书向来最看重的就是名誉与名声。

“爹,这是女儿的命,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就算是我离开了白家,就能好过了吗?”就算是心碎至死,她也要表现得坚强。

眼看着父亲为自己操碎了心,两鬓已然斑白,额上眉间的皱纹也越发的深,脊背也越发的弯,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父亲坚强起来。

可是,她真的看不到一点儿未来,看不到一点儿人生的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与她的憧憬与她所希望的未来背道而驰。难道,这就是她的人生吗?除了苦笑,她还能如何,还能怎样?

夕阳衔远山,落霞织彩锦,云水溪畔,绿柳堤如画……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陶醉其中了

“这世间,唯美景与美人不可辜负也。”白靖羽举目四望,不禁感慨着。

“啊!”正在云水阁内换衣裳的杜雪青听到声音,不禁吓得魂儿都没了,忙捂着胸口转过身,“你是谁?想干什么?”所幸,她的衣裳已经穿好,除了颈子间的粒扣儿没顾得扣上。

白靖羽顿时僵住,好半天才从那声尖叫中回过神儿来,缓缓转过身,讶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不禁拧紧了眉心,纳闷儿至极。

“我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我一直在这里啊,倒是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她边说边似不经意地扣上了最后一粒听子,轻轻绕着白靖羽走了一圈儿,“你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像是城里的大少爷……一定是那些死丫头故意的。”她若有所思,嘀嘀咕咕道。

白靖羽微微扶着下巴,蹙着眉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云水镇的人。”

“那你来此做什么?”杜雪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黑宝石似的深邃而有神,尤其是看着她的时候,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动着她的心弦,让她无法平静。他有一种很独物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就怎么也忘记不了了。

“虽然,我不是云水镇人,可是我却是云水镇的女婿。”白靖羽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他时异样的眼神。“出来这么久了,她应该醒了吧。”说着,他便转过身,缓缓踱向云水阁外向云水桥走去。

他是云水镇女婿?杜雪青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地讽刺了一下,顿时脸火辣辣的。

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她仍然忍不住想入非非,大户人家的少爷,有个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啊。云水镇居然有这么贵气的女婿,到底是谁家有这么大本事?

杜雪青眼珠滴溜溜一转,不如跟踪他看看。

回到柳家老宅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古朴的老宅子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显得越发陈旧了。可是,越是这样的老宅子,才越是有味道,有感觉。

在大门口驻足了片刻,白靖羽便推门而入,径直往西厢而去。

“岳父,汐妍醒了吗?”他边推开门边问道。

原以为再回来时,一切误会都已经迎刃而解了,可是却没想到,一切似乎都不是他想像中的样子。

柳汐妍倚在床头,微微闭着双眼,一直到他走到她的床边,她都没有睁开眼看看他,而他的岳父,则低低地垂着眼帘,巴巴地抽着旱烟,连句招呼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