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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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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画册(第1页)

倒不是他怕司空山里,只是那老顽童心情不好,回来之后肯定会变着花样折腾。

谁让人家是师父呢!自己这皇子身份再尊贵,做徒弟的也要尊师重道。

他不禁又记恨了三分梁以升那厮,刚刚自己使法术的时候,梁以升正对着水镜肯定看见了司空山里,却没有提醒。严谨越发觉得梁以升这人可真表里不一,道貌岸然,其心可诛!

这般想着,那厢司空山里眨眼间就到了水镜外头,他被严谨那霸道法术害得摔了一跤。

头上还插了乡野小道上的几朵小野菊,鹤发童颜,一身泥水,再配这一头黄色小菊花,模样很是滑稽。

严谨不禁被他师父老人家的尊容吓了一跳,这模样,凡间跳大神的都比师父要花容月貌,实在太诡异了,便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心口。

皇子都是敢作敢为的,至少严皇子是如此定位自己。

但是有的时候,必要的滑头还是要耍的,他正在心里想怎么把老顽童糊弄过去,司空山里却没有给他充分考虑的机会,他把水镜当做凡间的大门,一边将水镜拍的嗡嗡作响,一边跳脚道。

“快打开水镜,让我进去,刚刚是谁使得什么玩意,将老子蹶出了二里地,要让我抓住了,非逮去丢进炼丹炉炼了他不可!”

司空山里的炼丹炉很可怕,连万年寒冰玄铁都能融化,何况是肉骨凡胎。

衡阳弟子没有人想惹急了老顽童,被他丢进炼丹炉里去被火烧,他也不例外。

迫于炼丹炉滋味不好受,只好匆匆打开水镜,化作一个虚影赶紧开溜,期望他老人家不要发现是他使得法术,顺手还将衣角幻化成了梁以升今日穿的那件颜色,试图嫁祸给梁以升那不怀好意的。

不过没什么用,这点小伎俩没有骗过那老顽童。

老顽童又一闪身,人到了山门内,在水镜中看见自己滑稽诡异的模样,完全没有平日的仙风道骨,他果然愤怒大吼道:“严谨,你这个不孝徒弟,我教你的‘招来逐去术’你居然使到了师父头上,看我不罚你去后山……”

这些话顺着风灌了一半进了严谨耳朵里。

严谨在空中飞了一半,突然觉得身后有熟悉的感觉传来,扭头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司空山里追了上来。

不由得扶额,他这飞得还是慢了些,应该再快点,让他师父追不上才对,此时此刻,躲不过去了,只好身形一凝,落到了岳清峰。

第2章画册

岳清峰一年四季草木葱茏,前有飞流瀑布,后有竹海听涛,不管是阴雪雾晴,还是白天夜里,都美丽动人,就像是严皇子的长相。

岳清峰上有一处宅子,叫飞阁流丹1,正是严谨的住处。

将整座山头全给一个人住,在衡阳弟子辈里,只有严谨一个人有这份待遇。

在他没有上山前,衡阳山的课室或者长老住的地方远没有现在华丽舒适。

这是因为严谨有个有钱的舅舅,年年给衡阳山源源不断的提供供奉,让衡阳山成为了所有修仙门派中最有钱的,衡阳掌门也是个妙人,供奉照单全收,作为回报,给严皇子一座山头。

严谨身形起落,最后在飞阁流丹寻了一处平坦点的屋顶,落稳身形,也没对着老顽童行礼,一回头,面露早就准备好的震惊之色道。

“师父,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这要走簪花敷面的路子吗?”

司空山里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反击道:“少装模作样,你会的法术都是我教的,什么簪花敷面,少胡说八道。”

严谨走近他的老顽童师父,主动伸手扫下他头上的小黄花,然后又使了个洁净类的法术,让他又恢复了鹤发童颜的模样,并不打算承认是自己做的。

师徒二人站在屋顶上用眼神博弈了一会,最后,司空山里甩了甩袖子,看着他这唯一的高徒,摸着良心,苦口婆心。

“衡阳山有禁制,不得无故乱用术法,为师不怪你让为师一把年纪了还带花,就罚你去后山割些凝血草,割完以后为师带你出衡阳山。”

严谨眉毛一挑,心里一放松,居然不是丢炼丹炉,随即对他鹤发童颜的师父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同时避重就轻不接惩罚的话茬,而是对惩罚的后半话兴致勃勃。

“师父,出衡阳山,我们去哪儿?是借着除魔卫道出去玩吗?”

司空山里抖了抖袖子,不知道是不是嫌站着累,抖着腿晃着屁股蹲在飞阁流丹的屋顶上,冲他的高徒严谨招了招手。

严谨再怎么说也是皇子,虽然现在不在皇宫,没有了礼仪束缚,但是如此不雅的蹲房顶,还从未有过。

他有的时候会觉得,修仙与坐牢大同小异,一想到可以出衡阳山去外面沾沾烟火气,形象算什么,于是动作迅速地学着他这没形象的师父一起蹲房顶。

师徒二人像是卧底接头一般,将气氛带入另一番韵味。

老顽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徒儿啊,你来衡阳山已经五年了,这术法学的已小有所成,这次,为师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严谨最近练剑确实小有所成,将全身肌肉练得发达了些,去年的裤子穿着嫌紧,只好先抻了抻裤腿道:“师父,什么好地方?”

司空山里虽然占了衡阳派长老之位,其他长老都是德高望重,尊号雅致,唯有他叫老顽童,这不仅因为他容貌鹤发童颜,也因为他为人处世其实很不长老,佝偻着肩膀还有点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