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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芳消歇的意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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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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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梁子狠狠砸下膝盖,抬手兜了一袖子泪,叽叽呱呱地道:“小主这可折煞奴才了,奴才祖上冒了青烟儿才得以侍奉小主,奴才这条贱命都是您的,自当跟主子一条心!”

盛苡撩手喊他起来,“堂堂一宫总管可别这么糟践自个儿,快去快回,晌午还想吃你做的温扑糕呢。”

梁子闷头立起,扬声应声嗻,一抹脸打脚儿出了门,来顺儿擦去两眼湿,端了药碗过来,“主子该喝安胎药了。”

盛苡咂着嘴一滴不洒地仰头喝了个干净,苦在来顺儿的心里,自从知道了贞嫔的身份,以前所有她感到疑虑的迹象都有了解释,一个亡国公主,处境多么的尴尬,纵使对皇帝有情,也要隐忍克制,不能过分失陷其中罢。

来顺儿无意中往窗外一瞥,览到只人影儿,犹豫了下,低下声儿回话,“主子,万岁爷在外头。”

见她不闻不问,只管拿起绣花绷子穿针引线,来顺儿急起来,劝说道:“主子这又是何必,万岁爷天天来,您天天拒着不见,这怎么能成……”

傍晚的天光透过窗子,盛苡抬手挡住,“把帘子放下来罢,没得碍眼。”

来顺儿犟着不动,“万岁爷在外头站久了,奴才替您把万岁爷请进来罢,主子别再跟万岁爷较劲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为了小主子,您也不该跟自个儿过不去啊!”

她替她主子感到担忧,这是个九头牛拉不动倔脾气的主儿,皇帝肯这么回回撞她的冷脸子,那是因为对贞嫔还有真情儿,等哪天尊严跟耐心都消磨殆尽了,翊坤宫就要沦落为彻底的冷宫了!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盛苡气得发蒙,“我哪儿是要跟他较劲了,我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干系,怎么都见不得我一个人自自在在地过日子呢!”

来顺儿顿下步子,她到这会儿才了解她的心意,看这架势是真心打算跟皇帝割断情分,一个人独活了。

怎么能这样?明明有了孩子,可以原谅,可以弥补的感情,却硬要弃之如履呢,她调回头望着窗前那只不屈就的侧影逐渐窥出一丝见解,这是贞嫔默默中死守的尊严罢。

视线往下一看,来顺儿惊叫一声咬了舌头,绣花针的针头扎进贞嫔的食指端,漏出一指肚的血珠儿,那本人却呆楞着没有反应。

她急出两眼泪,忙从炕柜中翻找出纱巾膏药,跪在她的脚边为她包扎,“奴才该死!奴才再也不惹主子生气了,主子疼吗?要不要宣太医过来?”

殿内惊出响动,外间服侍的宫女太监都进殿来帮忙,盛苡摇头道不用,“一点疼痒都没有,不必了。”

话落,门外跨进一人,敞开步子走过来,众人见状都纷纷避让,盛苡抬头看一眼立马避开脸,皇帝走近拿过来顺儿手里的纱布蹲下身子替她包扎。

她的手在他手里窝了下就挣脱开了,看向一旁道:“怎么这么没眼力界儿,这么脏的活儿,怎么能劳动皇上,规矩都白学了?”

来顺儿紧抿起嘴角,忐忑着去接皇帝手里的纱布,皇帝忍下一口火气,撂开手隔着炕桌坐下身子,一宫女上前添了茶,他偏头隔着茶雾看过去,她眉眼如画氤氲其中,却不舍得瞧他一眼。

来顺儿手上动作飞快,皇帝等得漫长,强挨到包扎完毕,她端手比划了下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请皇上先回去罢。”

众人杵着哪儿敢动,皇帝握杯的手剧烈抖了下,放回桌上,垂眼取出汗巾一根一根擦干手指扔在脚头,淡声道了句:“滚。”

众人如蒙大赦,顾不上喘气儿,忙溜着步子退出殿外。

盛苡也跟着起身,听他开口,又坐了回去,“你何尝明白朕对你的心意?你这般跟朕置气儿,白白辜负了朕的一番打算,朕心里头只有你一人,立皇贵妃为后实属无奈之举。”

她终于肯瞧他了,不过眼珠淡漠的没有一丝光泽,平静道:“皇上以为奴才还眷恋你的感情吗?您别忘了是您把奴才困在这儿的,皇上对奴才的感情是深是浅是您自个儿的事,皇贵妃娘娘可堪居后位,这跟奴才有什么干系?”

她的话句句攒心,把他捅得千疮百孔,惊出一身冷汗,她起身从他身前掠过,他手足无措惊慌追上她的腕子,“尧尧,你上哪儿?”

她扭着胳膊,头也不回,“皇上叫奴才滚,奴才不敢耽搁。”

皇帝头痛欲裂,如今她跟他讲话的模式就是处处唱反调儿,一下子把他的火给激了出来,他起身狠力拉回她,把她扣在窗格上,死死握紧她的肩头,她吃痛,挣着身子轻哼了声儿,微微隆起的肚子抵过来,暖烘烘的融进他的心口。

他惊回神儿,忙松开手,圈着她的腰拘进胸前,哑着嗓子质问,“尧尧,你不爱朕了么?”

盛苡挣扎不开,只好架起双肘撑在他的胸口,把两人隔绝开,窗格被殿外的余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割据成均匀的几块地方,眉峰,鼻梁,被光束软化柔和的脸廓,处处网罗着美景,这么齐全的人,从未真正属于过她,她想反问他同样的问题,又实在觉着愚蠢,人嘛,活着就得认清自己的分量,先前缺心眼儿吃过亏,眼下总算能认清形势了。

“嗯,”她闭眼轻一叹息,摇头道:“奴才心里没您了,您往后也用不着再为奴才淘神儿了,各自放开,对大家都好。”话落,她深陷进身后冰凉刺骨的天光里,获得了解脱,再也不想挣开眼了。

皇帝僵住,颤手去抚她的脸,哽着音儿质问:“尧尧,你骗朕,你是骗朕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