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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坐起身后抄起旁边的杯子就要朝江白莫扔过去，班主任手疾眼快抓住了她枯瘦的手腕。

那个女人一双浑浊的眼迷茫眯着看眼前的人，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是谁啊？”

班主任把她的手放下，方芳也急忙拉走江白莫护在自己身边。

“我是江同学的班主任，来做一次例行家访。”班主任板着脸自我介绍。

女人一只手撑在椅子上冷冷看面前的班主任和方芳：“所以呢？”

“江同学最近一直无法按时上课，如果离学校比较远，我们建议住宿，其次我们也了解到你的情况，所以征询你的意见。”班主任简单说明来意，其实他很想不讲礼貌地直接要求这个女人去戒毒，然后把江白莫送到学校去住，但是他毕竟是个教师，没有权利干涉监护人的作为，只能劝告。

女人半抬着头，从旁边摸出一包瘪掉的香烟，然后指使江白莫去找打火机。

“江女士，现在在孩子面前，请不要吸烟。”方芳出言制止。

“我虽然是一个外人，但是让一个孩子健康成长是社会共同的责任，为了江同学这三年能够专心备考，也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们希望你能去戒毒所，如果你不同意，我们也会找相关部门对你进行强制戒毒。”方芳收起往日的温和，她收起笑容时瞬间肃然，周围的灰尘似乎都要被她的气场压下，不敢造次飞舞。

江白莫低着头不说话。

“戒毒？”那个女人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立刻笑出声。

班主任挺起腰背补充道：“学校宿舍已经申请好了，江同学在学校十分安全。”

那个女人朝江白莫伸出手，江白莫只能去找打火机给她。

气氛沉默，只有打火机的声音，随后一缕白烟从女人干裂的嘴里吐出来，方芳原本还要再次提醒她不要抽烟，却没料到那个女人居然再吸了一口烟后缓缓说道：“那就去呗，住宿费我没有。”

班主任立马解释这不是问题。

“那就赶紧滚吧。”那个女人把烟头按在地上熄灭，这句话不知道是朝班主任和方芳说的，还是朝江白莫说的。

方芳决定先不走，不管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她静静看着眼前的女人，然后把班主任的话进行补充：“现在宿舍已经申请，但还没正式入住，这几天江同学还会在这边住几天，请你不要殴打孩子，这是犯法的。”

女人惊疑看方芳：“你个班主任还管我打不打孩子？”

方芳解释道：“我不是她的班主任，我是上次江同学被追债所以与她认识的律师，另外想必你也知道你的债务也已经被消除了吧？”

如果是个正常人看到方芳和班主任的乍然来访以及一些话肯定是有很多问题要探究的，但是这个女人脑子已经不正常，她对很多事物都漠然，方芳不介绍自己她不会感兴趣，她介绍了自己她也不会探究江白莫怎么认识一个律师的。

她玩弄着打火机，看上去似乎又还有几分理智：“这里本来就是她能住的地方。”

班主任再次提醒：“但请你不要对孩子家暴。”

虽然他们都很意外这个女人放江白莫去住宿居然那么容易，可是在新宿舍未通知入住时江白莫还是要住在这里的，他们得让这个女人赶紧去戒毒，也要制止她家暴。

“戒毒是越早越好，江同学在为住进宿舍前一个人在这里居住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请你也早些去戒毒所。”班主任比较着急，恨不得现在就把人送进戒毒所。

“那就去啊。”没想到这个女人又爽快答应了，他们以为要进行一番波折的问题她居然都回应得十分利落。

干脆利落到方芳和班主任都怀疑里面有诈。

可是江白莫却抿紧嘴唇，她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

她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她无论在失智还是理智状态下的话从来不会出尔反尔，当时她醉醺醺地说让她去三中读书，她清醒过来后也没有收回应诺。

所以和她料想的一样，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女人早就不想要她了。

留她在，也许才是她虽疯但是还残存微薄在意的证明。

即便早已有心理准备，但骤然面对被唯一的亲人抛弃的事实，她还是难受的。

剩下的时间方芳和班主任说什么这个女人都不断点头，顺着他们的话去回应，让方芳和班主任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敷衍他们，江白莫送他们下楼后班主任还忧心忡忡：“这样真的没问题？”

“没有问题的，她从来说一不二，答应会去戒毒所和让我去住宿就不会变的。”江白莫也不好定义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个性，她从不了解这个女人真正的模样。

但是也不必了解了，她们早就彼此独立且陌生。

方芳最后交待江白莫一旦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联系他们，不要独自硬扛，都走到这一步了，要坚持到底。

江白莫点头，把他们送别。

方芳和班主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