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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三绝最经典的三个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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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14(第1页)

一他们纠众追来,你我绝无逃生的机会。yueduye趁他们惊魂未定,我们赶快走吧!”

韩宏心知情势危急,不敢久留,当即扶起朱丹,匆匆出了狭谷。

来到林中,找到留在那里的两匹马,二人便飞骑出了终南山,互道珍重,各自分道扬镳而去。

韩宏回到了长安,由於时值深夜,城门已关,只好在城外民家借宿,第二天开城後才入城。

从此以後,韩宏再也没有得到朱丹的消息。

幸好长安城里平静了下来,更庆幸的是,不再有江湖人物找上韩宏。

这些日子,一切都很平静。

侯希逸顺利地为他办妥了补籍的手续,使他恢复了应考的资格。

李存信的书僮兴儿一直在这儿住了将近一个月,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才告辞回到三原去向李存信覆命。

韩宏果然收起了心,一出息在家中用功,连门都不出,他的小厮升儿照料他的起居,每天有个老妪在为他们做饭、洗衣服。

韩宏什麽事都不管,连家里的日常用度是怎麽来的都不间,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玉芹不时地会来一趟,有时是给他送新制的衣裤来,有时则是一两样精致的小菜。——

来了,也不向韩宏打招呼,韩宏也不问她青儿的消息,他知道衣服一定是伊人亲手裁剪缝制,菜肴也是她特意烹饪的。他穿在身上有温馨的感觉,吃在口中有甜美的滋味,这就已经够了。

没有片言只字,表示一切都安好,知道玉人无恙,又何必多问呢?他要保持一个怡然的心情。

侯希逸在百忙中,总不免还会抽空来探望他一下,但看到他在用功,总是不多打扰,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他本是忙人,韩宏知道一定是李侯著人来问候,他才受托过来一下,因此也不多留,送到门口,一揖而别,连谢字都不说一声。

即使是李侯所托,侯司马大人能够亲来致意,也是一桩大人情。这份情很重,不是一个谢字能报答得了的。大德不言谢,说出那个字,反倒是俗气了。

到了考期的一刖一天,柳青儿又遣玉芹给他送来了新的衣服鞋袜,连被褥行李也都是新制的,而且还用香薰过,以驱除考棚内那股子霉湿阴暗的气味。

唐时考试已颇具规模,考场设在贡院,考生唱名编号入闱,就与外界隔绝,进入到一个小棚子里,不到交卷,不准出棚。

考试内容题目很多,经史时务什麽都得会,考卷上的字体必须工整,卷子只得一份,暗码密封,不得涂改,写错了字,必须小心地挖补,所以定要先起草,修改推敲定了,再细心地誊录上去。

考期是三天,第一天早上进场,第三天午後缴卷出闱,这三天中吃喝拉撒睡觉都在考棚中,除了一两名招呼他们生活的老号军,看不到第二个人,也接触不到第二个人,这三天简直跟牢狱中差不多。

吃的东西规定是自备的,三秋天已很凉爽,食物不会馊坏了,大小便有个桶,一个考棚宽不过数尺,气味难免会薰人,所以大家就尽量吃乾粮,少喝水,自然更谈不到洗澡净身了三年一大比,这棚子才会有人住进去,又阴又暗,大白天有时都得点上腊烛,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柳青儿根细心,也是在长安,听过很多举子的赴考经验,所以考篮中的东西准备得很充分。

再者,侯希逸也著人打了招呼,老早就替韩宏封了个大红封子给号军,要他多照顾。

所谓照顾,不过是得便给他送点热水来,好泡盅热茶醒醒神,以及偷空替他换个乾净的屎桶,免得气味薰人,再者就是事先替他把考棚打扫清洁,抹掉灰尘。

这些小小的方便却已能使应考音轻松很多了。韩宏第一次赴试时,不懂得那些规矩,没有在号军那儿行使人情,因此饱受其苦,首先是入棚後,要整理棚中的环境,蛛网、死老鼠的尸体,既无扫帚,又没畚箕,而且也没处丢,只有捏了鼻子,硬挨了三天两夜,这种情形下,纵有天大的才华也挤不出好东西来︶

这一次他心里已有准备,那知待遇却非前度,他当然也猜到了是已行了人情,在感激之馀,却也难免感慨,人不可无权,更不可无钱,这使他挣扎奋门向上的决心又坚决了一点,因为他已饱受了贫困潦倒的苦味。

文章对题,策论上也著实下过了一番功夫,就是那些水利钱粮等实务,他多少也经涉猎过,文章内容,不会流之空洞,言之无物了。

考完了出场,他自分较上一次有希望,然而遇见了熟人问起来,他反而谦虚了,不像上次,未待榜发,即已自许必中。

这次他只很客气地说:“小弟只是照自己的所能做了,能否中考官的意很难说,考场中论文,一半是学问,一半是运气,只有听天由命罢了。”

回到家里,侯希逸倒是很关心,著人来把他的草稿要了去,过了一天,又亲自送了回来道:“韩先生,你的文稿我请了几位老夫子详读过了,因为我是个武人,不敢多谈文事,据那几位老夫子的意见,说先生这几篇文字立意深远,用字铿锵,掷地有声,真够得上是字字珠玑,若再不中就是没天理了。”

他却谦虚地道:“这倒是不敢当,在下的才仅如此,也尽了力往好处做,容或有未当之处,总是我的努力不够,等下一科再去试一下。”

侯希逸点点头道:“先生能如此达观倒是难得,文章好坏虽有定评,但是在考场中却很难说,因为主试的考官,并不是那几位老夫子,他们也许另有看法,不过只要先生有真才实学,总不会埋没的。李侯对这次的考务很关心,托我在太子殿下前致意,要求务必公平。”

韩宏道:“国家以文章取士,可见是多麽隆重,想来一定是公平的。”

侯希逸轻叹一声道:“这个倒是很难说,先生也明白,刻下是杨国忠、李林甫等人在当权,他们不学无术,却又贪得无餍,每次的大比,他们总是借机会捞上一笔,今年内官又加上个高力士插了一手,想得到很糟。”

“可是主考官王大人听说极为正直无私。”

“不错,圣上总算不太糊涂,点了他主考,但是两位副主考却是杨国忠和高力士推荐的人,他们二人少不得要受杨高的影响。”

韩宏一听,倒是凉了一大截,但是侯希逸安慰他道:“先生不必耽心,李侯说了,要以先生文章为准,叫人抄了呈送太子殿下处为准,若是先生落了第,就要再审查厅中的文章,请人重新评估以作比较。”

韩宏这下子更为惶恐道:“这是万万不敢的,虽是李侯错爱,但韩宏不过是粗通文字而已,如何能以之为取士之准呢!这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认为韩宏太过狂妄了?”

侯希逸一笑道:“韩先生不必太谦虚,虽说见仁见智各右取舍,但文章自有定评,先生这篇应试的文章,无论从那方面看,该是列榜的,若是先生落选了,就是主考官刻意埋没真才了,李侯此举倒不是专为先生,也是为天下那些被埋没的士人争一份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