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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衍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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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他没个正形地同黄少天再告了个罪,就这么施施然地带着好几十两银子飘飘洒洒地走出了蓝溪阁的大门。

他这一走,酒楼里的气氛起先冷清了一刻,但随后又有别的说书唱曲的接上,尽管少了魏琛在时那人头涌动热火朝天的气势,也还算是热闹。喻文州略待了片刻不见了踪影,倒是黄少天跑去后头换了身衣裳,又回到酒楼里拣了一桌有熟人的桌子坐下,满不客气地吆五喝六地喝起酒来。

喝到兴高采烈处就有人过来寒暄,言语中不乏结交之意。黄少天喝得半醉,支着手臂倚在桌旁,甚是豪爽地请人喝酒,也问些江湖上的趣事。有些有心探探底细的,试探了几句发现他当真不是武林中人,问的全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事,被他的爽快有趣感染,也就答了,答完见他一如开蒙的学童般对什么都好奇得很,不免也问:“二东家这一身功夫,也不知道是哪里学的?”

黄少天醉得东倒西歪,说话倒还算清爽:“……我兄弟二人之前在关外行商,关外不太平,我大哥身体不好,家里请了些镖师看顾着生意,我就跟着他们胡乱学了点拳脚鞍马,见不得人,见笑啦。”

“哪里话,这功夫俊俏得很,想来是名师啊。”话虽如此说,刚才见他出手,也是当真看不出师承。问话之人想了一想又问,“这么说来,二东家与喻大东家这是……姑表兄弟?”

黄少天听人提起喻文州,不由一笑,然后才答:“正是。我从小死了爹妈,跟着姑姑姑爹还有这个表兄长大,虽然是表兄弟,也和亲兄弟一样了。”

“原来如此。二位这般兄友弟恭,真是难得。”

接着又互敬了几轮酒,眼看着黄少天越来越醉,话题也越说越乱,最后不知怎的,黄少天忽然放下酒盏,愤恨不已地说:“哎呀,我差点忘了,那个道士一走也不说几时再来,那千花什么的,还没说呢!”

旁人见他这样不甘,不由好笑,但也只是一笑就收住,同他说:“黄二东家说的是百花?”

黄少天斜着醉眼觑他:“千花百花……花花草草又有什么分别,百花就百花吧,这里面有什么好事?”

那人却摇头:“二东家既然不是武林中人,也就不要细问了。并不是什么好事,硬要说来,实在是这几年来武林各大门派间最大的一遭惨事了。”

“……哦?”

这话倒勾起了黄少天的趣味,因为饮酒而浑浊下去的双眼随之一亮。可话说到这里,那人却无论如何不肯说得再详细些。恰好这时又有别人来找黄少天喝酒,几番周旋,再过不了多久,就到了蓝溪阁打烊的钟点,那未说尽的言语,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蓝溪阁只是酒楼,并不兼做客栈的生意,一打烊,客人便做了鸟雀散,又两刻的光景,灯火通明的酒楼吹灯拔蜡,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

这场连绵终日的雨到了后半夜依然不停,淅淅沥沥地沿着瓦棱一点点地滴进青州城家家户户的深闺梦里,也掩住了不眠之人有心收敛的脚步声。夜深人静,一抹身影出现在蓝溪阁的后院,来人显然轻功不差,落在雨地里也听不见丝毫声响,只见他翻墙入院,如入无人之境,四下漆黑一片,他也还是不费什么工夫就摸到了正堂卧室的窗下——这倒不是真的有什么神鬼莫测之能,而是在如此万籁俱静惟闻雨声的夜里,那震天的鼾声,简直是一张请君入瓮的请柬了。

来人贴墙静静站了一炷香左右才离开,来时如何悄无声息,去时更是犹胜一筹。待他前脚离开蓝溪阁的后院,只过了半刻不到,那惊天动地的呼声就收住了,卧室里人声悄悄,却是一无醉意二无睡意——

“如何?”

“高手。吐息、身法都是一流。”

“瞒过去了?”

“瞒不过去又如何?手都动了,那就不瞒了,霸图的人早晚是要来探个虚实的。说不定我不在这几天已经来过了。”

“少天……”

“要是动手的事就不必再说。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叫人再动你一根指头。”

只听屋里一声极低的叹气,之后交谈声又起:“还有那个父母双亡,又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胡话。”

接下来的对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又是小卢多嘴,这混小子,到底谁才是他家主子……我娘那边我又没说谎,至于我爹,七子八婿还嫌不够,非要多你一个做女婿?就是嫌我们碍了他的眼,真真老厌物。再说他命那么硬,哪里是能咒死的。要是真能咒……”话没说完,就被不知什么堵住了。

那厢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声响好一会儿才止住,再听见人声时,语调里已经添上几许缱绻之意,声音也更低了:“……哥哥,你去边关我就去边关,你来青州我也绝不离开你。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道,再不分开。”

良久后,无尽的雨声里,轻之又轻地传来一个“好”字。

絮絮的交谈声终渐渐融化在雨里,而那不速之客的身影,也已由蓝溪阁来到了城北的霸图门总坛。一进正门,他再不刻意隐瞒气息和步法,巡夜的门人闻声而来后见是他,见过礼,称呼了一声“孙堂主”边再不拦他,任他穿过三四道院门,直往最后一进庭院的正堂而去。

这一处小院的正厅灯火依旧。他掀帘而入,一见堂上坐着的两个人,长驱直入的脚步都跟着顿了一顿——不仅门主韩文清在,连平日行止作息最是一丝不乱的掌教张新杰也是赫然在座。

这极罕见的破例让他静了片刻才开口:“门主。掌教。”

韩文清见他一身夜行服湿得七七八八,就说:“这一日你辛苦了,也该换身衣服再来,不急在这一刻。坐吧。此处只有我和老张,再无外人,你也松泛些。”

韩文清是何许人,他说此处再无外人,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那人便依言坐下,后半句话却没听,也不多寒暄,径直说:“蓝溪阁的喻文州不会武功,黄少天倒是个高手。我看不出他的师承来历,但招式开阖之间颇见气派,应是得了名师指点。他二人都是京师口音,黄少天有些凉州腔调,京城和关外常有高人隐居,因缘际会,受了指点也不足为奇。不过我看他对敌的阵势,以实打实,全无一点花哨,如若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来历,那教他功夫的人恐怕教的不是防身健体,而是怎么有效杀人……”

韩张两人若有若无地交换了一个视线,目光相触,均知对方想的和自己一样:武术之道,先在健体修身,再是行侠仗义,最后方为克敌求胜,哪有什么门派是教人专门杀人的?

两人间的这点小举动并未被堂上的第三人见到,他继续若有所思往下说:“再就是喻文州,要说是个生意人,谈笑举止未免也太斯文了些。京洛音说得这般好,别说是酒楼的东家,就算装个世家子,也有八九分像了。”

韩文清便问:“你是说,他不是生意人?”

对方轻轻摇头:“也未必不是。京中有些商人附庸风雅,学的一口好官话,也是有的。”

张新杰略一点头:“你既然这么说,自不会错。且不管到底是什么,既然他们不动,我们也来者是客,姑往观之,再谋后手吧。”

“自当如此。”韩文清轻声附和,又说,“哦,你去夜探蓝溪阁时宋奇英来过一趟。那魏琛的来历有些古怪,你问他孙哲平的下落,未必是上选。”

那孙堂主始终面无表情:“试探一二罢了,也探探他的底细。这人有些古怪。不过他说的不错,百花上下悬赏千金买他尸骨不得,一两金子,又能问出什么。”

“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