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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是——谁?

慕容烷数十年的老江湖了,他微微眯起眼,不是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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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折眉回到家,登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吐在书房的桌面上,殷红夺目,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缓了一口气,柳折眉急急咳了两声,倚着椅子坐下来,闭上了眼睛,把头依在桌缘,喘息不定。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才缓过一口气来,强打精神,找来一块抹布,擦去桌上的血迹。还剩大半个夜晚,他虽然很累,却毫无睡意,窗外一轮圆月,屋内月光满地,夜色很好,只是照在这儿,显得无限冷清,无限的——凄楚——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生也好,死也好,都不会有人再关心。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是如何需要照顾的一个人,他可以自由行动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只是——为什么还是想着她呢?他还是想着她,还是想着,为什么——忘界不会忘记几世前的爱人?因为——当你真正爱过,那爱已入了你的心,你的骨,你的魂,如何——还拆分得开呢?如何——能够忘记?如何——可以分开?

执啊——如何可以分开呢?如果,我可以不死,那有多好?

在柳折眉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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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又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只看见窗外正在下雨。

那雨,好似已经下了很久,由于他是伏在桌上睡去的,衣袖被打湿了一大半。

窗外的木兰花开了,鲜灵灵的,很是新鲜的气息。

夹在雨里的风,冰冷。

他睡了不止一天——在他去夜探慕容世家的那一天,树上还没有花苞——

柳折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也许将要死了——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进食了,不记得自己这样昏昏睡睡的究竟过去了几天?只知道他很累,很累——

他——不要死在这里——

柳折眉不知道从哪里陡然来的一个心愿——他不要死在这里,至少,在他死之前,让他去看她最后一眼——他不会让她知道的,他只是要静静看她一眼,然后再死——或许,他应该死在师姐的墓旁,那里至少有等着他的——鬼——

这里满满都是她的痕迹,他不要死在这里,死在这里他会发疯,他死了也是一个想她的鬼,他会不甘心,会怨恨的——他会恨师父,会恨苍天,会恨自己,然后变成一个怨鬼——柳折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总之,他要离开这里,去——见她一面——

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持他站了起来,往城郊的慕容世家而去。

慕容执在看着窗外的新花,雨一直下了两天,外边的花开了无数,却也凋零了无数。离开了柳折眉,她的心情很平静,三年的感情,三年的回忆,足够可以让她藉此思念过一生了,她——并不寂寞。看着院子里的新花,她淡淡地想着柳家杂院里的花草,不知它们又开了多少,凋零了多少?

他——不知道好不好?她有时也淡淡地想,但她始终相信,忘界会好好待他的,他毕竟是他等候了几世的心爱之人——

突然,一种直觉,有人在看着她!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他——

慕容执抬头四下看了一下,没有人,她有一点自嘲,她还是不惯的,不惯没有他的生活,常常以为,他还在身边——前几天晚上也是,现在也是。

“谁?”慕容决的声音在院外喝了一声,接着慕容决疾快地跃人院内,“执,没事吧?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人在这附近。”

“没事,没有人。”慕容执一边答道,一边恍惚了一下,真的——有人吗?

慕容决点了点头:“爷爷说近来似乎有贼夜探咱们家,要我们当心一点。”

慕容执淡淡一笑,在慕容世家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爷爷也真是小题大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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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折眉伏在一棵青松的枝丫之间,他几乎被慕容决发现了,慕容世家的人十分了得。

她似乎很平静,就像她说要离开他时一样的平静,嘴角带着微微的笑,这让她本来并不十分动人的容颜显出了几分婉然的神韵。

难道只有离开了他,她才会快乐吗?

他已经见到她了,却怔怔地不愿离去,贪恋地看着她,他真的,真的不愿离开啊!不甘的,如何能够甘愿呢?可是——他真的要离开了,他不愿死在柳家杂院,更不愿——死在这里!

“大哥找我,可有要事?”慕容执看着慕容决,眉眼淡淡的。

慕容决素来不多话,点了点头:“何风清在外面。”他说话能省则省,言下之意,便是“他要找你”。

慕容执微微一怔:“何风清?”她对何风清谈不上好感恶感,但并不是毫无知觉。何风清对她一片若有若无的情意,她不是不知,只是假装不知。如今听说他找上门来,她轻轻一叹,知道事无善了了。她既没有梳头抹粉,也没有费事换衣着裙,只是眼望窗外,轻轻一叹,便转身走了出去。

柳折眉看在眼里,她轻轻一叹,眼里依旧满怀幽怨,她依旧不快乐吗?他本想看她一眼就走,但既然看了一眼,如何能不再看第二眼?他身不由己,随着她向外厅移动。他体内真气翻滚不休,在经脉之中处处冲撞,痛彻心脾,眼中看出去一片模糊,只望见她素雅的背影,穿花拂柳,与他越离越远。

何风清忐忑不安地坐在外厅,定定地看着手里的一杯清茶,心神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听脚步声响,他才愕然抬头,来不及掩饰满脸的狼狈之色:“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