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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第1页）

九月十八日言行录

十一时准时回到老家，白金老太太坐在北卧长木沙发前，一声不吭的叠硬壳纸纸片，叠完硬壳纸纸片又叠卷筒纸纸条，叠好了几沓后曰：“窗帘开得那门（那么）大。”我曰：“不亮你那子（那么）叠纸。”白金老太太曰：“没要。”我曰：“黑了，你做得了事？”白金老太太曰：“没做得。，”我打开电视机听到有物撞北墙，我走近铁窗往外看，白金老太太曰：“你头莫伸出喀。”

中餐准备齐全，我进到北卧曰：“老太太吃饭啦。”白金老太太不停地摆弄在长木沙发上的纸片后曰：“你课（意去、走开）。”我曰：“我课什嘛？”老太太曰：“你课，吹了课我怪你。”曰完后起身走到南餐厅，坐在藤椅上后曰：“老头子啊……。”

饭后我中午觉还没深睡，白金老太太在南客厅曰：“你像个睡母一样。”我曰：“吃饱了没有？”白金老太太曰：“吃饱啦。”我曰：“吃完了没有？”白金老太太曰：“没晓得，你还没起来。”我：“嗯。”白金老太太日：“你上什嘛班啊？嗯个屁啊。”我曰：“我上机动班。”

晚餐不过是在白金老太太中餐剩饭上添几块肉饼并热一下就开始了。二十三时我去而复回，见白金老太太已把一张大块的硬纸板盖在摆在长沙发上的所有纸片上。我坐在竹躲椅上看电视，白金老太太曰：“放到哪垲喀啦？”我曰：“放到哪垲呢？”白金老太太曰：“没晓得，你那饭店得没得？”【意得不得】我曰：我又没开过饭店。蚊子，蚊子螯人了啵，好痒。”白金老太太曰：“整得死。”我趁机热水，在协助白金老太太洗脸、擦手、烫脚毕。我曰：“解小手，睡觉了啵。”白金老太太曰：“解小手在哪垲？”我曰：“你站起来，我指给你看。

在让蚊子把白金老太太赶进蚊帐，赶上床后，白金老太太盖上棉毯。我关上电视后边关灯边曰：“热不热？”白金老太太曰：“没热。”“冷不冷”“没冷。”操劳了一天的白金老太太很快就寝。

九月二十一日言行录

十一时回到老家，一进门见南餐厅饭桌上、藤椅上，摆满了纸片、硬纸片、我走进北卧室，长木沙发上也摆满纸片，硬纸片，白金老太太坐长木大沙发前的小板凳上，仍在不停地往长木沙发上添纸片，我见此想曰：“总是那门（意那样）乱，莫再放东西啦。”幸而没出口，乱禁止他人自由。白金老太太曰：“今天发工资。”隔了一下又曰：“帮我拿一点纸来。”我忙着准备中餐，只好让老太太自筹了。

中餐做好后，我曰：“老太太，快点吃饭啦，吃完饭有人要来领工资啦。”白金老太太起身走出北卧，我把南餐厅饭桌上、藤椅上的纸片一起往篮子里扫，我曰：“吃完饭再摆，我帮你拿一大包工资来。”白金老太太在饭桌前藤椅上坐定后曰：“有这么多啊。”我曰：“大沙发上有一大麻袋。”白金老太太大喜，哈、哈、哈大笑……，喜极而食，美食。

十八时晚餐备齐，我曰：”吃饭没成？”白金老太太曰：“又吃，回课（意去）再吃。”我曰：“吃吧。”我又曰：“课哪垲？”“柚子湾。”我曰：“柚子湾有哪个在哪垲？”白金老太太曰：“以前有，现在没得了。”

吃完晚饭我出门转了转，二十三时回到老家，我曰：“洗脸没有？”白金老太太曰：“洗个屁。”我只得坐到竹躺椅上看电视，是关于电信诈骗的节目，诈骗方式翻新，手法程序化，让人害怕。白金老太太看了我一眼曰：“瘦了点。”我回曰：“肥了点啵，你那晓得。”白金老太大日：“瘦点。”我盯着电视里的诈骗教材曰：“有人喊你把存折给他，你莫给他欧。”白金老太太点头，我曰：“老大喊你把存折给他，也莫给他。”白金老太太又点头，手在不停的往长木沙发放纸条，我曰：“洗脸啦，你莫叠纸啦，蚊子螯你的啵。”老太大曰：“丈子（这样）啊。”在帮白金老太太洗漱毕，我曰：”骗子好，不是骗子也好，有人问你有好多钱，你莫告诉他。”白金老太太曰“嗯。”我曰：“老大回来问你有好多钱呢？”白金老太太日：“你哥是自己人。”我曰：“那你告诉他啵。”白金老太太曰：“我不告沂他，你的钱，我没告诉别个，莫让列娃仔【六塘土话指小青年年龄以下的人】晓得。”我曰：“对啦，快点课蚊帐里面，蚊子螯人啦。”白金老太太曰：“到了秋天它要死。”我曰：没成，要到冬天它才死。”老太太曰：“饿死它喀，这鬼东西那门（意那样）点点大，螯人螯得那门大【指疱】。”在蚊神的帮助下，老太太很快就寝。

九月二十日言行录

十一时，我一打开老家大门就曰：“起来啦没有？”白金老太太曰：“起来啦。”我才走进北卧，坐在长木沙发上侧身叠纸片的白金老太太曰：“你爸今天没回来，你晓得他课哪垲耍喀啦？他昨天也没回来。”我曰：“他下回回来，你把他扯到，莫给他出课耍不是得啦。”老太太大曰：“哪垲扯得到，他xxxxx。”我曰：“老头子是老牛皮。”老太太不曰，双手抓紧放放纸片的蛇皮袋袋口。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餐准备了四个剥壳鸡蛋，半斤肉饼，一碗西瓜净块，二串葡萄。我曰：“吃饭啦。”白金老太太慢慢地从北卧走到南餐厅，左手扶着藤椅靠背，右手拈起一串葡萄笑了起来。

十二时三十分白金老太太就吃完两个蛋，至十四时除我吃了一个蛋和一些肉饼外，其余都被老太太扫光，我有点吃惊曰：“你先歇一下，再吃夜饭。”曰完我走进南卧看电脑资讯，老太太在南客厅曰：“小燕，你挑了水没有？”我曰：“课哪垲挑？”白金老太太曰：“屋檐那边，你爸课（去）哪垲喀啦？”我看了一下老大留言簿留言：小舅和几个表弟来过，每人给了白金老太太一个封包。我曰：“小舅来过没有？”老太太曰：“没来过啊，”

晚餐后我没像往常一样出门，而是在电脑上耍游戏。白金老太太洗漱后在北卧看电视，到二十三时，我关了电脑走到北卧曰：“蚊子螯，躲进蚊帐吧。”老太太不曰不动，我曰：“蚊子螯你，你不怕？”白金老太太曰：“没怕。”我曰：“医生诊不到的啵。”白金老太太看着电视曰：“诊不到罢了（意算了）。”我曰：“我给它螯得好痒啵。”白金老太太曰：“你不晓得不给它螯啊，它螯我，我打死它喀，打死它喀。”把戏被戳穿了，白金老太太虽迟但还是看穿了，也许早就看穿了。我的麻烦开始了。

今晚白金老太太很晚才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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