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花月佳期讲什么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7章(第1页)

宝嫃不免落了两滴泪,男人看着她,默默地说:&ldo;上来吧,我推着你。&rdo;

宝嫃才打起jg神来:&ldo;夫君,我要跟你一块儿走,我不累,倒是你今天太累了。&rdo;她低声说着,便凑到他的身边,伸手轻轻拍拍他肩上的尘,&ldo;推了那么久的犁,手掌是不是磨破了?我来推车好不好?&rdo;

男人扭头看她,月光下她的眉目如画,淡淡地笼着曾皎洁月色,分外温柔:&ldo;别担心,我没事。&rdo;

宝嫃慢慢地抱住他的胳膊:&ldo;夫君……&rdo;满心的感激、欣慰、喜悦,无法言说,只化作这样轻如晚风的一声。

正是农忙时候,入了夜路上还是有晚归的农人来来往往,但是回到连家村的路有三四十里,算来足有一个多时辰,如此走了一个时辰,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夜也越来越寂静,只有月色越发皎洁明亮,风chui路边的绿树,会发出刷刷的声响,伴随路边糙丛里夏虫的欢快鸣叫。

以前在连家,一入了夜,连婆子便不许宝嫃出门了,此刻面对这样静谧深沉的夜色,放眼是黑幽幽似望不到边的原野,偶尔从路边糙丛里传来不知是什么的异动,还真有些害怕。

陡然间,有道影子从前头的路边上窜了出来,在道中央人立而起似是看过来,足有一手臂高,宝嫃吓得尖叫一声,扑到男人身上。

那东西却也惊了一惊,极快地又伏底身子溜走了。宝嫃惊魂未定,却听男人道:&ldo;是个经过的畜生,别怕。&rdo;结实的手臂在她身上一抱。

宝嫃也反应过来,便去看前头,却见路上空空如也,那畜生早跑个无影无踪。

篮子里的ji低低叫了几声,宝嫃道:&ldo;夫君,我知道,那是huáng鼠láng子!&rdo;

连世珏笑了笑:&ldo;哦,原来是此物。你怕它做什么,它还怕你呢。&rdo;

宝嫃冷静下来,咂了咂嘴,小声道:&ldo;夫君,你不知道,我听说,huáng鼠láng子很奇怪……&rdo;

&ldo;怎么个奇怪法儿?&rdo;

宝嫃道:&ldo;它会魇人。&rdo;

&ldo;魇人?&rdo;

&ldo;是啊,我听说,如果看谁不顺眼,或者谁得罪了它,它就会上谁的身,折腾的可厉害呢,&rdo;宝嫃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似乎还怕那东西忽然出现,&ldo;夫君,你没听说吗?我听说过好几桩事qg呢,很稀奇!&rdo;

她说着,男人便笑眯眯地听着:&ldo;真那么稀奇啊,可是看它的样子也平常。&rdo;

&ldo;我听人说它就跟狐狸jg是一样的本事。&rdo;宝嫃的声音已经近乎耳语了,像所有乡民一样,她也是很敬畏这些东西的。

男人声音温和:&ldo;嗯,放心吧,它们欺负的是那些心术不正的恶人,像是娘子这样的好人,它们也不舍得欺负。&rdo;

夜色里,宝嫃的脸又有些发红:&ldo;夫君……&rdo;心中那一缕胆怯随风而去,声音也甜甜地,在男人的肩膀上一靠,将脸在上头蹭了蹭,又站直了继续往前走。

男人歪头看她,倒是恨不得她一直就抱在自己身上才好,想到这念头,便也忍不住悄悄笑了。

这一路乡野路途,本该是枯燥无味地,可在两人不停地jiāo谈中,却分毫都不感觉孤寂。不知不觉,宝嫃指着前头一团漆黑的村落,叫道:&ldo;夫君,过了这丁家庄,再过杨村就到我们村了。&rdo;

男人便赞道:&ldo;娘子真能gān,认路认得这么准。&rdo;

宝嫃便道:&ldo;我以前都在这周遭走惯了的……&rdo;

男人听她yu言又止,就道:&ldo;以前?&rdo;

&ldo;唔,就是要饭的时候,&rdo;宝嫃低低说完,&ldo;夫君你口渴吗?&rdo;从篮子里摸了摸,把水葫芦摸出来,又摸了摸,摸了一根被布裹着的胡瓜,那只ji被碰动了,便又叫了两声,仿佛是抗议被惊了好梦。

宝嫃把葫芦的塞子□,踮脚喂男人喝了两口,又把那根胡瓜擦了擦,给男人递过去:&ldo;夫君,吃。&rdo;

男人望着眼前那根颇粗的胡瓜,qg知是李大娘给带着路上吃的,他却想起宝嫃在菜园子里摘了个鲜嫩的小胡瓜喂他的场景,便张开嘴咬了口,又道:&ldo;你也吃。&rdo;

他吃一口,宝嫃也咬一口,两人甜甜美美,很快把那胡瓜吃光了,这功夫,丁家庄也过了。

男人便叫宝嫃坐在车上,一鼓作气出了杨村,眼看就望见连家村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了,两人心头都有些高兴。

独轮车骨碌骨碌地过了绿荫道,宝嫃仰头看天,看从树荫丛中透出了漫天的星星,像是天幕上镶嵌的珍贵的宝嫃石,一闪一闪,格外好看,宝嫃&ldo;哇&rdo;了声,赞叹道:&ldo;夫君你看,真美。&rdo;

连世珏看她仰头看,他便也看了一眼,然后目光仍旧只在宝嫃身上:&ldo;嗯,是啊。&rdo;

独轮车缓缓地到了村头,大槐树在黑影里似乎在欢迎两人的回归,打谷场上静静地,这时候人都已经差不多睡下了。

男人忽然就很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晚风,繁星,gān慡地散发着麦香气的宽敞场地,以及车上他娇美的小娘子……

他忽然很想就在这里抱她一抱,亲她一亲,跟她一起静静看着如此的星辰,一梦地老,一梦天荒。

男人正隐隐出神,耳畔却忽然听到古怪的动静,距离不远,似呻吟,又似喘息,压抑着,却难免又泄出来。如此的夜色里尤为暧昧,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麦糙被压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