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滴血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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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半天过后,从地道口传来一声女性的生硬的中国话:“我们投降。”两个越南年轻女兵走出来,前面一个竟然全身*,用手捂着眼睛。后一个头戴斗笠,典型的越南美女。我,也许在场的大部分弟兄,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异性的*。我们先是一楞,但马上害羞地转头。

“哒哒哒”,我们再回头,两个女兵已经倒下,副排长手还放在冲锋枪的扳机上。原来乘我们害羞转头时,穿衣服的女兵捡起洞口的一把冲锋枪就要射击,副排长转头慢,救了年轻的我们。

男人是敌人,女人也是敌人! 。。

遭遇伏击

一个晴朗的夜晚,我们缓缓行进在一个峡谷中。因为带路的参谋对道路的去向有些不明确,我们作为尖刀班在前面得对照地图一段一段的探路,全连走走停停。

在谷底行进,两边的高山峭壁如鬼魅一般,山谷里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动物的吓人的号叫,让我们神经发秫,路边小河发出的“哗哗”的流水声,在我们看来也充满杀机。早春的越南,夜里还是比较寒冷,尽管我们为了减轻负担,身上只穿着单衣,但我身上依然因紧张不断冒汗。

除了紧张,还有饥饿和干渴。在连续的行军和作战过程中,因为后勤跟不上我们的速度,记忆中我们只美美吃过一餐饭。那是攻占一个村庄后,炊事班去村子里好不容易搜到两袋大米和一些腊肉——越南人民也像当年我们对待日本鬼子一样,撤走的时候能带走的食物尽量带走,不留给我们一粒米。这些米和腊肉都是藏在地窖里,炊事班的战友们冒着危险一家一户去搜才搜到,又在旁边的地里找到一些菠菜,让我们这些饿虎饱餐一顿。当然不是白吃,炊事班的战友按市价把越币放在了地窖里。

而水呢,水壶里的水告罄后,水井里的水怕投毒,我们是不敢饮用的,只能遇到流动的河水、山泉才敢灌注。遇不到,就只能任凭嘴皮干裂。现在我就是无水者,尽管脚下就有小河,但为了安全和赶时间,也不能去灌上一壶水。

凌晨四点多钟,视野逐渐开阔,连绵的高山峭壁变成独立的小山包,就要穿过让人压抑的峡谷了。就在我们轻舒一口气时,天空中升起一颗曳光弹,一阵骤雨般的机枪声顿时响彻山谷。我们遭到伏击了。许多战士还没来不及反应,就倒在血泊中。

借着敌人射出的用于指示目标的曳光弹和子弹射出的火光,我们大致判断出越军的阵地设置在左边山腰的山洞里。但情况不明,我们难于发动进攻。何况山脚下是一片稻田,我们反攻无疑等于送死。

耳边依然持续地响着“嗖嗖嗖”子弹飞过的声音, 我们发现越军的火力也是靠侦察员指挥着射击。于是连长一边指挥大家退进右边的森林里,一边派狙击手在朦胧夜色中四处寻找目标,消灭他们的“眼睛”。一个狙击手终于透过夜视镜看见对面草丛中有个人影,他马上一枪射去,夜空中传来“啊”的惨叫。但越军火力却没有减弱。

连长当即决定,不能恋战,只能集中重火力对付敌人,掩护其他战友从森林继续前进。

我们转移到森林里,敌人的高射机枪、重机枪也射向森林。还是有战友被打中。我们凭借草木这个天然屏障,急速前进。

这时,炮弹的尖叫声又传过来,森林里又尘土飞扬,硝烟迷茫。估计越军以为捞到大鱼,非一口吃掉不可。我们的队形被打散了,我急得高喊我们班战友的名字,但我的声音被密集的枪炮声盖的连我自己也听不见。

突然,一阵刺耳的呼啸声在我头上响起,我下意识地侧身滚翻,“轰”的一声,炮弹爆炸了,我感到头上一热,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孤军奋战(1)

到处是白茫茫的烟雾,许多参天古树挺拔而立,我“忽”地站起来,身子轻飘飘的,有一种飞的感觉。这是哪里?我看看四周,应该是作战的原始森林吧?不像,那里杂草丛生,四处散发着枯枝败叶的腐烂味,这里却是花香叶茂,在腾起的白雾中若隐若现……

有人在叫我,“班长,班长。”人在哪呢?我顺着声音找过去,从一颗大树背后走出一个人来,他不是呆子吗?他不是牺牲了,怎么会在这里呢?

“班长,班长,”又有人在叫我,好像是杨波的声音,他也在这里。“班长,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你。”王红生、黄敬、赵东、韩国庆……,我的战友们都在这里,他们都招着手在喊我,我想向他们走去,可脚却如同水泥浇灌似的,拔也拔不起来。

“拉拉我。”我向他们伸出手,他们看看我,伸出的手又缩回去,“班长,我们等你。”说完,几个人似笑非笑神仙般飘走了。

“你们不能走呀,”我张开双臂,绝望地大叫:“等我!”脑袋又被什么撞了一下,我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往下落……。

我清醒过来了,想睁开眼睛,但右眼眼眶无比疼痛,而且好象什么把眼睛粘住一样。我用手揉揉,粘乎乎的,抬到左边一看,原来是血。我用衣袖搽搽,右眼可以模糊的看见东西了,头上是一亘被炮弹打折的树干,幸好身旁的石头帮我挡住,没有落到我的身上。身边传来了枯枝败叶的腐烂味,这不是我们被炮击的原始森林吗?我还活着?我想立起身来,但左肩一阵疼痛,我不得不又躺下。

四周到处响着的枪炮声,终于让我确定我还活着,只是受伤了。那刚才见到呆子他们那一幕,是梦境,还是幻觉?啊,应该是起死回生,以前在家里听老人说,快要死的人,都会见到死去的亲人朋友,如果被他们拉住了,就死定了。我知道,他们一直没拉我,那是留下我,让我为他们报仇雪恨呀。

我得找部队去。我咬咬牙,用右臂扶着枪把使劲撑起来,还好,脚没受伤。我活动活动脖颈,精神振作起来了。

我四下看看,横七竖八躺着都是战友的遗体。我们是穿插部队,忙着作战,善后主要是国内民兵组成的分队来完成,他们的速度跟不上我们。而越军估计是被我们的大部队打跑了,也忙不过来给我补上一枪了。

我仔细找了一遍,没见到我们班的。我得一个人孤军作战了。我从战友的身上找到没有打过的弹夹,填满我的弹夹带,搜来几颗手榴弹,自己俨然敢死队。

我向战友们敬个军礼,继续向南方进发。

孤军奋战(2)

我没有选择从开阔地前进,那是危险地带。深深的密林是天然的屏障。

忍着伤痛,在密林中孤独一个人行走。没有朝夕相处的战友,内心极度的紧张。一个人无法顾及所有的环境,既要观察前方的情况,又得注意脚下的线路,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心跳加快。

走了大约半小时,肚子开始“咕咕”发叫,肠子不停地蠕动,头有些晕眩,虚汗大滴大滴冒出来。我只好找块石头坐下来,翻遍所有的衣袋,什么吃的也没有。水壶里一滴水也没有。瞥瞥四周,除了树叶就是杂草。再没有吃的,我可能就要因饥饿倒下。看来只有摘一些草根充饥了。我刚要低头拔草,突然发现草从中居然躺着一条曲卷的小蛇,它似乎在发呆,一动也不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精神陡然振作起来,悄悄从侧边靠近它,正当它昂起头,吐着信子向我示威时,我迅速举起枪托,猛地砸将下去,舌头被我砸扁了。我拔出刺刀,砍断舌头,抬起蛇身,带着腥味的蛇血流到我干渴的喉咙里。平时煮熟的蛇肉都不敢吃的我喝了蛇血后竟然全身舒坦起来。后来当我看到那些特种兵野外生存训练生吃蛇肉的照片时,我就不足为奇了。我不是特种兵,没敢生吃蛇肉,但再饿下去,别说蛇肉,人肉我都可能会生吃!

我又可以继续前进了。又走了一段时间,发现不远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向右侧的半山腰,透过树林隐约看到堆着沙袋的战壕,那里应该是越军的阵地吧?

有战可打,什么饥饿,什么口干一下子全抛脑后了,我悄悄摸到阵地的上端草丛中,发现战壕里一个人也没有,而战壕的左侧有一个洞口,一股稀饭的香味从洞里飘出来。我咽咽馋猫般的口水,但不敢轻举乱动。我得试探一下敌人的兵力。我检起一块石头扔下去,听声音好象碰到一个钢盔,响声刚停,两名越军端着枪从洞里探出头来,东张西望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就大胆地走到战壕,举着望远镜观察山下。

我的机会来了。我举枪瞄准,一个越军毙命了。另一名越军叽哩哇啦叫起来,回头找寻目标,我又是一枪,他也一命呜呼了。

我知道,如果洞里还有越军,他们马上就会冲出来。我赶紧跳到战壕里藏到洞口边的一个猫耳洞,等待鱼儿上钩。刚摆好架势,一名越军又探头探脑走到洞口,我手起枪落,又将这名越军击毙。

我本想玩守株待兔的游戏,可过了半天,不见“兔子”撞来。难道没敌人了吗?我掏出两颗手榴弹,拧开盖子,顺着战壕边慢慢向洞口靠近,突然,一颗正在嗤嗤冒烟的手榴弹从洞里扔出来,落在我的脚下,妈的,居然想法和我一样,我飞起一脚,把手榴弹踢进洞里,“轰”,洞口飞出浓浓的硝烟。乘着烟雾,我冲到洞口,“哒哒哒”扫出一梭子,再跃进洞里一个拐角处,将手上的手榴弹一起扔进去,迅速撤回洞外,作好隐蔽,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