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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1页)

&esp;&esp;那是前几天在马车中了,而当时,他问她……杨枝不自觉垂了眼,烛火为她两颊染了红。洞开的大门外,天好像一刹那暗了下来,将二人隔绝在一个小小世界中。

&esp;&esp;柳轶尘见她微垂下头,心中亦浮起异样情绪,未再追着打趣,执起筷,就着最近的香椿夹了一筷子:“白日有什么发现,说说。”

&esp;&esp;杨枝盛了一碗汤给他递过来:“太子妃是生产时没的,去年七月中,离太医算的临盆日子尚有两个月。当时有三个稳婆在场——孙嬷嬷赵嬷嬷王嬷嬷,我是将三人分开来问的。孙嬷嬷说那孩子已然成了形,落下来和一般足月的孩子几乎差不多大。王嬷嬷说小殿下哭声震天,中气十足,本以为定然多吉多福,谁知只哭了片刻,那孩子就开始惊悸,四肢乱踢乱打,和魇住了一般,过了一会,还口吐白沫,只片刻就没了,太子妃看到孩子没气,悲伤过度,一下子晕了过去,紧跟着就开始大出血,大概一炷香的工夫,也跟着去了。”

&esp;&esp;“那个赵嬷嬷呢?”

&esp;&esp;“赵嬷嬷话不多,只说这边将孩子转手交给王嬷嬷洗,那边去照顾太子妃,就听见王嬷嬷一声叫,小殿下眨眼就没了气。”

&esp;&esp;“这么说来,三人都碰过小殿下,若是行凶,都有机会。”柳轶尘接过汤未饮,放在手边,抬目望向她,问:“当时殿中伺候的其他宫人呢?”

&esp;&esp;杨枝在他对面落座,见他没动两筷子菜,汤也顾不上喝,笑道:“大人,是你自己说的食不言寝不语——菜都快凉了。”

&esp;&esp;她的笑自然宁静,在烛火掩映下,有种说不出的烟尘气,柳轶尘不知怎的想起“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两句诗,在如此红尘锦绣中竟然生出这般的感觉,一时都忍不住笑起自己荒唐。

&esp;&esp;一低头,却觉面前的菜都添了香气。

&esp;&esp;柳轶尘未与她置辩,乖乖端起面前的碗,一勺一勺饮起汤来。汤匙与碗沿相触,发出清脆声响,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只有面前的一饭一菜、一碗一筷。

&esp;&esp;一碗汤下肚,腹中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这温暖令他觉得眼前的烛火、眼前的笑都添了缱绻。他将空碗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笑道:“可还满意?”

&esp;&esp;“满意。”杨枝迎着他的笑一挑眉,又下意识扬了扬下颌。柳轶尘见着她那神气模样,笑意更不自觉自唇角荡开。

&esp;&esp;她这才道:“原本在太子妃宫中伺候的有六名宫女四名内侍,其中一名贴身宫女是太子妃从江府带过来的,叫玉竹。太子妃殁后,那宫女撞死在了碑前。其余五名宫女并那四名内侍,都被打发去了守太子妃陵。”

&esp;&esp;“这么说来,当日殿中伺候的一人都不在这宫中?”柳轶尘问。

&esp;&esp;杨枝点点头,又劝“大人再吃点菜。”柳轶尘听话伸箸,然才夹了一块肉片进碗中,腕子忽地一抖,筷子几乎抖出去,面上露出一丝异样:“这饭菜是你做的?”

&esp;&esp;“不是啊。”杨枝觉察到他的异样,不解应:“大人怎么了?我从厨下提了菜就直接过来了,中途未见过旁人,亦未开过食盒。莫非是……”见柳轶尘面色发红,额上沁出细汗:“……菜里有毒?大人,大人你没事吧!”脸色大变,连忙扑到柳轶尘身边。柳轶尘却一掌将她推开,不知是否情急,很是用了几分劲,杨枝向后踉跄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esp;&esp;“我去叫太医!”杨枝意识到事态不妙,霍然踅身要去寻太医。

&esp;&esp;“别……别去……”柳轶尘却叫住她:“给我打一桶水来。”

&esp;&esp;杨枝不解,但见柳轶尘此时看起来神志仍然清醒,相信他的判断,转身出门果然给他寻处打水去了。

&esp;&esp;好在这外院偶有东宫佐官歇宿,自有水井。转过两处回廊便到了,杨枝赶忙打了水提回来,将至堂屋时,却听见人声伴着碗筷落地的清脆声传来。

&esp;&esp;是柳轶尘的声音:“滚!不要让本官再说

&esp;&esp;杨枝往返了五次,出了一身的汗,才将那浴桶灌满。在此之前,柳轶尘已和衣坐了进去。

&esp;&esp;最后一次提桶回来,杨枝站在他身后,一点一点将那水倒进去,水声潺潺,柳轶尘全身已然湿透,后衣领贴在脖子上,贴出坚实修长的线条。那里零散垂下来的发丝已尽糯湿,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被冷水。

&esp;&esp;杨枝放下水桶:“大人,水已满了,我这就出去,大人解衣泡吧,舒快些。”

&esp;&esp;柳轶尘没有应声,杨枝知道他此刻很难受,不便打扰,遂欲启步往外走,然将迈出步子,却忽觉左手被人用劲一拉,整个身子不稳,直直往侧旁的浴桶中倒去,她一只手下意识攀住桶沿,免于跌进水中。而下一瞬,一个湿透的宽阔身形欺压过来,将她死死抵在桶边,在她还未及反应之时,一低头,吻住了她。

&esp;&esp;那人一起一压之间,水声“哗啦”一下,像扯开了什么幕布,扯开了二人之间似有若无的遮拦。

&esp;&esp;许是药力上头,这一回的吻比上一回要更放肆更侵略,无法餍足一般,挤压着她的唇瓣,她感觉到呼吸为之一夺,整个人被强大的气息与力量包裹。

&esp;&esp;湿热的鼻息昭示着他身体上惊人的温度。他一只手像上回一样,禁锢着她的后脑勺,那里也似一块烙铁,杨枝只觉自己身体刹那被那温度点燃。可穿透衣襟的水又是冰凉的,溅到脸上的水亦是凉丝丝的,又凉又滑。冰凉的水与脑后的热给了她一种极致的奇异感觉,好一会,她才似意识回归一般,开始挣扎。

&esp;&esp;上一回她已领教过一个成年男子身体的力量,这一次,不知是药力作用,还是旁的,他的手臂更如铜墙铁壁一般,杨枝挣脱不得,喉咙里溢出抗议的细声,但这声音却更刺激了此时受药力蛊惑的柳轶尘,他且战且进,唇齿间是释放不尽的缠绵,手扶住她的腰,死死的,紧紧的,像要掐进她身体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