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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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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答道。

“你长得大概像你娘吧?”许念又问。

“我不知道,也许吧,反正我长得不像我爹……”苏厢的声音忽的低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爹。”

许念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连她这个外人都怀疑苏老爷不是苏厢的亲爹,孩子自己能没有感觉么?她见识少,还没碰见过这么狠心的爹呢。

苏厢把帕子掀开一条缝,又说道:“我说真的,府里的嬷嬷说漏了嘴,那时候我就怀疑了,我其实已经有十四了,所以我想……我想……”苏厢咬了咬唇道:“也许我爹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呢……”

如果他娘嫁人的时候已经怀了他,他爹之后才发现,按他爹的脾气,不会把他赶走,也不会自曝家丑,只会把他冷着晾着,任他自生自灭,等有朝一日用他换取更大的利益……

就像现在一样。

许念拿下帕子,用手顺顺苏厢的头发,心中忽的起了一个荒谬奇特的念头。苏厢十四岁,他娘十五年前从东京逃到杭州,或许……

或许什么呢?许念不敢深想,她只觉得她的猜测来得毫无缘由,然而直觉又一下下她敲打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由自主地想探个究竟,想弄清自己跳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厢,”许念问道,“你记得你娘的模样吗?”

苏厢摇摇头。许念又问:“那你有你娘的画像吗?”

苏厢仔细想了想,自从他娘死了之后苏家就没有什么跟他娘相关的东西了,别说画像了,连小像也没有,他犹豫道:“我那儿还有一个银簪子,就是……”

许念了然,早上光顾着跑了,估计也没来得及拿东西,更别说亲娘的簪子这种藏在犄角旮旯的“家当”了。

“等着!明天我就给你拿回来!”许念拍拍他的肩膀,立下豪言壮语。苏厢不禁咯咯笑出声,许念把他头上乱发一通揉,也跟着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

第二日许念就起了个大早,把伺候的侍女推出门去,天还没完全大亮,她打着呵欠想道:以前练功的时候恨不得跟被子长到一起,非得二师兄揪着耳朵才能起床,现在倒好,二师兄不在身边了,她倒是每天起早贪黑。从未有过的自觉呢,许念感慨着洗漱了一番。

正招呼侍女不用送早食过来呢,就一眼见到院门口一脸严肃的林决。

“怎么了?”许念蹦着上前问道。一想到等会儿能把东西拿回来,还有可能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她心情堪比难得一见的太阳。

林决却没笑,低声道:“念之,我今天要回去了。”

“回去?”许念愣了,“回哪儿?恭州?”

“不,”林决摇头,“回东京。父亲来了信,他……很生气。”

“……啊!那你什么时候走?”许念喃喃道,她还忘了这茬。

“马上就走,”林决柔声道,“我跟三叔讨了块王府的腰牌,你先拿着,杭州城里应当能应付;若是遇上盐帮的人,就放这个东西,孤舟先生会来救你。邝老先生应当还在恭州,你若要回去就让三叔给你雇辆马车。对了,我这儿还有些钱,你先拿着,我到了东京再跟你写信。我这次走得匆忙,你万事小心。”说罢又往许念手里塞了几张银票。

许念捏着手里的腰牌和一枚小巧的信号弹,闷闷道:“我知道了,一路平安。”说罢又想起什么,凑近林决耳边:“你能找到季葵英的画像么?”

☆、偶遇

季葵英虽说名震国内五湖四海,但真正见过他面目的却没有几人。一来季葵英身居高位,又直接听命于皇上,平日里能见到他的本来就只有皇上信得过的寥寥无几的人;二来他为人极其谨慎低调,聚会宴饮一概拒不出席,即便出席以他的身份也只有几人能有幸一睹真容。

改朝换代这么一闹,前朝官员死的死贬的贬,现在朝中见过季葵英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因此林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个曾经给季葵英驾过车的车夫,无奈这车夫年事已高,记性不大好,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饶是林决再有耐心也不禁感到烦躁。

他隐约能猜到许念叫他找画像的原因,只是回到东京才发现事情的棘手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不过除了相貌之外,还有其他方面可以着手。季葵英身边的人虽少,可再少也是有人,当年季葵英的府邸、仆人、侍妾,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林决的寻人活动没有进行到第五日,他才被宣进宫。林琮虽然信里语气严厉地责怪他弄丢令符、错失宝藏,但这几天一直没宣他进宫,敏妃那边也没给他回信,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宫去看看。

到东京的第三天,太子林冼才跟林决见了面。

林冼面容憔悴,一双眼布满血丝,刚一见面就跟林决道:“父亲病倒了。”

林决大惊:“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他想问为什么不通知他,好歹那也是他的父亲,他回来三天了,给宫里递了两回牌子,父亲病倒,大哥侍疾,母亲战战兢兢地服侍左右,没有一个人想起他。

林决苦笑一声:“父亲现在身体如何?恢复了吗?”

林冼捏了捏眉心看样子也很烦恼:“父亲这次怒火攻心,晕了一日才醒过来,醒来后一直发热,连神智都不清了。太医院下了猛药,昨日才转危为安,往后还得好生将养一段时日…不是我不告诉你,这几日宫里实在是乱成一团,你去了也跟着受累。”

林冼揉着额角又叹气道:“本想让人给你送个信儿,但想了想还是我亲自过来才叫你安心。”

林决点点头,他是安心了,很安心,省略了所有的震惊焦虑担忧辛苦,还有最后的惊喜和释然,直接跳到了安心,他说不出这滋味是好受还是不好受,只得继续道:“这次是什么事引得父亲如此大火?”

林冼望着他,沉默半晌道:“冯昭仪滑胎了,是个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