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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一些旧事60(第1页)

一大早,乞丐就和守守开始赶路了,守守还是决定把簪子卖掉,受物其累,并不值得,也不明智。如果可以,以后赎回来就行了,不必心心念念其中。

虽然已经到了秋季,太阳依旧毒辣的很,到了正午,守守与乞丐就找了个阴凉的山洞休息。

守守在地上写道:“少年弱冠,不以弱可为欺。”守守用木棍碰了碰乞丐,好像是问乞丐,如何。

乞丐看了一眼,不禁笑道:“这不是笑话吗?弱小就是罪,一直是弱小,别人还应该尊重你,善待你了?理论与现实的碰撞,结局往往身上就是一身的伤。道理都在书上,教人向善,现实却在书外,引人作恶。”

乞丐双手抱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在县城里做状师时,谁有钱谁给钱,谁就是天,谁就是道理。至于那些没钱的,就算是活该了。我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呀,也曾许人间第一流,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也曾相信啊。致知,你得知道钱到底有多重要,圣贤书总不能当饭吃,读到深更半夜,肚子总会是饿的。你说说看,这世间这么多读书人,有几人是为了治国平天下的?又有几人是为了名为了利的?只是人们标榜清高,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走成了这样,回去人家就是踩我两脚,我也觉得理所当然。人在大多数的时候,大多数的乐趣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是天生的人性,只有在别人痛苦哀嚎的时候,自己的心灵才能得到满足。所以说,弱小就是罪,弱小就是错。”

守守摇了摇头,不禁想起了一句话,“昧处见光明世界,此心即为白日青天。”守守又写道:“你这么说,只能说你读圣贤书百读罢了,儒家一位圣人说过,知为行之始,行为知之终。你们就是知道了不做,做错了不改,始终不会认。”

乞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记得小时候,家里的条件不算很好,吃上顿没下顿的,夫子就和我说,想要改变家里,想要改变周边的环境,只有读书,我没事可以去学堂听听书,他会的不多,但能教我的也不少。就这么,每天就去听书,借书抄书。不管炎热还是寒冬,后来在夫子的举荐下,参加了府试,自此得了一个秀才的名声,之后会考,都落榜了。我自己也认了,也不是当官的那块料,也没有那个命,就在衙门里做了状师,从那之后,家里的日子就好了起来……”

守守听后久久无语,只是低着头,不断的用木棍敲击着地面。

乞丐也是低着头,不知道回想什么。乞丐低着头微微一笑,想起了年少。记得自己从半人深的雪中借书而来,读书抄书,受尽冷眼。自己站在那大雪庭前,站在那破旧的家门口,我们生于平凡,但我们不甘于平凡,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乞丐微声说道:“走到现在,怨不到别人。人在做天在看,遭了报应,理所应当的。一切都是活该,以前身穿着锦衣,就忘了自己原本穿着的布衣,现在又像以前一样了,有什么可悲的?不过是些风霜罢了,就好像一场梦一样,不可能做下去,梦醒了,人也该醒了。”

守守起身拍了拍乞丐的肩膀,又在地上写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我们不向上看,我们向低处看看,像曾经风霜时期的自己看看,我们走了过来,我们可以回去,但这次我们不会如此了。我从南边过来,那边有句话,叫做希望就在田坎上,当时我就有些好奇,希望为什么会在田坎上?原来是容易破灭啊。”

祖狼山,四个年轻人半跪在地上,血狼大祖坐在最高处,“去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在我出关之前,给我一个交代。我与你们一样,这天地的时间给不了我多少,我给你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不要惊动任何人,更不要暴露你们的身份,若是有人阻拦,能杀的就杀,守守除外,和他们三个也没什么好讲的,他们若是敢纠缠,就让他们留在老方天地好了,一辈子也不要回来。我对他们已经足够失望了,希望对你们不要如此。”

地上的人对血狼大祖微微一拜,“大祖,我们这趟过去,若是遇上了守守,要不要帮助一二?他一个人在那边,也挺苦的。玉姐死了,子岸又找不到他,若是可以,我希望可以带他回来。”

血狼大祖摇了摇头,“他不能回来啊,这家里已经家徒四壁了,能给他造的都已经给他造了,也怪我无能,只能把他放在外面了。若是遇上了他,出手相助一二。还有,若是遇上了守守,他的行踪绝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他们三个。也不要告诉我,我怕忍不住去找他,是我们这些长辈的无能,只能苦了这些孩子。就这样吧,早去早回。”

四人正要离去之时,景灵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憔悴,四人对景灵微微一拜。景灵开口说道:“还是我算上一卦吧,别让他们去了,家里就只有这几个人,都出去了,在家里就真的空了。”

血狼大祖微微叹气,说道:“这件事不是我的算计,你知道的。我也没有想到,守守会主动入局,或者是,子岸根本就没有把守守放入局中。子岸一边又火上浇油,念玉不能不死,不能不去保守守,我也没想过弄成这个样子。他们说不去保持是真正的查清楚,对你对我,对这方天地,总要有个交代才行。不明不白的事多了去了,人心永不满足,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是何人的算计,都要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至于你算上一卦,代价太大了,我们完全承受不起,就让他们去好了。”

景灵走了上来,艰难的开口说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定要保守守,一定要保一个空族的人,他祖上流的血早就不见了,为什么一定要心心念念着那种已经不可能的天狼族,他不是天狼族,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怎么就不愿意去接受呢?念玉,你知道她以后成就会有多大吗?她可以走到第三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管是不是子岸做局,我都无所谓,可我最理解不了一点的就是,为什么念玉要死,为什么你不出手?”

血狼大祖低着头,面对景灵的质问,血狼大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或者是如何回答。自己这是执念太深了吗?已经深到无可救药了。

景灵越走越近,“你始终不愿意相信,守守就是个普通人,你知道那只血留不了多少时间的,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绝迹了,可能在当事人的身上才会存在,到下一代直接就没有了,万年人没有一个传承下来的人,天狼族灭了就灭了,这不是你我的责任。他们存在本来就是天地不允许,何必强加在你我身上?我相信你能看得足够明白,天狼族看似理性,实则比任何人都极端,得天独厚的优势,近乎于道的天赋理解,这些都会还回去的,就像道者一样。念玉的死,如果能让你放下这件事,我想是值得的。如果用这方天地的未来,去换你明知一件事,那才是天大的代价,那个代价才让我们无法承受。”

景灵知道,在两千多年前,天狼族的少年死在了南部,血狼大祖便将此事的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若是自己当时及时出手,或者是不许他去那里,天狼族至今也会存在,就是自己,灭了天狼族。以至于千年之前有一支空氏的狼族回到西部,祖上曾和天狼族联过姻,出现过一位不是天狼,各方面却与天狼族一样的人。自此,血狼大祖便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强加于这一脉人身上,希望这一代人会有血脉觉醒,他是一位十五境大修士,一位十五境巅峰大修士啊,自己骗自己。这执念,深到让人无法想象。

天外,墨子与理圣论道,两人终于说到了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天狼族。

墨子问道:“天狼族的道理可行?”

理圣摇了摇头,“大多数不可信,只适用于当时的时代。最开始的时候,是天狼族教化世间,慢慢的,他们不再适用,他们几乎一成不变,他们始终不是人。所以世人另行出路,只能说,他们也曾经是这个银河最璀璨的一点,但也只是曾经。”

墨子点了点头,他也处在过那个时代,在当时,天狼族的道确实为当时的人指明了路,但人在向前,他们慢慢的落在了后面。后来,他们自身更加璀璨,让天狼族可望不可即,当然,这也和天狼族没落有关,他们没有时间向前,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改变,就消亡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中。也许后面会出现一两个惊艳世间的后人,但一族的大道,从来就不是靠一两个人撑起,天狼族也是经过了数千年的沉淀,最后才爆发出了如此灿烂的光辉,只是停留的时间短而已。若他们依旧在,依旧向前,那么还真不好说。

理圣最后说道:“他们夺天地之造化,自然要有所归还,只是这个代价,他们承受不起,却不影响他们去承受。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