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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藏欢喜讲的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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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阮星蘅看着她,声音不大,却极有分量。在浩渺的夜空下,姜黎觉得自己就像那一颗居无定所的小行星,看见了星河灿烂的那一川银河。

这是她少女时代里第一次感受到承诺的分量,她郑重其事地点了个头,央着他再点一次蜡烛,双手交叠虔诚地闭着眼睛许愿。

蜡烛灭掉的时候,姜黎凑过脑袋笑眯眯地问他,“你猜我许了什么愿望?”

她出乎意料的靠近,毛绒绒的发顶剐蹭着下巴,像是不锋利的小尖刺,轻微地挠在心尖上。阮星蘅下意识和她扯开了一段距离,触及到她微微挫败的眼睛,又不自觉温下声音。

“什么愿望?”

她的语调一下又高扬起来:“我许愿春天可以按时到来。”

“嗯?”

似乎就等他这么一句问询,姜黎飞快地凑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下去。

“春天按时到来,我永远都爱你。”

……

地下室可能天生就透露出一股阴冷,耳边止不住的哈欠声将阮星蘅的思绪又拉了回来。钢笔笔帽触手生凉,他习惯了这样的冷清,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这里没有窗户,他也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只是不经意地从亮起了手机屏幕里翻出日历,想到再过些日子就入了年关。

“春天要到了。”阮星蘅忽然轻轻说了一句,这儿空旷又安静,回声将他的心事放大了数倍,又清晰地传到姜黎的耳朵里

姜黎自然顺口回了他:“什么?”

“没什么,你要是冷,可以盖我的被子。”黑暗不大让人看得清他的神色,姜黎将手电筒对着他,只来得及捕捉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意,随即便看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近乎冷漠地赶人,“天气预备说明天一早雪就会停,门口有出租车。”

好明晃晃的逐客令。

姜黎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控诉他,“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新婚妻子吗?”

“救场的权宜之计而已。”阮星蘅看着她,“顺手帮忙,就当最后认识的仅剩的一点情分。”

最后、仅剩、一点情分。

姜黎抽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这蜡烛的光的缘故,她的脸被照的雪白雪白的,因为冷,唇上没有一点血色,鸦羽黑的睫毛不停地发颤,脸上的神情倒还算镇定。

她垂了垂眸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搓着胳膊,说了句,“算了,等春天来吧。”

“没有春天了。”

阮星蘅一字一句说:“你和我分手那天,是春天。你亲手打破了对春天的那个誓言,春天不复存在了。”

怎么会不记得春天呢?

他们曾在寒冬里热烈拥抱,欢欣鼓舞。少年的热恋与青春的激情碰撞成绚烂的花束,一起构成春天的浪漫与永恒。

她可以傍晚偷偷溜进广播台,点一首只有他们知道的情歌,也可以大大方方站在讲台上,喜欢就表达的明明白白。

时隔数年再见,她却连“春天”都不敢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