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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长安演出值得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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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只听阿林在旁笑道:“虽然是冷了一点,不过大饱眼福,能跟在后面看这么多好看的歌舞,也值了!嘿嘿……”

“好看?”韩文殊不禁蹙眉,她自诩前世阅览美女无数,审美能力还是比较丰富的。而这台上献艺的女子资质普通,庸脂俗粉,且才艺平平,寥寥几个容颜俏丽,歌喉舞艺也有几分出彩的,也仅是勉勉强强入得她的眼。此时听阿林说出“大饱眼福”四个字,不免愕然,难道是她品位过高吗?

等等,既然阿林以男人的角度,觉得这些女子技艺超群,姿色出众,那么嬴珩会不会也这么觉得?

心中一阵翻腾,韩文殊本还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放着羊,此时却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忙朝台上看去。只见一个柳眉细目,神色温柔婉转的女子正抱着琵琶,所弹乐曲如她人一般,柔美细腻。

韩文殊四下看看,手足无措之间,急中生智,从怀中逃出阿林给的果仁糕,掰下了几片核桃松子拿在手中,暗中运气,拇指与中指一弹,顷刻间,核桃仁飞出,然而台上却无丝毫反应,貌似这一招打得偏了,应是落在了地上。

韩文殊运力试了几次,不是跑偏就是力道不够,而台上的女子笑容甜美,目光轻轻扫到嬴珩,只见他正斜斜靠在椅背上,手指正跟着音律打着拍子,极享受般的微阖着双目,她看在眼中,像是喝了一罐子醋一般,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气急败坏之下竟莫名冷静,再次运力出手,半枚核桃仁恰巧击中那女子的小臂,只听她轻呼一声,音节立刻崩顿,在众人议论之下,颤抖着身子,惶恐地跪伏在地,朝座上太后与皇帝请罪。

嬴珩微眯的长眸慵懒地抬起,似是心情极佳,并未计较她殿前失仪,摆了摆手,命她退下。

那女子自知无缘后宫竞选,神色黯然哀伤,羞红着脸仓皇离去。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姿色……”

韩文殊听着身旁阿林的惋惜声,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恶劣的欣喜,眸中笑意浓浓,这时却突然觉得有两道目光射向自己,她机敏地朝那两处来源望去,却无所获。自从她继承了韩文殊的内力武功,反应与触觉都比之前灵敏许多,而她此刻分明觉得刚刚一瞬有人在看她,而她所捕捉到的那个方向,来自沛国公府的那桌席案。

难道是刘如意认出她来了?

韩文殊凝眸朝他看了看,只见他白衣翩翩,刚刚落座,应是刚从外面透气回来,面色也较之初见红润了些,他清冷淡笑,而他身旁刘盈却是一脸忧心关切,似是在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嬴珩淡然隐晦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刚刚落座的刘如意身上,眼中神色如幽潭寒冰一般,无波凝寒,让人捉摸不透。

这之后,台上若再有姿色稍佳,或是才艺出众的女子登台献艺,韩文殊便掷一颗果仁,至于为何如此,连她自己也闹不明白,像是有股热气冲了脑子,总之先搅了他的好事再说。

到了第三个,韩文殊险些露了马脚,嬴珩似乎已经察觉不对,总有献艺的女子殿前失仪,中断表演,连百官都觉得有些讶异,她只能收敛几分,却见宝座上的嬴珩直勾勾盯着台上的那些庸脂俗粉,他眼中缱绻笑意似乎要漾出来,韩文殊不禁冷哼出声。

“小哥,你怎么了?”身旁一直兴致盎然的阿林见韩文殊似有薄怒,便询问地看向她。

韩文殊凤眸凝冰,带着丝丝恨意,咬牙切齿道:“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东西!”

“啊?”阿林一头雾水,本想争辩几句,却迫于她周身散发的寒意,皱着眉小声嘀咕道:“你不也是男人么……”

这时,乍然响起泠泠仙乐,凛然悠扬之音随风荡动,洋洋洒洒的音节欢畅自如,闻者听音惊奇,如梦似幻。

在座宾客似都被乐律所染,本还欢声喧闹的筵席,顿时鸦雀无声,惊惹四座的清泠乐音缓缓流过,余音袅袅,回味无穷之际,古琴的清澈音律并未有片刻停顿,轻盈流畅,晶莹四射的音节再次响起,较之方才那几节凛冽如寒风的节拍,此刻节拍轻松随性,和风淡荡,雪竹琳琅,仿佛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一切均是欣欣向荣。

众人皆被曲风感染,不由自主朝台前望去,然而台上并无一人,只有乐师所处角落孤清端坐一女子身影,然而烛光黯淡,并看不清她的花容月貌,只见她葱葱玉手,十指翩飞,只轻轻拨动琴上细弦,便有如仙美妙的乐律荡漾而出。

角落里弹琴的女子技艺极佳,韩文殊却觉得这人有几分熟悉,似是在哪见过,每个乐师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味含在其中,有来自各方的影响,不同的情绪,配上不同的心境,最终将其展现在舞台上,同一首歌有可能演绎出成千上万个版本,而眼前这一个,韩文殊确信自己有幸耳闻。

就在所有宾客皆神思向往之时,暗处飞来一截水袖,淡青色薄纱晃入众人眼中,一个曼妙如蝶,又清丽脱俗的身影突入众人眼中,韩文殊看不清她的脸,只觉身形气度有几分似曾相识。

台上的女子墨发随意散在淡青舞裙上,衬着如雪般白腻的肌肤,仿若九天玄女降世人间。永寿殿的烛火似是都暗了几分,明明灭灭之间,像是迷失幻境。白雪般清洁泠然的音律,衬托着台上女子的婉转荡漾的身姿,竟如隔世恍然。

呆立了许久,韩文殊方才看清她的容貌,没想到竟是那晚在锦芳阁见到的萧情,大惊之余,不禁回想,初见之时,只觉她甜美可爱,竟没想到身负绝艺,能舞出这般动人心魄的惊世绝舞。此时看来,她面容冰澈妩媚,一颦一笑之间,人心不归,与之前姣婉怜人判若两人。

一曲舞毕,片刻的寂静后,满堂喝彩声大作,连嬴珩眼中都不免多了几分赞赏。

侍奉在一旁的寺人尖利的声音划过,喊停了喧沸的赞扬声,宝座之上,太后端庄慈和的声音传来,悠悠赞问道:“好一曲《阳春白雪》,这是谁家的闺女?出落得这般惊艳?”

皇帝左手边的筵席上,一个衣着鲜亮、鬓发斑白,却气势端瑞的老人站出,敛衣躬身跪拜在大殿中央,萧情随他一起,敛衽叩拜,只听那老人声色沉稳答道:“老臣拜过皇上、太后、城安王。小女不才,献艺一曲,还望陛下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