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

戴着厚眼镜的舒伯特默默望着地面，带着几分无奈，步履蹒跚的迈向归途。

当然，最后舒伯特垂头丧气的迈向归途的模样，是我想像的，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ldo;崔克的乐谱行没过多久就出版了那首《摇篮曲》，我很好奇，就去买了，可是……&rdo;

&ldo;发现作曲者不是菲理斯，而是莫扎特。&rdo;

&ldo;是的。&rdo;

彻尔尼把咖啡一饮而尽，用手肘顶顶我，说：&ldo;老师，您好像知道内情嘛。&rdo;

我没说什么，只从口袋里把乐谱拿出来，放在彻尔尼面前。他虽然不至于吹口哨对我表示敬佩，但翘起嘴来直盯着乐谱看。

&ldo;你今天也停课吗？&rdo;

&ldo;我本来早上有课，但到老师家，发现老师不在。不过他中午过后就回来了。&rdo;

&ldo;啊，法兰兹，我以为你今天不能来呢。&rdo;萨利耶里回家看到舒伯特，觉得很意外。

&ldo;少年合唱团今天不是要去为法军献唱吗？&rdo;

&ldo;是的。不过我没去。&rdo;

理由是没衣服穿。学校虽然发了制服。但一方面舒伯特很邋遢，另一方面他很穷。除了制服没有别的衣服可穿，所以把制服穿脏了。

由于是去慰劳占领军，大家早就商量好，既然要派战败的奥地利最引以为傲的少年合唱团前往献唱，就应该穿着哈布斯堡王朝（【注】hoeofhabsburg。奥地利旧皇室，欧洲最大王朝之一，书中的奥地利宫廷及女皇。皇帝均属此王朝。）发的制服。光鲜悦目、精神抖擞地前往。舒伯特的衣服太邋遢。所以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如果早知道要去献唱，舒伯特当然会事先把制服洗干净，但他们是今天早上临时接到法国军方的通知。希望合唱团能前住献唱。迫悼阵亡将士。

舒伯特内心涌起一阵疑惑：事情决定得这么仓促，萨利耶里老师为什么会知道呢？

&ldo;噢，我今天看到合唱闭，以为你一定在里面，所以认定你不会来上课。真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不过今天没法替你上课了。&rdo;说完，萨利耶里领着客人走进来。那位客人穿着深蓝色制服，袖子和领襟上配戴皇家徽章。眼神不善，显然是个管理军警双方的宫廷警察官员。

&ldo;您刚去了圣吗克斯吗？&rdo;舒伯特鼓起勇气问。

少年合唱团都这么称呼圣马克斯街沿途的法军阵亡将士基地。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萨利耶里颇感惊讶，面带困惑的点点头，说：&ldo;啊…是啊！&rdo;

&ldo;等一下！他去圣马克斯干嘛？&rdo;我打断舒伯特的话，&ldo;那里除了坟墓什么都没有。&rdo;

玛丽亚&iddot;泰瑞莎女皇的时代。人死后大多将遗骨放在教会地下室的纳骨场。或埋葬作维此纳市内三个教区的基地中。但到约瑟夫二世主政时，不论纳骨堂或教区墓地都拥挤不堪，所以一七八三年宫廷就以检疫为理由，在市郊又设立了好几个公墓。

沿着圣马克斯街、芬多诗多玛街、华林衔的公墓，都是那时候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