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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作者果木子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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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1页)

&esp;&esp;闵馨呼一下坐起身,披了衣服往外走,她外间守了个婆子,此时也惊醒了,点了灯,闵馨往外走去叫闵蘅。

&esp;&esp;偶尔也有半夜求医的,倒不算稀罕事。

&esp;&esp;出了她的院子往东,一眼看见闵蘅已经出来了,而不远处,还站了十几人,着禁军服,打头的闵馨认识,是禁军副统领韩林。

&esp;&esp;闵馨莫名其妙,执个礼,韩林略一点头,冲闵蘅道:“闵太医,请。”

&esp;&esp;辜负

&esp;&esp;月光如练,铺陈在夜半的空荡荡的街道上,静得不像话。须臾,一对人马驶入空街,没有人交谈,衬得马蹄和车轮声格外清晰。

&esp;&esp;闵馨探身朝外看,除了面无表情的禁军,还有黑黢黢的树影。

&esp;&esp;任她再是粗心,也感觉出不大对,若是皇上或皇后身子不适,应有内侍急火火地跟来传召,怎只有一队禁军前来?

&esp;&esp;她晃晃闵蘅,闵蘅闭眼靠着车壁,没有换太医服,而是着一件深色大衫,衣裳平整簇新,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一点儿也不像是匆忙而出,倒是闵馨鬓发有些乱,因为走得急,太医服的袖子还翻着。

&esp;&esp;她默默理好,又推两下闵蘅:“哥哥?”

&esp;&esp;闵蘅睁眼看她,闵馨小声说:“这么晚了,你猜召咱们进宫有什么事?”

&esp;&esp;闵蘅沉默半晌,抬手揉了揉她头顶,轻声道:“不成想这么快,是哥哥对不住你。”

&esp;&esp;长兄如父,自小闵蘅对闵馨就是严厉居多,忽然这般,闵馨有些着慌,拧着身子看他:“哥哥这是什么话?到底怎的了?”

&esp;&esp;“没事”,闵蘅安抚地冲她笑笑,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esp;&esp;闵馨拽他,闵蘅任由她拉拽,只不出声,闵馨问不出来,只得再次挑帘看向车外,更深露重,子时的梆子敲过两遍,马车在这融融黑夜中驶进了端门。

&esp;&esp;过家仇

&esp;&esp;正殿。

&esp;&esp;萧澜看了闵蘅一眼,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杀意。

&esp;&esp;他往上走几步,随性地坐在一级金阶上,摸着下巴道:“是朕大意了,看来你知晓的事情不少,先说一件来听听。”

&esp;&esp;闵蘅嘴角蔓延出一点儿笑意,与之前的恭敬再不相同,他眼睛里带了股子冰冷的不屑,张了张嘴,发出很轻的声音,一字字说:“皇上的身世。”

&esp;&esp;他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完往后稍仰了仰肩膀,等着看萧澜脸色剧变或者暴跳如雷。

&esp;&esp;然而萧澜并没有动,只是摸下巴的手指稍作停顿,他点点头:“知道的确实不少。”

&esp;&esp;闵蘅见他没有太大反应,冷声说:“微臣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当年若不是知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臣的父亲便不会被逼的自缢而死,母亲也不会带着年幼的我们逃出金陵城,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以至落了一身伤病,早早故去,而臣和闵馨更不会流落异乡,小小年纪就得受人所欺……皇上只知端王府灭门之痛,只知自己被关进道场寺时尚不满十二岁,可皇上不知臣的父亲被逼自缢时臣六岁,闵馨只有一岁多!母亲病去时,臣十一,闵馨六岁。可那会儿,皇上还在端王府里,过着蜜罐儿一样的日子。”

&esp;&esp;萧澜皱了皱眉,闵蘅扯嘴角:“当年到王府里的太医,皇上怕是根本没印象吧?又哪里知道旁人的疾苦,并不比皇上少。”

&esp;&esp;萧澜确实没有太大印象,倒也不是没注意,而是他比闵蘅小了两岁多,那会也就三、四岁的年纪,能记多少事?

&esp;&esp;他认真回想了下,抬眼:“你本不姓闵,姓吕?”

&esp;&esp;闵蘅眼光一沉,显然是了,沉默片刻,道:“闵是母姓。”

&esp;&esp;萧澜颔首,他已经完全记不得那位吕太医的样貌,只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因萧澜幼年嘴笨,“吕”和“女”总是念不清楚,他怕挨霍氏的训,偶尔见到那位“吕太医”时,他心里总要把“吕”和“女”偷偷念几遍,这才留下些印象,只是后来就不见那位太医再到端王府里去。

&esp;&esp;——原来是出了事。

&esp;&esp;这里头的一些枝节萧澜可以想见,这类事在皇家里一点儿也不稀罕,你知道了辛秘,倘使没能想法子自保,便只能被迫“闭嘴”。

&esp;&esp;那位吕太医初时可能并不知晓什么,可是他往返于皇宫与王府,太和帝不知收敛,宫中背地里也窃窃些蜚短流长,若是留了心,兴许便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esp;&esp;且他又是大夫,懂的比旁人多……萧澜凝神,似乎的确想起有回他病了,就是这位吕太医给他瞧得病,当时像是还说他的眼睛像端王爷来着。

&esp;&esp;其实他与端王最不像的便是眼睛了,端王长就一双狭长的凤目,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而萧澜是双眼皮,如雨燕的尾,轻叠的扇。

&esp;&esp;只是他那时太小,记忆模糊的厉害,可能是有这么一回,也可能没有。

&esp;&esp;“当初我父亲与端王爷私交甚笃,这才在你母亲有孕时多加照看”,闵蘅淡漠一笑,“却不想因此丧命,妻儿也差点儿保不住,敢问皇上,我父亲有何错处?我那因丧夫之痛而熬坏了身子的母亲又有何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