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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敬惜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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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蔡皖晴屏息站在男子的背后,见他专注的在纸上描绘着一个文字,天书院里存放的都是重要的文献资料,竹简、绢帛、羊皮和纸张都是易燃物品,这里绝对禁止用火,便是热茶也是她从三个院落前的祠部端过来的。

为了更好的采光,桌子临近的窗户大敞着,冰冷的空气混合着冬日没有温度的阳光闯进来,蔡念儿虽然穿的棉厚,但执笔的手却只能裸()露在外面,有些发青的手指用力握着笔,关节处因弯曲失血而变得白惨惨的。

描完这一个字蔡念儿放下笔回头对她微笑。

“我是真笑不出来。”她将手中的热茶递过去,然后顺势将两只冰冷的手包裹在掌心:“迎风吹一上午,你脸没被冻住?”

问完凑过去用鼻尖在男子的面颊上蹭蹭。

蔡念儿吓一跳忙推开她往屋外张望:“被人看到、、、”

后面的话在蔡皖晴微觑的危险眼神里自动消音,看她满脸不悦便伸手讨好的摸摸她的脸颊哄道:“她们会背后笑话你呢、、回去、、可好?”

用男子的冰冷指尖磨磨牙,然后顺势塞进自己的袖管里:“先放你一马。”

“你不用天天在这里守着,让虫儿陪我就行。”蔡念儿柔声劝道:“年底要清帐忙得很。”

“你不用担心,我传信叫老娘回来了。”

“母亲和父君要回来过年?”

“父君不知道,估计姥姥那边不会放人,但是老娘肯定会回来。”

“你又说了什么骗母亲回来?”蔡念儿不赞同的颦眉:“年底让她陪父君大人过年总是好的。”

“她想陪就能陪么?姥姥肯定不让她进寨子门。”蔡皖晴咧咧嘴。

“父君总会心软的。”蔡念儿推推她:“别想一时偷懒就让母亲来回跑的辛苦。”

“反正她现在不回来正月里一样要回来。”蔡皖晴理一理男子腿上的兔毛毯子。

蔡念儿这才想起,正月里是她的生辰,往年也就罢了,今年是蔡皖晴十八束发的大日子。

“说不定今年父君要回来。”他欢喜道:“我都有快十年没见父君了,而且也没见过蛮儿弟弟。”

蔡皖晴的身高在女尊国也是少见的,这遗传自她的父亲。

蔡皖晴的父亲是彝族,彝族是西南的山民,世代居住在崇山峻岭中,民风彪悍男女皆善猎喜武,彝族是少有的男子地位不低的民族,在寨子里男子只要优秀也能继承寨主的地位,蔡皖晴的父亲就是一名优秀的彝族男儿,被认定会继承下一任寨主,如果不是遇到她那不成材的老娘的话。

蔡皖晴的老娘是个纨绔,有些小放荡、有些鬼聪明、有些玩世不恭、有些不务正业,蔡皖晴的奶奶那时还在世,便打发她跟随商队送货到西南边镇吃吃苦。 蔡皖晴的老娘还没出过远门呢,这下天高放鸟飞更是撒了欢的折腾,胡吃海喝,耀武扬威,一副败家子的肥羊样子,刚进西南地界就被人盯上了,找个角落被人打闷棍掳走时,正好被蔡皖晴的父君看到。

他倒不是非要管这闲事,只不过黑道总信奉杀人灭口那一套,好虎架不住群狼,他就成了蔡皖晴老娘绑架案的连带受害者。

两人被绑回了山中盗贼的老巢,一入山林蔡老爹就如同潜龙入海,如果不是有个死皮赖脸、拖后腿的倒霉女人,他自己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哪会一身摔伤被雨淋了还发起高烧?最可恨就是这个女人居然还趁自己病了占自己便宜。

一向自强自立的蔡老爹从没想过,要屈尊嫁给一个软弱无能,还狂妄自大动不动摆花架子的女人,哪怕他怀了这个女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看在蔡皖晴奶奶一把年纪亲自上门来求的份上,他才不会嫁到跟自己格格不入的洛阳来。

蔡皖晴的奶奶过世后,他一个男子相妻教女还得支撑家业十分辛苦,这个王八蛋女人居然敢在他怀着第二胎的时候去逛小倌馆。叔叔忍不了,婶婶忍不了,他更忍不了,于是愤然离家回山寨去了。

十年前,蔡老爹愤然带球离家。

十年前,蔡老娘踏上戚戚然寻夫路。

十年前,可怜的蔡皖晴八岁持家业。

幸好,她还有个一直陪在身边的好哥哥,聪慧,善良,温和,美丽。

这样一个男子她怎能放手?

她又不像她老娘那样的蠢。

作者有话要说:

☆、蜡灯笺

进入十二月,就进入新年倒计时。

一般的生意铺子最后一个月的生意会火红无比,四通市外的百味街、外世街、锦绣街,那里的铺子有些甚至会开到年三十上午,有钱没钱总要过年。雅风街却人影稀疏,除了装裱的铺子偶尔能见到有人上门,书局、墨斋已经清淡了,博雅墨斋的铺子半掩着门,楼上王掌柜和仓吉儿在做最后的核算,桌上放着的一摞儿红封,本应该年底二十过后再发,但是今年仓吉儿要回安阳,所以博雅墨斋比往日提前了十日歇业。

“南池街的铺子你也看着些,这边就直接关了吧。”仓吉儿将红封推过去:“我今日便要启程,纸坊后日还有一批纸会出,结束以后也就直接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