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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飞经凤歌完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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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1页)

乐之扬想了想,说道:“大明不是大秦,朱元璋也不是秦始皇。”

“何以见得?”

“始皇帝以骄奢治天下,朱元璋以俭朴治天下。始皇帝严刑峻法,压制的多是百姓,朱元璋也用严刑峻法,对付的多是官吏。前者虐民以逞,后者吏治肃然;始皇帝宠信赵高,任用奸佞小人;朱元璋立铁碑于宫门,严禁宦官掌权。大秦民怨沸腾,一夫振臂而七庙隳,如今天下称治,民乐太平,谁要高呼造反,只会叫人当成疯子傻子。”乐之扬自幼追随乐韶凤,后者时常说古论今,乐之扬耳濡目染,也多了几分见识,只是年纪幼小,如上一段话,大多出于乐韶凤的见解。

那人沉默一时,忽地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身为东岛之人,胆敢大放厥词,见了岛王云虚,你也敢这样说吗?”

“怎么不敢?”乐之扬慨然说道,“我义父常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天下太平难得,岂容邪人扰乱?”

那人唔了一声,问道:“令义父尊姓大名?”乐之扬答道:“乐韶凤!”

“原来是他。”那人似乎有些惊讶。

乐之扬不由问道:“老先生,你认识我义父么?”那人道:“有过数面之缘,乐先生可好么?”

“他去世了。”乐之扬不胜黯然。

那人沉寂时许,忽地朗声吟道:“三秋闻桂子,更有离别期,来日泉下逢,会友听玉笛。”

他忽然吟诗,二小均是不解,那人又说:“我与乐先生最后一别,正是三秋时节,那时他吹笛送别,笛声穿云,荡气回肠。可惜,但要再听一次,只有九泉之下了……”说到这儿,他停顿一下,忽道:“有人来了。”

乐之扬侧耳听去,岑寂无声,不由笑道:“老先生,哪儿有人……”正说着,忽听上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席老前辈,近来可好?”

乐之扬听出是花眠的声音,与江小流对望一眼,均是脸色发白。但听石门中那人笑道:“托福,托福,身子骨硬朗着呢。”花眠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才有两个人闯入龙隐谷,前辈可曾见到他们?”

那人呵呵直笑,并不回答,突然间,乐之扬耳边传来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小子,我见过你呢?还是没见过呢?”听这口气,竟有为二人遮掩的意思。

乐之扬心中感激,但想一人做事一人当,这老者身在牢中,还肯挺身相助,义气颇为不凡,如果因此连累了他,叫人过意不去。当下大声说道:“花尊主,我在这儿。”

老人叹了口气,再不作声。江小流盯了乐之扬一眼,不无怨怪之意。乐之扬叹道:“是祸躲不过,这件事错不在我们,岛王如果明白事理,未必会治我们的罪。”他故意放大声音,好叫花眠听见。

“好你个乐之扬。”花眠语中带嗔,“你这么说,如果治了你的罪,就是岛王不明事理了?”

乐之扬呵呵直笑。江小流见他面临危境,气势不衰,也不由生出勇气,暗想:“他都不怕,我怕什么?大不了死在一起,黄泉道上也有人作伴。”想到这儿,挺身说道:“花尊主,我也在此。”

花眠哼了一声,不过片刻,上方垂下一个藤筐,连着一条铁链。乐之扬跳入筐中,藤筐徐徐上升,不久到了地面,只见花眠领着几个弟子,冷冷站在一边,乐之扬拱手笑道:“有劳花尊主了。”

花眠见他闯了大祸,依旧谈笑自若,心中大为不快,说道:“乐之扬,你为何大闹‘飞鲸阁’,前因后果,你原原本本说与我听。”

乐之扬便将借故探望江小流,遇上阳景寻仇的事情说了一遍。才说完,江小流也吊了上来。花眠又问一遍,江小流也如实说了。两人言辞印证无误,花眠轻轻皱眉,沉吟道:“罢了,先去龙吟殿再说。”

一行人拾级而上,不久来到龙吟殿中,只见云虚高踞上座,气度森严。叶灵苏、云裳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男子英伟不凡,女子窈窕灵秀,仿佛金童玉女,双双相映生辉。

明斗引着“鲸息流”弟子站在阶下,看见二人,均是怒目相向。不少人为瓦片所伤,脸鼻青肿、皮破血流。阳景等人也换了衣裤,可惜时间仓促,不及仔细清洗,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屎尿的恶臭。

江小流见了明斗,不胜心虚,低头缩脑,脚步迟疑。乐之扬却是一无畏惧,大踏步走上前去,冲云虚行了个礼,笑道:“杂役乐之扬,见过岛王大人。”

“小畜生!”明斗面皮发青,厉声高叫,“你待罪之身,见了岛王,胆敢不跪?”

乐之扬笑了笑,并不理睬,明斗大怒,正要动手,云虚摆了摆手,冷冷说:“由他去吧,看他的样子,就算跪了,心里也不服气。”

乐之扬笑道:“岛王明鉴。”云虚双眉一扬,目有怒色。叶灵苏盯着乐之扬,眼里满是责备。乐之扬不以为意,反而冲她嘻嘻一笑。叶灵苏越发气恼,恨不得揪过此人痛打一顿。

明斗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岛王明鉴。乐之扬身为杂役,不守规矩,潜入我‘飞鲸阁’偷学众弟子习武,为我弟子察觉,负隅顽抗,闹得‘飞鲸阁’屎尿横流。按岛规,此人理应挖眼断腿,以儆效尤。江小流引狼入室,助纣为虐,也应逐出门墙,贬为杂役。”

听到这儿,叶灵苏微微皱眉,眼里大有忧色。云虚沉默时许,忽道:“乐之扬、江小流,你二人有什么话说?”

乐之扬笑道:“岛王明鉴,我去‘飞鲸阁’不假,闹得屎尿横流也不假,但偷学武功,断无此事。我是去挑粪的,难道说,‘飞鲸阁’的弟子都是蹲在茅坑里习武的吗?”

听了这话,花眠身后的几个龟镜弟子笑出声来。云虚目光扫过,那几人方才止住笑声。至于“鲸息流”一伙,早已气得暴跳如雷,齐声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