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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赏饭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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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言则当下惊愕,许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个,“你怎么会这么想?肯定是的啊,难道还有假的么?”

&esp;&esp;书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可是娘她对姐姐……”

&esp;&esp;“我知道,我知道……”言则轻声安抚,“你姐姐是你娘的头一胎,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怪她。”

&esp;&esp;他无奈地喟叹了一声:“我和你娘刚成亲那一阵,家里头两边长辈都反对,这你是知道的。结果一年两年了,也没怀上孩子,你几个姑姑怀疑她生不了,你娘又想要一个孩子,每天以泪洗面。那段日子真是难熬啊,千奇百怪的偏方,药方,吃了好几十种,几乎日日汤药不离口。”

&esp;&esp;这些是书辞之前从没听过的,于是静静地等他下文。

&esp;&esp;“好不容易有了,等到后来生产也艰辛得很,胎位不正导致难产,中途还险些大出血,孩子和母亲都差点保不住。”提起往事,言则摇了摇头,“所以即便

&esp;&esp;又一次探完额头的温度以失败告终,沈怿终于忍不住劝道:“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这是天意。”

&esp;&esp;书辞不死心地摸摸自己的头,又去摸他的,咬了咬唇很是不甘,“那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连病都不让人生一个。”

&esp;&esp;他淡淡道:“我估计老天爷也没想到有这么个暴殄天物的人。”

&esp;&esp;书辞摇摇头,笑他目光短浅:“得病的有人服侍,没病的服侍别人,你说你是想做那个服侍人的,还是被服侍的?”

&esp;&esp;沈怿垂眸瞥她:“我砍去你四肢,让你下半辈子都不愁人服侍,你觉得怎么样?”

&esp;&esp;书辞:“……”

&esp;&esp;看她轻抿着嘴不服气,沈怿低笑一声:“行了,你姐姐的病都好了,我看你也别瞎折腾了。”

&esp;&esp;书辞微微皱眉,双手环住膝盖,语气里带着固执:“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行的。”

&esp;&esp;听她这话似乎仍不肯放弃,沈怿总感觉不大对劲,于是多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在某天深更半夜的时候,书辞悄悄溜出了房。

&esp;&esp;他坐在树上,垂眸看见她轻手轻脚地掩好门扉,一副做贼的样子环顾左右,猫着腰往胡同外面走。

&esp;&esp;这丫头,这么晚了打算上哪儿去?

&esp;&esp;他不紧不慢的一路尾随。

&esp;&esp;书辞从鸣玉坊出去,沿街行了一阵,竟来到了城北的小树林外,沈怿心下愈发奇怪,脚踩在树干上借力,也跟着她往里走。

&esp;&esp;眼下正是仲春,凉风飒飒,林中的草木枝繁叶茂,要藏个人轻而易举,他轻功好,自然风过无痕。

&esp;&esp;不多时,闻得书辞脚步声骤停,沈怿也拣了棵树落脚。

&esp;&esp;正对面是一汪小湖,岸边的莲子草郁郁苍翠,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柔美。

&esp;&esp;这个时间,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俩自然不会有第三个人。

&esp;&esp;书辞站定后举目四望,随后俯下身去,指尖自水面一划而过,一池静水瞬间破碎起来。她在心里道:就是这儿了。

&esp;&esp;沈怿离得不远,原本尚在猜想她来此地会有什么用意,忽然看到书辞低头解开了衣带,双手轻扬,石榴红的上衣便褪到了腰间,淡淡的月光下,少女裸背上的肌肤莹白如玉,像是撒了一层薄薄的银粉。

&esp;&esp;他登时一怔,等回过神来,才忙将脸别开。

&esp;&esp;春日的深夜,湖畔带着浓浓的寒意,书辞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深吸了口气,抬脚走进水里。

&esp;&esp;刺骨的冰凉从足底直往上窜,如针扎一般,让周身的鸡皮疙瘩不住朝外跳,她抖着一口牙将身子埋到水中,这股冷气,简直冻得头皮发麻。

&esp;&esp;书辞哆嗦着抱住膝盖,暗想,若是连这样都不病,那她必是神女下凡百毒不侵,回头一定要告诉爹娘,让他们把自己给供起来……

&esp;&esp;背后间或有水声响起,沈怿倚树靠着,已猜到她大约是想借此举染上风寒。这丫头……果然还是不肯死心。

&esp;&esp;他无奈地轻叹出声。

&esp;&esp;何必呢。

&esp;&esp;山风带动树叶在耳畔轻摇,那些沙沙的动静里带着说不出的一股温柔。

&esp;&esp;沈怿鬼使神差似的侧了侧头,月淡星稀,枝叶的缝隙间是涟漪万千的湖面,几缕错综复杂的青丝与月光相揉,平静地铺在水上,白皙的肩膀在这样的天色里显得光滑而苍白。

&esp;&esp;他看着她搂住双臂瑟瑟发抖,最终只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自作自受。”

&esp;&esp;漫长的草丛隔着两个人,她垂首缩在水间,他偏头倚在树后,飘在空中的树叶一划而过,像是一条分界线,然而最终也没有人回头。

&esp;&esp;书辞走上岸,等风把身体都吹干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离断气不远了。重新把衣裳一件一件穿好,冰得麻木的肌肤终于有了回暖的迹象,她在原地蹲了会儿,才慢慢起身,沿着小径往回走。

&esp;&esp;长这么大还从没走过这么长的一条街,脚下仿佛灌了铅,举步维艰,摸到巷子口时,书辞终于支持不住,扶着墙靠了片刻。

&esp;&esp;脑子里困极了,只想睡觉,眼前看东西都有好几个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