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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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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还死死地抓着一只鸡腿,身后一个黢黑的汉子见状赶紧把水送到她嘴边,桌对面那人一边劝她慢着点吃,一边儿还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际之手里拿着筷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黑着脸望向许念。

“噗嗤!”一声轻笑,饭桌上几人齐齐停下动作向门口望去。

“咳咳……师父!你们怎么来了?!”许念挥舞着小鸡腿冲到门口,“诶?沐……公子也来了?”

“啧啧!”邝渊抢过许念手里的鸡腿,咬了一口,“你可真行,跑到这儿来享受来了,害得有人白白替你担心了。啧啧……好像有点儿淡……”

“师父你好重口!”

“胡说!明明是鸡腿盐放少了!”

“师父,邢伯伯,”际之怕那一老一小真就鸡腿的问题争上了,赶紧打断他们,“人都没事,不必担心。”

邢仲庭点点头,“那就好,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向寄赶紧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在下向寄,今日兄弟们做出劫船一事,实在是向某管教不严,还望众位好汉能多多包涵,容我给诸位陪个不是。”

邢仲庭看他礼数周全,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无端地透出一股正气,又想起一路上从周十三那里听来的话,越发地对向寄生出好感来,越看越觉得他亲切。

向寄见他神情缓和,就知道事情有得商量,赶紧把一众人等让到屋里:“众位好汉快快请进!厨房里还有酒菜备着,马上就上来。”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田志一马当先跨进屋里,向寄说话痛快,他们也没什么好磨叽的,大家坐下来该吃吃该喝喝,话一说开不就结了嘛。

于是一行人先到内院好生安抚了金家一番,然后又叫来了陈广等人,回到正堂支了三张桌子,众人依次落座。

“今日之事实在惭愧,向某在这里向诸位赔罪,”向寄端起酒碗一干而尽,又瞪了一眼卢圣,他也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抢过酒碗一言不发地灌了下去,惹得向寄又瞪了他一眼。他摸摸鼻子,不是他不愿意赔礼道歉,实在是今天的事非常有损他的名声,所以当着外人他还是装木头好了。

“先前听周十三说向大哥原本要劫的是我们天辰帮的船,这又是什么缘故?”田志把酒碗“咚”地一声放在桌上,许念瞄了他一眼,刚才只听向寄说弄错了,没想到原来要劫的就是天辰帮的船,真是巧了,不知道他们俩等会儿会不会打起来。

她端着碗默默地往林决的位置挪了挪。

“实不相瞒,向某并非是针对天辰帮,而是跟那贺承淮有些恩怨,前几天听说他雇了镖船往京兆府去,于是想劫了那厮的船,谁知道居然弄错了……”向寄苦笑,“今日多有得罪,船上的财物向某分文未动,还有那船,向某过些时候定将完好无损地原样奉还。”

听了最后一句,邢仲庭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看来今天回去使不用挨鞋底子了。

田志也点点头,决定好心地提醒一下向寄:“天辰帮是接了一趟镖,本来雇主没透露姓名,现在看来就应该是贺承淮。今早上货都装上船了,谁知道突然来信说不走水路要走陆路了,所以你们应该等不到了。”

“这老狐狸!”卢圣嚷了一声,“他怎么知道水路走不得?再说了,咱们还有探子在他府里呢,怎么这么久都没回个信儿?”

向寄一掌拍在桌子上:“不好!一定是那厮发现了咱们的探子,不然也不至于匆匆忙忙地改了行程。到底还是低估他了!”

看来这个向寄跟贺承淮之间的恩怨还不浅。看着浑身散发着“快来问我我全身都是故事”气息的向寄,许念很是配合地问了一句:“听起来这位大哥跟贺承淮仇怨不浅,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出来听听呀?”

向寄就等着这句话了,许念刚一问完他就把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原来这向寄正是秦州人士,有一身好武艺,更是谙熟水性,平日里相熟的兄弟也都会个一招半式。向家大哥战死沙场,所以老母亲坚决反对小儿子从军,他一身本事无处施展,于是想到了走镖。

这个想法一出,兄弟们纷纷响应,不到几个月就把漕运帮建得像模像样,正是这个时候,贺承淮找上了门。

那时候漕运帮新建,身为秦州知州的贺承淮就找上门,向寄他们只当是知州赏识他们才给了生意,因此对贺承淮感激万分。第一趟镖是护送贺承淮的家眷往京兆府探亲,路上只遇到些小打小闹的水匪,最终将船上的人安然无恙地送到。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这只是贺承淮对他们的试探。

第二趟镖找来的仍旧是贺承淮。这次是从渭州到东京,护送的东西是恭王给皇上的寿礼,不用说自然是价值连城。第二趟就走这么远的路,干这么重要的事,向寄和弟兄们想想都有点儿小兴奋。

他们运的东西不多,镖船又不惹眼,自然没什么波折地顺利抵达东京。他们兴冲冲地赶回秦州,却被一场飞来横祸砸了个措手不及:向寄及其漕运帮三十二人,勾结土匪,助纣为虐,罪证确凿,即刻下狱,秋后问斩。

向寄懵了,再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贺承淮当他们是驴,卸了磨就要杀了他们呢!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可一旦反抗,就更坐实了“勾结土匪”的罪名,向寄意欲死战到底,被张阔敲晕了救了出来。

曾经的镖头、帮主,如今的土匪反贼,家中老母接受不了打击,一夜就去了。向寄不得以跟着张阔一路逃窜,堪堪保住了性命。三年前听说贺承淮胜任河东路漕司,调职太原府,向寄便一路寻来,伺机报仇。

向寄说完,席间一片寂静。众人都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一段经历,又觉得唏嘘又觉得佩服,说起来以前他们还是同行,怪不得会觉得亲切。

许念心中一动。原来四年前恭王往东京运的寿礼就是向寄经手的,这样一来就不用去渭州了,搞定这个向寄不就行了!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和和气气的走,向寄派马车护送着行李和金家众人下山,还说改日登门谢罪。邝渊和邢仲庭正想跟他结交,于是邀请他中秋节到府上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