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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1页)

而唐糖则被银莲先前一个大力推到了街边,站立不稳摔坐在了地上,一直带在身上,即使遭遇了那么多事也未离过身的玳瑁紫豪笔则因这一摔掉了出来。她抓起那支笔,眼神灼灼的凝视着,既没从地上起来,也没作声喊疼。

倒是银莲,被吓得不轻,连忙扑到唐糖身边,关切的问道:“姑娘,可有伤到?”

唐糖缓缓的摇了摇头,低头握着笔,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银莲,这笔……”

“公子发现姑娘的时候,这笔就在姑娘身上了,银莲也不知什么来历。只听公子说,这笔是用玳瑁做的,甚是稀罕。”银莲见唐糖没事,便松了口气。

而另一厢,男子见马儿冲撞到了行人,连忙一握缰绳,停住了飞奔的马。马儿喷着响鼻,摇头晃脑的抬了抬前蹄,男子坐在马上睥睨着街边的两个女子,神情平淡。身后的两个随从显然没这么好的耐心,一脸焦急的冲男子道:“五爷,来不及了,我们得赶快回去。”

被称作五爷的男子没有作声,半响,他抬手阻了自己的两个随从,随即对马下的银莲和唐糖轻声道:“在下因有急事,行路匆忙了些,希望没有冲撞到两位姑娘才好。”他的语气淡淡的,若说歉意,却是一点也没有。

男子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银莲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拍了拍裙上沾到的尘土,一脸不悦的站起身,仰着脸不依不饶的回道:“急事?皇城有禁令,不可在城内骑马。就算是有急事,除非你有特赦,否则便是违了禁令,本姑娘完全可以让人将你抓去大牢里关着。”说完,她还颇有得色斜睨了男子一眼。果真,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便跟着指指点点起来,无非是帮着银莲一起指责男子在城内骑马的行为。一时之间,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了。

男子自马上俯看着银莲,平静的自怀中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黑金令牌,缓缓的开口道:“姑娘若说特赦,想必就是这个了吧。”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是货真价实的令牌,有了它,便可在城内通行无阻,骑马自然也是被允许的。

银莲恨恨的盯着那块小牌子,原本是气不过才想将这男子一军的,没想到反过来却是男子得了理。

男子看着银莲那张因吃瘪而涨得通红的脸蛋,心中忽生一丝有趣,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他倒是难得有兴致想要继续逗逗这个张牙舞爪不饶人的女子。无意中瞥了眼另一个蹲在街边默默无语的女子,他抿了抿唇,抱拳道:“既然姑娘没什么大碍,请恕在下要事在身先行离开。”说完,他便一扬鞭,带着两个随从飞一般的自众人面前策马而去,尘土飞扬中,他们离去的方向正是城西大门。

“撞了人就逃,丰裕朝的人就是不知何为礼数。”银莲仍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扶起仍低头发着呆的唐糖,嘟嘟囔囔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丰裕朝的人?你怎知他们不是羽国人或是其他国的人?”唐糖缓缓的抬起头,小心翼翼将那支玳瑁紫豪笔收了起来,随即奇道。

“各国服饰和方言都略有差异,然若是不仔细分辨,一般人都瞧不出来的。公子常年在四国奔走,银莲跟随左右,耳闻目染下自然便瞧得出。”银莲不解气的瞪着男子离开的方向,仿佛这般就能在他身上射出千万个洞来。

唐糖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摸着手中的月镯,确认它完好无损后,才略显疲惫道:“罢了,今日一上街便闹了两回,我们还是回吧,免得穆大哥担心。”她抬眸望着西边,日头已渐渐的朝西移去,冬日里的阳光不怎么刺眼,暖暖的仿佛能驱走所有的寒气。然而,她却不觉一丝温暖,明明有银莲陪在身边,却感觉身无一人那般冷得让人发颤。

银莲知今日出门像中了邪般,接二连三的出事,虽不似老人家那般迷信,也不敢再带着穆阳的贵客四处乱晃了,忙不迭的应道,又见唐糖走路时,右脚有些跛,知她定是扭伤了脚。心中过意不去,不顾唐糖反对,雇了辆马车,回了穆府。

才至穆府大门,银莲便瞧见了数辆停靠在府前的马车,连忙侧身对唐糖说:“颜姑娘,分家的老爷夫人们都到了,府里定是忙成一锅。我们从后门回院后,银莲再请大夫来给你瞧瞧吧。”

“不用这么麻烦,找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就好了。”唐糖疲累的靠在马车上,阖眼养神。右脚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连走路都十分困难。马车每颠簸一次,脚便加痛一分,直至麻木。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最近让月月出场的呼声很大啊,不过羽只能很抱歉的说,就剧情而言,月月暂时不会出场,再等等吧……

第五十九章

马车一路通行无阻的进了后门,又绕路回了唐糖住的院落,前厅花园已是热闹得人声鼎沸,而她的小院子却一如既往的冷清,微带一丝寂寥。院子里的梅花仍是含着花苞固执的不肯绽放,在这凄清的院子里显得别样生气。

马车在院门口停稳当后,银莲便谢过雇佣的马车夫,将钱递了过去。只是轮到唐糖要下马车时,一双有力的手臂便穿过马车的帘子,将她扯过抱下了马车。

不小心的碰到了肿胀的右脚,唐糖皱眉轻呼,水一般的眸子微带抱怨的瞥向来人,却又瞬间平静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脸黑如锅底的李修,十几日未见,他的伤口大致已经痊愈,原本苍白清瘦的脸庞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风采。若非那黑眸中显而易见的怒火,这张剑眉薄唇的英俊脸蛋还是很值得多看两眼的。

“怎么了?”李修见唐糖一副忍痛的模样,原本的责备也化作了担忧,语气仍是生硬,神色却隐泛温柔。

“没事,你放我下来。”唐糖低下头,淡淡的回道。

然而,她不说,眼尖的李修已然发现了她肿起的右脚,眼中顿时划过一丝犀利,沉声问道:“怎么伤的?”

“都说了没事,大过年的,莫要再给人家添麻烦了。”唐糖一蹙眉,伸手便要推开李修。

“没事?我若放你下来,凭你现在的模样,能自己走回屋去?”李修腾出一只手来检查唐糖的伤势,箍在她腰间的手却丝毫没放松。

“不过是扭伤而已,你要是担心就抱我进屋,顺便替我拿药去。”唐糖撇了撇嘴,知自己辩不过李修,便光明正大的差使着他。

李修不再说话,眸里却透着分欢喜,想是以为唐糖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

只是,李修将唐糖抱至床上,又转身出门后不久,穆阳便带着丹落推门而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一袭素雅却不乏精致的白衣衬得他愈发优雅谪仙,活脱脱一从画里走出来的出尘仙人。

而虎头虎脑的丹落则穿着绣有喜鹊登梅的藏蓝色短褂,配以黑金马靴,倒也愈发显得精神,一双圆滚滚的大眼透着少年才有的稚嫩和不羁,想必再过个几年,定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唐糖看着这一主一仆,水眸亦如往常般平静淡泊,靠在床头,轻扯起嘴角,她淡淡地说:“穆大哥不用去前厅招待客人吗,怎有空来我这小院?”

“过会儿是要去的,不过我听说絮儿扭伤了脚,心有担忧,便带着府里上好的伤药先来瞧瞧你了。”穆阳笑容不变的睇着唐糖,随即丹落便自怀里拿出一小小的玉瓶,交至银莲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