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偷骗子（第1页）
十分钟前。
“商人先生，有人来陪您了。这位是协会直属的白贤术士，雷文·加西亚先生。”
这人是黑港的“很高兴认识您。”看着急忙背过身去戴上兜帽的卡斯，雷文挤出一个微笑，按理说，他应该离眼前的商人远一点。黑港的背后是兄弟会，而炼金师与兄弟会向来针锋相对。根据惯例，他们的人碰在一起，准没有好事发生。
“真是年少有为。”卡斯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的雷文，惊讶于这个年纪居然也能成为炼金师。他伸手，站起，却忘了什么。一声坠落地面的闷响，邦尔希交给他的那个奇怪的玻璃罐从他腿上掉了下来。
“啊，不好意思。”他弯腰去捡，可伸出的手却依然悬在空中，雷文紧抓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发问：“是你干的？”
“好痛！你你干嘛！”雷文的手就像以一个虎钳，卡斯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裂开了。“黑港来的，回答我，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我什么也没偷！快放开我！”
“两位先生，请不要这样”伊芙试图拉开雷文，可年轻炼金师的身体就像石雕般动也不动，他拧着卡斯的手腕，逼得他不断下压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早就知道，你们这群黑港的苍蝇都是群手脚不干净的恶徒。”
“也许是吧！但这不是我偷的！我从没有偷过任何东西！”卡斯咬着牙，整只胳膊像是抽筋剥骨般火辣辣地疼，这不是单纯的握力和掰手腕，炼金师正对他使用着什么奇怪的术式。
“那是谁！说啊，你这垃圾！”雷文稻杆般的直发正莫名升腾起来，虽然看起来颇有气势，却也十分奇怪。
“！”卡斯停住了。当然是小希，他这样想着，这罐子是她给我的。今天对黑港的家伙下手本就是不应该的，没想到她连炼金师也唬弄了，这家伙不是闹着玩的，到底该怎么办？但实际上，他也知道，只有一种办法。但我大概会死吧。少年暗想着，几乎是哭着说了出来。“是我偷的，怎么样？你这啊啊！”咔嚓一声，卡斯的腕关节就被粉碎了。“捡起来，还给我。”雷文的声音逐渐变得粗犷，甚至有些野蛮。
“我捡别再”
“快点！”雷文越攥越紧，卡斯的手部肌肉伴随着水声逐渐迸裂，血溅到了他的白披风上。“哎呀呀，您都做了些什么啊，快停止吧”伊芙慌成了一团，雷文不耐烦地冲她大吼道：“滚蛋！这里没你的事了！”这一吼，好像大型肉食动物的咆哮般凶狠，雷文的面容似乎开始变化得更加非人化了，伊芙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男孩的变化。
只见雷文的口袋里正绽放着银光，他的体型渐渐变大，好像头站立的犀牛那么大。一团黑影迅速在室内膨胀，吊钟的钟锤缓慢摇摆，透过磨砂玻璃传出沉重的回声，映在地面的影子逐渐扩大，攀上墙壁，覆盖至半间屋室，困在影子两侧的二人都不自觉地后退，卡斯喘着粗气，难以理解地看着眼前的剧变。
一只奇美拉，一张狮子脸，它的兽皮仿佛由石灰岩雕刻而成，是肮脏的灰色。黑色的鬃毛纠缠在它的双臂上，狂野而茂盛。它站立时至少有九英尺高，浑浊的双眼狠瞪向卡斯，本该长出耳朵的地方是两根螺旋弯曲，如山羊般的尖角，上面镶满了富有诡异雕花的铜环。
“太晚了，你去死吧。”他的声音完全变了。
“先生，请快跑！”伊芙双手举着银质托盘，狠狠砸向怪物的小腿，可这连他的注意都没有吸引走。握住卡斯手掌的那只巨臂正毫不留情地拉着男孩砸向墙壁，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卡斯昏厥，伊芙尖叫着用餐刀刺向雷文，但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我说过了，让你快滚！”他粗壮的尾巴横扫向女管家，直接将她击飞到远处，意识模糊的卡斯强忍着疼痛，脑中拼命试图回想起邦尔希的笑脸，却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感到莫名的空虚，双脚蹬墙，拼命逃离了怪物的魔掌，雷文向他挥爪，却扑了个空，因为卡斯突然放低了身子，一把抓住那个玻璃罐，发了疯似的冲出了房间。
“混蛋，要是让我抓住你，连你的骨头都会被我嚼碎！”奇美拉追了上去，沉重的脚步震颤着天花板，落下阵阵尘灰。
“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那个叫雷文的炼金师才能杀死那头畜生？”瑞达姆和艾诺基特站在雷文的马车外，不解地问道。
“我还没见过这孩子，只是听说过他。雷文·加西亚，协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白贤术士。上头说为了攻破那头怪物坚不可摧的外壳，雷文会给我们送来一件必不可少的重要道具。”
“所以说重要的其实是那件道具吗？”瑞达姆不以为然地摊摊手。
“不。”施尔梅从车厢里钻出，“那孩子虽然年轻，但对炼金术的掌握却熟练地惊人，他的贤者流体更是赋予了他能与那头地下恶魔一战的强大能力。他和那件道具都是缺一不可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关于这点，听说那孩子似乎相当不稳定。”艾诺基特摸着下巴，“我没记错的话，他曾因为暴走被关了很长时间的禁闭，明明两岁时就炼制出贤者流体，却在最近才首次执行外出任务。希望他准备好了，万一失控，我可没信心阻止他。”
“贤者流体是人类正面情感的结晶，越是残缺，就越容易走入歧途。”施尔梅看着空无一人一物的车厢，平静地说道。
“那不是很危险吗，你们的协会居然放心他一个人来？”
“雷文可以控制住自己，他经过了层层考验才得来这次外出的机会，这是他能否成为真正的白贤术士的最后试炼。”
慌不择路的卡斯无头苍蝇般乱窜着，可变成奇美拉的雷文速度也快地惊人，他轻易从后方赶上，一个冲顶，卡斯幸运地没有被那尖锐的犄角贯穿，但那件黑港商人的外套就没那么幸运了，丧气地耷拉在狮子脸的一侧，那巨臂又是一挥，卡斯被击中横飞出去，迎面撞碎了一个门板，跌进斯宾塞在三楼的私人卫生间。“吼！”奇美拉一声怒吼，双拳交叠着砸下，卡斯连忙闪躲，这一击直接在地板上砸出数条裂纹，第二击，半间屋子的地板都塌陷了下去，被震动干扰重心的卡斯脚一滑，坠落向了二层，雷文哼哧一声，却没注意自己造成了裂痕正飞快延伸着，下一秒，自己的脚下的地板轰然断裂，无可避免地掉了下去。
回到现在，看着发狂的奇美拉，邦尔希觉得双腿都冻僵了，“卡斯！你没事吧！”她大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你也是小偷的同伙吗！”奇美拉看着邦尔希手里的罐子，“交出来！”他狂吸一口气，喷射出一股气弹，穿透了邦尔希脚下的地板，险些击中她的脑袋。
“把那个罐子给他！”伊芙从三楼向下喊道，“他想要的是那个！”
“伊芙女士？”一个小女佣闻声赶来，后面跟满了穿着睡衣的女孩。“佩佩，别靠近这里！回到自己房间去，锁好门！”伊芙大喊道，“雅拉，看好她们，无论有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好，好的！喂，新来的，快走啊！听伊芙阿姨的话！”名叫雅拉的女佣领班拉着一个女孩，跟在其他人后面向房间跑去，“等一下，姐姐，那还有个女孩子。”被拉住的女孩挣脱，跑向了邦尔希，拉住了她的手。
“等等！”伊芙伸出手惊慌地试图制止。
“给我回来！”雷文咆哮着，这叫声吓地女孩们纷纷锁死了门，只有领班雅拉为她们留了门，邦尔希不知所措地跟着名叫佩佩的女孩进了屋。屋子不大，但足以容纳她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