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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第1页)

卫长嬴心里计较了一回,觉得这事自己还是能帮得上忙的,就点头道:“大姑姑但请放心,侄女如今虽然出阁未久,对帝都各家的公子们都还不甚熟悉,然而夫君在三卫之中多有知交好友,内中颇有贤才,想来是能为两位妹妹相看些个的,只是终身大事,侄女却不敢为两位妹妹定夺,届时还要请大姑姑亲自过目掌眼才是。”

卫盛仙喜道:“三卫里头都是青年才俊,如此可就劳烦长嬴你了。”

如此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宋西月和宋茹萱才一起从厨房回来,说是午饭已经备好,询问是否立刻传进来。

因为才从刘氏、端木氏手里夺了权,卫长嬴今儿个虽然过来拜访卫盛仙了,心里到底惦记着家里,所以用过午饭,小坐片刻,就委婉道出昨儿个嫂子们才分派了事情给自己……卫盛仙女儿都要出阁了,对后宅院里的弯弯绕绕自是明白,当下不再留她,只叫人把那冰魄香分了一半,却拿两个匣子装了,微笑着道:“你如今和公婆一起住着,想来这香也不可能独自用。我替你分好了,你看这大匣子更华贵些,但里头装的香却少,这不起眼的小匣子么……你自己拿着。”

说着朝侄女眨了眨眼,神情促狭。

卫长嬴不禁莞尔,觉得大姑姑到这会才有点跟着宋老夫人长大的样子,越发疑惑为什么二婶和二姑姑都说大姑姑被夫家亲戚逼迫得            非常厉害?

在冰魄香之外,卫盛仙又回了四色礼给苏夫人——这些被卫长嬴带回府中,四色礼苏夫人自是不在乎,客气了两句叫人收了,听卫长嬴介绍了冰魄香,却是立刻来了精神:这样的奢靡之物,养尊处优的女眷们就没有不感兴趣的。

当下叫人抬了冰鉴上来,从卫盛仙给苏夫人的大匣子里取了一小块放入,却见那香在匣中时毫无气味,一俟放入冰中,方有一缕幽幽淡香逸出。

待得片刻,淡香转浓,然却未到馥郁的地步,丝丝缕缕的冷香,又非清冷,弥漫于室,毫无焚香时的烟熏火燎之气,既清雅又干净,苏夫人精神一振,赞道:“好个冰魄香!”

知道消息后一起过来看个究竟的刘氏、端木氏对着这样的异香也挑不出不是,苏夫人又已经夸奖了,不甘心,却也不能随之赞上几句。

闻说是暹罗商贾贩卖到泽州、为卫盛仙买下来的异域之香,就是卫盛仙也就遇见了那么一个商贾卖这冰魄香,众人都深觉遗憾,刘氏就叹道:“蛮夷无知,这等珍品,在泽州那样的小地方,能卖出什么名堂来?若非三弟妹的大姑丈在那儿任职,怕是那暹罗商贾再卖个几年都卖不掉。若他往我大魏正经繁华处来,慢说千金,万金又如何?”

如今的大魏虽然渐露衰微之相,然而阀阅大族仍旧生活奢侈,非常人所能想象,从苏夫人到卫长嬴,无人觉得万金购一匣香料不值得,都惋惜于冰魄香的稀少,空有黄金而不能求得。

端木氏道:“暹罗这等小国,怕是到了泽州就认为繁华无比,以为我大魏不过如此了。”

两个嫂子也说好,卫长嬴当然也要许诺把自己的给她们各分一份,当然是不可能和给苏夫人的这样多了。这次不同上回送鹦鹉,刘氏与端木氏都没拒绝。

因为收了卫长嬴的礼,刘氏和端木氏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些不阴不阳的话,加上又在苏夫人跟前,倒是融洽了许多,妯娌三个说说笑笑,奉承着苏夫人,到晚饭时才各自散去。

这天晚上,卫长嬴与沈藏锋温存过了,枕着丈夫的手臂,就说起卫盛仙的托付:“今儿个母亲许我去探望大姑姑,见到了两个表妹。之前一直随我大姑丈在泽州任上的,到今儿才头一回见,俱是秀美出众、贞静谦默的闺秀。然而因为初到帝都,不为众家所识,大姑姑倒有些担心她们的终身大事——两个表妹现下也到了年岁了。”

沈藏锋笑着道:“你是要我在三卫里帮着看看人?”

“当然了。”卫长嬴笑着轻捶他一下,嗔问,“有没有合宜的人家?上一回那么多人过来探你,总不会个个定好亲了罢?”

沈藏锋道:“你让我想想……咱们这表妹什么性情?”

“今儿个头一回见,看着是个稳重的,而且我那大姑姑看得出来对表妹们都是管教极严的。”卫长嬴沉吟道。

“你看刘幼照如何?”沈藏锋道。

卫长嬴一怔,道:“刘幼照?”

“他是威远侯之侄,父母已故,乃是威远侯一手抚养长大的,视同亲生。”沈藏锋介绍着,“因为是其父独子,威远侯甚为爱护,惟恐他有失,对不住兄弟。所以威远侯诸子都在东胡抵御戎人,却把他派到帝都来,就是因为有了其堂兄刘季照的例子,生怕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伤着了他,硬是让他进了亲卫,侍奉圣上跟前,前程既广阔,也安全得多。”

卫长嬴因为卫长娴以及去年自己吃了刘家的亏——也许是刘思怀这支五房干的,也许是刘思竞那一支干的,总而言之都是刘家干的——加上出阁以来,大嫂刘氏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对和刘家结亲就有些不喜。

但究竟是丈夫的提议,又是自己缠着丈夫问的,沉吟了一回,才挑剔道:“刘幼照惯用的兵刃是八宝梅花亮银锤,可见膂力不小,他面貌又斯文,上回我也没多留意……然而想着貌弱实强的人,大抵脾气刚烈罢?我那表妹年少娇弱,还是性情宽厚些的人可靠点儿。”

“刘幼照性情尚可,比端木无忧却是温和许多。”沈藏锋解释道,“他只是话不很多,然而也没沉默到顾威那种地步。”

说到顾威,卫长嬴忽然想了起来一事,道:“咱们刚成婚那会,你陪我回门,路上遇见了顾子鸣和顾威,当日他们去探望张凭虚……不是说到临川公主的婚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吗?”

“这结果也差不多定了。”沈藏锋一哂,道,“临川公主的驸马十有八。九就是顾威了。”

“居然是顾威?”卫长嬴很是惊讶。

沈藏锋侧过身来,伸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刮,笑着问:“为什么不能是顾威?”

“上回公主生辰,我随母亲进宫去道贺,见着贵妃娘娘邀公主到明光宫里小住,公主是先答应了才去问皇后娘娘的。”卫长嬴疑惑的道,“我想公主殿下分明更亲近贵妃娘娘,还以为尚主的会是邓家公子呢!”

沈藏锋哂道:“原本贵妃和皇后一直为了临川公主的驸马人选暗暗争斗着,但后来似乎是邓祥之主动退出,贵妃其他的侄儿,要么已经婚娶,要么就是年岁不够,要么就是容貌才干不如邓祥之。贵妃没了人选,也就不管了。”

“邓公子为何要拒绝?”卫长嬴惊奇的问,因为被邓宗麒救过,卫长嬴对邓宗麒一直有些感激,提到他时即使是在人后也特别以“公子”尊称,如今听了之后就不解的道,“我听说邓公子父母俱去,而且因为长辈之间的一些旧怨,邓氏一族对邓公子兄妹也不是很好。若能尚得圣上宠爱的临川公主,想来对他前程也更有利些?”

沈藏锋寻思了片刻,摇头道:“我也不知缘故。毕竟顾威与邓祥之俱是同僚,此前我又曾奉圣命询问过张凭虚,惟恐去问了叫他们误会。”

就揣测道,“邓祥之甚是宝爱其胞妹,也许是为了妹妹的缘故罢?毕竟临川公主性情也不是非常随和,担心公主下降之后,自恃金枝玉叶,委屈了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