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我听了介绍人葛德佛利&iddot;范&iddot;斯威登男爵的话，穿了一件俗气的绿色上衣，戴着黑色的假发到他家。

莫扎特当时住在史提芬大教堂后方狭窄的舒勒街。我从建筑物的中庭爬上楼梯，找到他的房间。

如果不是介绍人引见，我很难相信站在我眼前的小矮个儿就是莫扎特。当时他可能正在作曲。有些神经质，似乎不太欢迎访客。

我略感慌张，开始弹奏他的奏鸣曲。他站在一旁聆听，一副兴趣怏怏的样子。于是我趁他还没有把我赶出去之前，请他给我一个主题来即兴演奏。

一开始我还在想，最好能按照他欣赏的风格来演奏，但我越弹越起劲，很自然的把这种想法抛到脑后。

莫扎特起初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但后来表情逐渐认真起来。等我弹奏完毕，琴声歇止许久之后，他仍默不作声。

我非常失望，想像自己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回到波昂的模样，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这时，莫扎特开口了。他的声音并不优美，但抑扬浑厚，音乐性十足。他说：&ldo;这个少年人值得注意，将来必能扬名于世……&rdo;

&ldo;他的声音，我到现在还忘不了。&rdo;

我和莫扎特就只有这一面之缘。不久，我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赶回故乡波昂。五年后再访维也纳时，莫扎特已经作古。

我回过头，发现赛莲泪眼婆娑的望着我。我朝她递出酒瓶。

&ldo;还剩一点，想喝吗？&rdo;

风从灌木丛隙吹过来。微微撩起她的发梢。

一直沉浸在感伤中也不是办法。我打起精神，打探日前萨利耶里来这个墓地的理由。

&ldo;既然大家都说莫扎特的墓位置不明，那是不是表示没有留下任何埋葬纪录？&rdo;

赛莲摇摇头说：&ldo;有关莫扎特的墓，官方纪录只有史提芬大教堂司事屋的死亡纪录簿和教区史录，墓地本身什么纪录都没有。&rdo;

&ldo;可是，当时总该有人埋他吧，尸体又不会自己钻进地下去。能找到掘墓的人吗？&rdo;

&ldo;掘墓人都是一些临时雇用的游民，时过境迁之后根本无处可寻。当然，墓地也有常设的掘墓人，不过当时的管理员已经不在人世……&rdo;

&ldo;如果埋葬后立刻调查就好了。

&ldo;那女人到底在干什么？&rdo;

&ldo;她刚才不是说她心力交瘁，卧病不起吗？当然，这根本只是借口，总而言之，她是不想做。&rdo;

&ldo;她为什么不想做？&rdo;

&ldo;因为她觉得莫扎特背叛了她……&rdo;

由于风儿不断吹拂，从赛莲的发丝间隐约可以看见她形状独特的耳朵。

&ldo;原来如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