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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部分(第1页)

弯刀小六还未答话,铁牛已摇摇头,憨笑道:“娘娘,我们连大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到契丹来了,哪有可能还得到大人的什么吩咐,不瞒娘娘,这箱中是什么东西,我们兄弟俩都不知道,大人把它送来时,就已是封好了的。”

萧绰的眸光黯淡下来,冷淡地道: “朕知道了,你们回馆驿歇息,候朕的回信便是。”

小六和铁牛面面相觑,不知 皇后娘娘何以忽然露出不悦之色,二人也不知杨浩信中都说了什么,只有告退而出萧绰吁了口气,仰身往椅 上一靠,挥了挥手,几名女卫便也躬身退了出去。 殿中顿时静了下来,半晌,萧绰张开眼睛,看着眼前那副精致的沙盘,眸中渐渐流露出一抹幽怨:“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和我之间,就只有互相利用的关系吗?”

从醉意朦胧中被他占有,再到含羞忍辱主动挑逗,直至最后枝他粗 暴 的▲r,十 一 一萧绰的脸颊有些烫,一双明眸也潋滟起一抹诱人的迷离。 不可否认,当她第一次与杨浩成就孽缘的时候,她是又羞又愤,恨不得把杨浩千刀万剐的,哪怕后来主动挑逗他,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件工具。

可是夜夜燕好,不可避免地从她的生理影响到了她的心理,让她渐渐对杨浩产生 了一种微妙的感情,只是她清醒地认识到,一旦利用价值消失,这个男人就必须从人世间消失,所以她冷静地控制着自 己的理智,不让自 己对这个男人真的动情,成为一个情欲和感情的俘虏。

然而尽管百般戒备,心防重重,这个男人最终还是走进了她的心里,当杨浩 以一个她动动小指就可以取他性命的死囚身份掌握了主动,把她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摄政皇后摆布于股掌之上的时候,当他强悍地把她■按倒在牢房里,像野蛮的契丹牧主粗暴地占有自 己的女奴一般进入她身体的时候,由身到心,那个男人都在她身上牢牢地烙下了他的印记,一生一世挥之不去。

她是一个女人,在杨浩身上,她头一次体验到了做为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辱,却也体验到了一个女人最大的快乐;她是世上武力最强大的帝国女皇,可是却被自己的一个囚徒掐住了她的七寸,让她无从抵抗地体验到了任人摆布的弱者滋味,这个男人……还是她未出世的孩儿的亲生父亲,如此种种,让她如何相忘?

每日里,她有数不清的奏章要看,要处理朝政、要展民生、要绞尽脑汁地平衡各部落间的矛盾,要小心翼翼地应对女真、室韦等部族的试探和挑衅,可是不管她忙碌还是清闲,心底里总有一丝割舍不断的悸动,那是一个女人的温存与忧伤。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呢?他派人回来了,只是冷冷淡淡地告 诉她,他已做好了准备,可以兵攻打银州了。还很市侩地强调了一番,。庆王交给她处理,银州一定要交到他的手中,除此,再也没有什么 了。

罢了,我本不该心怀痴念的。 自从爹爹把我扶上这皇后的宝座,我就注 定只能在这条权力的道路上孤独地走下去,再也没有回头露,回头就是悬崖峭壁,足以让我和我的家族粉身碎骨的悬崖峭壁。 走在这条路上,我就注定一生与谋略和权力为伍,做一个四大皆空的孤家寡人,何必如此执迷不悟,想他做什么 !”

杨浩的一瓢冷水把她泼醒 了,萧绰迷茫、忧伤的眼神重又恢复了锐利和精明,她折腰而起,俯身向前,冷静地看向那副山川地理图,脑海中回想着杨浩信中提及的一切,对照眼前这副极其详尽、标志着银州内外所有重要兵驿和山川、水流的沙盘,思索着出兵的事情。

银州千里迢迢,战场瞬息万变,庆王不可能按照他们的设计出招,所以杨浩这封信也并没有详细的作战计划,他只是提出了针对银州城的地轻,双方联合出兵、应对种种变化的可能做出的提议,以及战利品的分配,至于具体的如何配合作战,还要看双方主将到了战场上的默契程度。

对银州,不管是杨浩还是萧绰都势必一战、而且是势在必得的一战。杨浩急于夺取银州,不止是为了树立芦州兵威,也是为了让他这个横山节度名符其实,彻底掌握横山山脉这处西域与中原之间的战略妥地的需要。 同样的,除掉庆王这个招摇在外的叛逆,也是萧绰稳定契丹政权的迫切需要,两个人各取所需,正是一拍即合。

至于战利品的分配,庆王无论生死,一定要交到萧绰手上,而银州城,则归杨浩所有。 其实……,如果可能,萧绰绝不介意搂草打兔子,除掉庆王的同时占据银州,为契丹势力继续向西扩张铺垫道路,可是正如崔大郎当初分析的那样,大宋正与契丹对峙,两虎隔山咆哮,暂时都腾不出手 来对付这只西北狼,如今只要确保西北不落在对方手中就好,他们任何一方都不想轻易增加一个敌人,哪怕这个敌人相对弱小,所 以这银州就算被她的人打下来,如今她也只能交到杨浩手上。

派谁去呢……,耶律休哥肯定不成。女真、室阅正蠢蠢欲动,六十多个属国朝贡无常,上京需要这员虎将镇着,况且……他与杨浩一直有些芥蒂,此去难说他会不会头脑一热,趁势再与杨浩挑起事端,破坏了自己稳住西北、牵制中原、平息内乱、重振国力的长远计划。

那样……就只有派耶律斜轸去了,他是南院大王,可以就近调兵,而且耶律斜轸聪慧稳重,足堪重任。如果令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精锐的迭剌六院部五万精兵西征银州,使枢密使郭袭、宰相耶律贤适留守南院,调部族军,凉州军、属国军加强对宋国的戒备,我北院则按兵不动,宋国势必不会轻举妄动,如果赵光义真敢于此时悍然出兵,则可令耶律斜轸迅回师,与我北院兵马成钳势夹击宋军,庆王那里有杨浩牵制,当不致引兵 追 来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就这么办!”

方才偶露儿女情态的被萧绰重又变成了那位杀伐决断的女中 巾蝈,她提起朱笔,抽过一卷纸来,正欲下诏,瞧见桌上那一箱泥,本已冷静下来的情绪突然又不受控制地暴怒起来,她伸手一推,便将那口箱子拂到了地上,沙盘立即蟑得粉碎,萧绰冷笑一声,就像摔得粉身碎骨的是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只冷冷地瞥了一眼,便要坐到椅上,开始起草对南院的诏书,忽地,眼前光亮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萧绰不由一 怔。

殿外的女卫听到里面的动静,按着刀便冲了出来,见萧娘娘掌着灯,正弯腰看着什么,女卫头领急叫道:“娘娘,出 了什 么事?”

萧绰头也不抬,淡淡地道:“没什么事,你们都出去,未得传唤,不得进入。”

“是!”几名女卫又急急退了出去,萧绰蹲到地上,拿起一块泥巴看 了 看,中空的,再往地上看看,萧绰从一地泥巴中拾起一枝半卷在纸中的钗子,造型简单的一个双尖,没有如何的名贵…华丽,只是那镂空的灵动叫人欢喜。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萧绰有些惊讶、有些欢喜,脸上冷肃的线条渐渐柔和起来,她展开那蓑着钗子的纸来正要丢掉,忽见上边似有字迹,急忙移过灯来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何以慰别离? 耳后玳瑁钗。”

萧绰鼻子一酸,眼中不争气地涌起一团雾气,她吸了吸鼻子,赶紧在那堆泥巴中又搜索起来,很快又找到一个小小的纸团,打开一看,是一枚造型别致的银戒指,萧绰赶紧看那纸团,只见上边果然也有一句诗:“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萧绰妩媚的嘴角微微牵起,似乎想要露出笑容,但她抿了抿嘴角,很矜持地忍住,她是谁?万里江山在手,岂会被这么一件东西打动?萧绰“很不屑很不屑”地撇了撇嘴,拈起那枚戒指仔细地端详着,忽地现内侧隐有痕迹,仔细看看,竟是一串年月日的数字,而且用的是契丹的年号, 萧绰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这个可恶的家伙,难不成是在我上京街市上随便买了些头面饰,如今又拿来糊弄我?”

“好象做出来没多久啊,这个日期……这个日期……”

萧绰忽然像烫了手,那枚戒指叮地一声掉到地上,萧绰颊生晕采,眼波盈盈,终于梭碉1 了一个十七八岁小女子该有的情态《羞涩、欢喜、欲拒还迎……

“那个家伙,好生无赖,那一天……那一天……他记镌刻在这枚戒萧绰咬了咬唇,忽然飞快地拾起那枚戒指兜在裙子里,然后继续在泥巴里玩起了寻宝游戏。

手镯、耳环、“银州城”中包裹密密的玉佩……

何以致契阔? 绕腕双跳脱……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