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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剑刃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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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塞文把注意力转向依然在吃东西的罗宾。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听到那番对话,而是在专心地吃自己的晚餐。塞文原先打算从他的脸上分析出一点东西,但事实上他发现自己高估了这个孩子。毕竟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毫无心机、纯真到幼稚的少年,他又能知道多少事情呢?

“对了,汤马士大人,依据在下愚见,或许我们应该趁这段停留的机会整修一下我们的马车?据在下估计,如果日后我们还用那匹骏马拉车的话,我们的车恐怕有翻覆之患。此时整修正是时候,城里工匠齐全,总比乡下那些手艺拙劣之辈管用。虽然目前车辆完好,但不可不防,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就是这个道理。”

“正确选择,找个机会出去取得联络。”塞文心中暗自说道。他突然觉得罗莫身上居然有颇多技巧值得欣赏,起码在寻找借口方面是如此。

“确实有必要。”汤马士仔细考虑了一下,“那么好吧,明天中午我们再去找派斯,早上就让塞文把车拉去修理。”

说真的,塞文还蛮喜欢罗莫此刻脸上的表情。

门外传来一声当地口音的高叫。正在整理餐具的老板应了一声,接着转向他的这些客人:“各位大人,有点事情,我必须离开一下。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老板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剩下三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围坐在桌子边。大厅里很空旷,如前面所说的,他们是仅有的一批客人。

“他在寻找胳膊上有灰色斑块的人……为什么?”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汤马士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胳膊上就有一个……”罗宾突然说道。他掀起自己的衣服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块清晰的灰色斑点。非常明显,那是天生的胎记而不是后天人工所做的。

“啊……这个,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过这是王族血统的证明……所有王族都有这个标志。”罗莫一拍脑袋,把恍然大悟的表情伪装得十分到位,“只要有这个标记,就说明他身上有王族血统。”他突然转向塞文,“对了,前几天我意外地看到塞文大人的胳膊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斑点。”他用一种意义不明的语调说道,同时一只手接近自己腰带上的药材包。一个法师打算施展魔法的时候,经常会需要药材。

塞文的脸上看起来毫无变化,右手却悄悄接近自己的剑。他知道讨论这种问题也许意味着什么。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罗莫的双手一摊,“柯迪雅立国数百年,所谓的王室血脉不知道有多少流落到民间。王子和宫女发生私情屡见不鲜,那些庶子就把血脉带到了这个国家——也许是这个世界的每个地方。实不相瞒,在下的手上也有这么一个东西哪。这个标记什么也说明不了——除了说明祖先血统高贵,以及自己也能算皇亲国戚(虽然那些皇族是不会承认的)以作为炫耀的资本外,什么用都没有。”

塞文的手慢慢地回到原先的位置。他发现汤马士脸上刚才慎重、警惕的神情少了很多,转而是一种思考的神情。

“所以汤马士大人不必忧虑,这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无聊的荒诞念头而已。”罗莫说道,这句话清楚地暴露了他刚才恍然大悟的神情完全是装出来的。不过汤马士却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明天再说吧,今天大家先休息。”四个人依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罗宾跟着汤马士一起。

“该死的,他保护得还真是好!”塞文不禁暗自咒骂。今天晚上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战斗的意义……”在塞文入睡之前,他又想起汤马士那句毫无根据、可笑非常的话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忘不了那句话。在他生活的早年,战斗的意义就是生存,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改变。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

这个夜晚过得很快。天亮的时候,塞文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在马厩里洗刷了马匹,接着就套上了车。他已经很清楚汤马士交代的这个任务对他有多么的重要——作为一个刺客,他早就掌握了把任何一件事情变得对自己有利的办法。对,罗宾总是习惯性地躺在车的后角落——一个完美的目标。只需要在车架上小小地动一点手脚就足够了。

在塞文赶着车走出门之前,一个声音响起来了。魔法师罗莫,慌慌张张地从屋子里跑出来。“塞文大人,等等我!”他高喊着,一直跑到车边,然后费力地爬上车子,“我和您一起去。”

“你应该留在这里。”塞文皱了下眉头,但却没有拒绝。其实带上魔法师也没有关系——毫无疑问,中途罗莫必然要找个理由离开他的。

“汤马士大人让我陪着你。”魔法师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木杖,“他说您可能需要我的艺术。”

“是有可能。”塞文回答道,“不过首先,我们得在城里转上半圈,打听一下木匠的住所。”

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就算城主勋文伯爵在抓什么有灰色斑纹的人,百姓的日子还得那么过。该做生意的还要做生意,该干活的还要干活。起码在城里的日子好过些,毕竟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勋文伯爵在城里胡来的程度可比外面好多了。所以,城里还算繁荣,马车穿过市集的时候,几乎被繁忙的人们堵得动弹不得。

“这城里情况还不错啊。”罗莫坐在塞文身边说道,“大店小店都有。”

“是啊。”塞文心不在焉地回答,同时开始猜测罗莫到底要以什么借口离开。

“有好多好玩的东西。”

“没错……”塞文回答,但他的耳朵忠实地提醒他,说刚才这句话的人不是罗莫。“谁!”刺客扭头看去,看到车里少年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塞文冷冷地问,同时明白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在车上做什么手脚了。

“整天旅行太闷了,汤马士叔叔总是不许我离开太远。难得到一个城市里来,我想好好地转一转。”

“先说清楚,小少爷,我可不是保姆。”塞文像豹子看着走到伏击圈里的鹿那样地看着面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是的,纯洁地死去是他的福气——起码他可以不沾染这个世界上的黑暗的东西,而且还可以令他人获得财富。他并不期待用剑刺进这个小小身躯的时候的感觉,但是对此也不会反感。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城里的情况而已……”

“喂!是谁允许你们赶着车子经过这里的?”一只胳膊扣住了骏马的辔头,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塞文侧眼看去,看到了两个年轻人。

刺客的脸微笑起来,他几乎已经看到了一个前景。一场冲突,一个意外,然后他甚至可以大方地和汤马士告别——当然是和伤心欲绝的汤马士。

“你得为阻碍他人的交通而受到处罚!”说话的人把这个微笑看成怯懦的表现,这大大提高了他的勇气。他把一只手伸到塞文和看起来惶恐不安的罗莫面前:“拿来!”

塞文的手按住了他的手,并顺势将他的整个胳膊都扭了过来,手臂按在了车厢上。一把匕首插到了手指的缝中,深入木板。匕首的刃稍微割开了一点皮肉,让车厢木板上留下一小摊红色。那个年轻人向后退去,脸色发白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