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页）

作曲无论如何还是以感觉优先，所以经常会脱离学理的限制，音乐有趣的地方有时候就在这里。尤其一年到头都有评论家骂我的和声混乱。所以我并不觉得菲理斯的谱有什么奇怪。

&ldo;话是没错。还有一点，菲理斯最精通什么乐器？&rdo;

&ldo;噢，关于这一点……&rdo;舒伯特用实在听不出是在少年合唱团中唱女高音的死沉音调开始发言，&ldo;我最近正在读室内乐。&rdo;

&ldo;所以呢？&rdo;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拐弯抹角，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

&ldo;我在宫廷的音乐资料馆里翻阅莫扎特的乐谱时。找到一份他亲手写的六重奏乐谱。&rdo;

&ldo;他以前是宫廷的第三乐长，留下几张乐谱，并不希奇。&rdo;

&ldo;乐谱下面记载了演奏的日期。和当时六个演奏者的姓名。&rdo;舒伯特说着，从一个旧皮包‐‐八成是谁用旧了送给他的‐‐取出一叠乐谱。

&ldo;就是这个。&rdo;

&ldo;你怎么不早说？&rdo;

在夜晚的街道上看乐谱，对眼睛原本就不好的我而言，是件苦差事。我走到路灯下打开谱子，请彻尔尼帮忙看。

&ldo;是d大调的长笛协奏曲改编成的六重奏嘛。演奏时间为了一七八九年十月二十日，演奏者包括。小提琴莫扎特和席卡奈达、中提琴菲理斯、大提琴崔克、法国号艾伯特&iddot;歌塔、长笛……居然是皇帝陛下，约瑟夫二世。这个组合太奇妙了，可以说是音乐的盛宴呢。&rdo;

历史上，擅长某种乐器，并且喜欢作曲的皇帝不在少数。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招聚了很多音乐家。约瑟夫二世虽然性格孤高，但艺术天分很高。

当我年少第一次来维也纳时，曾透过斯威登男爵的引荐谒见过皇帝。后来，我还在波昂写过一首《约瑟夫二世送葬清唱剧》，不过没有出版。

&ldo;席卡奈达进入歌剧界以前，是拉小提琴的，所以有他的名字很正常。&rdo;

&ldo;艾伯特&iddot;歌塔，应该就是为《摇篮曲》填词的佛烈德&iddot;威汉&iddot;歌塔的儿子，经常进出宫廷，演奏法国号……&rdo;

&ldo;这六个人因为这首六重奏而凑在一块儿，如今全都不得善终。&rdo;

&ldo;席卡奈达和歌塔还没死呢。&rdo;

&ldo;一个得了神经病，住进救济院。另一个和贵族决斗，把对方杀了，现在音讯蓼然&rdo;

&ldo;最近路边怎么没再看见扫街的妓女？&rdo;

&ldo;您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rdo;

&ldo;听说她们老是作弄路人。所以被送进救济院。&rdo;

&ldo;总不会去做病人的生意吧。&rdo;

&ldo;是去那里做扫地、洗衣之类的事。&rdo;

&ldo;原来如此。&rdo;

我把笛子扛在肩上，手伸进彻尔尼的口袋，掏出野草莓放进嘴巴。

&ldo;这一招可能管用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