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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好难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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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你就这么走了?”蕊仙看着他的背影问。

“不然呢?”齐磊回过头来。“要我跟他硬碰硬吗?那你恐怕待会儿就得通知齐家前来收尸了。”语毕,他还故作虚弱地咳了两声,戏做到足,脚下却也未停,一下就从楼梯口消失了。

“磊少爷真是的!”老鸨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没办法,现在就看蕊仙的了。“女儿啊!你说接下来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凉拌哪!”蕊仙瞋怒地咬着下唇,有些气齐磊的不负责任,却又奈何他不得,拒绝重金求画这种事儿已不知是第几回,然而以往来求画的人多半还有点水准,齐磊心情好时还会亲自下楼拒绝,可遇上这种只想拿名家名画来撑场面、博赞美的草包,也难怪他宁愿溜之大吉了。

正在烦恼着不知如何解决的当儿,楼下忽然又传来那男子的大声抱怨。“喂喂喂!你们到底还要本大爷等多久啊!是嫌钱少不够诚意啊”

蕊仙和老鸨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就在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蕊仙忽然心生一计。“有了!”她双手一拍,便钻进了房里,那老鸨连忙尾随进房,看她想做什么。

只见她看也不看那些摊放在书案上的画作,而是走到书架旁抽出一卷画来,摊开在桌上,原是一幅牡丹,蕊仙笑了笑,拿起齐磊随手搁在案上的刻章,便在右下角处落款,将印渍吹乾后,她便把画重新卷好,郑重其事地收入一只匣子中。

“好啦!走,咱们交画去。”

“女儿啊!你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戏啊?”那老鸨看不明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问着。

“你别管,反正是你叫我想法子的。”蕊仙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去。

只见那个来买画的胡大爷早就已经等得不甚耐烦,一只手托在下巴上,一只手不住敲着桌面,他带来的手下也个个面色浮躁,彷佛就在等主人失去耐性时一声令下,好把留春楼给捣烂了似地,直到听见楼上传来喀喀达达的下楼声,众人这才表情一振。

“我道是谁,声音这么宏亮又元气,原来是胡大爷亲自驾临,真使留春楼蓬荜生辉哪!”蕊仙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十分有节奏感,再加上她那甜腻的声嗓,更让男人听着听着都酥到骨子里去了。

那胡大爷自不例外,看着蕊仙走过来,那副娇娆妖媚真真迷煞众人,再看到她手中捧着一只画匣子,不由得结结巴巴地脱口而出:“妈……妈的……原来齐……齐磊是个女人!”

蕊仙闻言,杏眼圆睁,差些就噗一声笑出来,看来这姓胡的不只是个草包,显然还单纯到近乎蠢的地步。“胡大爷真是爱说笑,齐公子怎么可能是女人?”

那胡大爷知道自己出了糗,连忙尴尬地纵声大笑,企图用笑声掩饰过去。“哈哈哈,本大爷当然知道齐磊不可能是女人,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听到他自圆其说的一番话,倒也很有默契地陪着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之后,那姓胡的才止住干笑。

“我说……那个齐磊到底干什么去了,让本大爷坐在这儿等这么久?”

蕊仙笑道:“还不是老毛病犯了,连下床都难呢!否则哪敢乾晾着您哪!胡大爷既然这么赏识齐公子,自然也对他的事略知一二,那位爷儿打小身子骨就不好,一个月里能打起精神作画的天数也是屈指可数……”话还没说完,胡大爷就打断。

“哈哈哈,这么点小事本大爷当然知道,就是不晓得齐磊什么时候会咽气,他的画才这么值钱嘛!不然本大爷怎么愿意花大钱买他的画?哈哈哈哈哈!”

蕊仙强耐住翻白眼的冲动,笑道:“大爷真是个明白人……”

“那是自然,什么都瞒不过本大爷的火眼金睛!”受了蕊仙两句假意奉承,胡大爷更是得意洋洋,瞟了一眼蕊仙手上的画匣子,他道:“这是?”

蕊仙闻言,这才装作一副突然想起的模样。“瞧我糊涂的,见识到大爷您『非凡』的风采,竟连正事也忘了。”她一边说,一边将匣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来,取出画轴。

“这莫非就是齐磊的画?”

蕊仙未答,那胡大爷就从她手中一把将画给拿了过去,摊开来看个究竟!

“好好好!”连着三声好,嗓门之大差点把留春楼屋顶都给掀了。“本大爷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画!瞧这牡丹,画得还真他妈的活生生是朵牡丹!”

不是牡丹,难道还是牡蛎吗?蕊仙忍不住嘲讽的想着,嘴巴却道:“胡大爷喜欢?”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姓胡的一脸喜孜孜的。“我还以为求画有多难,等我把这画拿回去挂在大厅,好教那些想买画却买不到的家伙乾瞪眼!”

蕊仙闻言,伸出手砰一声合上了匣子,然后轻轻一推,将匣子推回胡大爷面前。

“这幅画,您若是喜欢就拿回去吧,钱不钱的未免太俗气了,齐公子向来是以画会友,遇着投契的人,人家要银货两讫,他还不乐意呢!”

“噢?这么说来,齐磊已经把我当朋友看了?”还不待蕊仙回答,姓胡的自己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把画带走了,你替本大爷转告一声,要是他身子爽快了,本大爷请他喝酒!”

“是是是!奴家必当转告。”蕊仙眉开眼笑地挥挥小手帕,送客是也。

胡大爷心情好得不得了,带着手下们离开了留春楼,直到人都走光了之后,蕊仙才吁了一口长气,而后忍俊不禁的狂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说蕊仙啊!你这到底变的是什么把戏啊?”那老鸨不明究理地探问着。

蕊仙止住了笑,冷冷地道:“哪儿来的活宝,不过是个阉人的干儿子,竟也好大架子,想学名士派装风流?我不整整他,他还道自己真是皇亲国戚呢!”

“什么?你整他?你怎么整了他?”

“嘿,连妈妈都看不出来,那草包看得出来?”蕊仙打着哈哈,笑了一会儿又道:“放心吧,要是被捅破了,还有齐公子呢!”

“这……还把他拖下水?他可是给了咱们消灾费的啊……”

“那就怪他给得太少吧!”蕊仙摆了摆手,事情暂且解决,她可要回房补个回笼觉喽!

安顿好行李住房之后,元碧纱便带着容家兄妹到外头走动,不只是容家兄妹对久违的京城风光感到新鲜,不停四处张望,就连她自己亦是兴奋莫名。

从来她也很少上街,生活皆以服侍齐磊为中心,虽然自齐磊离家后,她的时间一下子空了许多出来,她却也没有因此而感觉到轻松,除了帮忙分担齐家的杂务之外,更是每天都在担心齐磊的身体健康,毕竟看不到人就会想得更多。如今为了陪伴容家兄妹而到外头来闲荡,倒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