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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妃两朝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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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袁熙过来说:“柔儿别拗了,吓着大叔大娘,日后我们来国都就住这儿,认个亲戚常来常往可好?”

水柔这才作罢,吃饭时挨着冯大娘躲着袁熙,吃过饭又去厨房帮着收拾,打扫得分外仔细,所有用具都拿出来洗一遍,墙角屋顶都收拾干净,冯大娘感动得直掉泪。

水柔的心里一是为冯大娘尽点心,感激她这些日子的照顾,更多的是不想回屋面对袁熙,她心里明白袁熙对她身世的震动,也知道凤林岐给他的压力,昨日本已下定决心这一阵子不提那诗笺的事,和袁熙高高兴兴得等着朝廷发金榜,可凤林岐的到来和袁熙的反应让她犹豫了,自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哥哥他尚如此别扭,那他自己呢?日日面对着妻子,还把另外一个女子装在心里,自己就该宽容大度的谅解他,处处为他着想吗?

袁熙在屋里左等右等不见水柔回来,心里想着冯大叔和冯大娘说的话,确实是拿玉玺来换也舍不得的,暗暗打定主意,就算她心里放不下凤林岐,就算那凤林岐贵为小王爷,水柔是我袁熙的妻子,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柔儿心地善良,待自己深情体贴,难道因为她与凤林岐重逢,就能忘掉这一年多的情分吗?

袁熙想着只要我加倍得在柔儿身上用心,加倍得呵护体贴,她定会留在我身边的,她和凤林岐感情再好,也十年未见,何况那凤林岐风流之名满天下,柔儿怎么会喜欢风流的男子呢?就算他是小王爷也一样。

自负刚硬如袁熙,面对着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凤阳王世子,还是失了信心无助彷徨,他与水柔童年相伴,两个人一样出身高门并有婚姻之约,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寻,他对水柔的呵护在乎远比亲哥哥都要强烈。

他斜靠在床上努力平复心境,水柔终于进来了,却低头躲避着他的目光,他的心绪又略有些烦躁,尽量放软声音说:“柔儿,我在凤林岐面前莫名觉得卑微。”

水柔心中一颤,他竟如此坦然,他一直是有些自负的,今日却坦承自己面对凤林岐时不由自主的卑微,天下间有几个男子能直视自己在权贵面前的卑微之心呢?水柔扬起睫毛看向他,子昭子昭,你处处让我惊喜引我心动,早超出我初嫁时对你的期许,纵使你不能专情,我又该拿你奈何?

袁熙见水柔抬头看她,生怕她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又急急说道:“但我更嫉妒他,我恨不得陪你长大的是我,从你小时就呵护着你,走到那儿都带着你,这样你经历的旧事都有我陪伴,你的回忆里全都是我袁子昭,柔儿,我是不是霸道了些?”

他不提旧事还罢,水柔一听这些话又来了气,你的旧事里都是给你写诗的兰儿,与我有何干系,当下冷淡说道:“我哪有那种福气,能在儿时得子昭作陪?”

袁熙不知她心中所想,听着她的话分外刺耳,只觉她是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不自量力,一个穷小子妄想高攀他们这些高门贵族,她也许只愿陪在身边的是那凤阳小王爷吧?他咬了咬牙还是忍住怒气:“柔儿,鞋也做好了,今日无事,歇息一会儿出门逛逛吧?”

水柔看着屋外的暖阳本想说好,想到他与那兰儿定也四处闲逛,就说累了过去歪在床上,闭上双眼假寐,袁熙在她身边躺着,闻见她身上的馨香伸手刚触到她,水柔就瑟缩着一躲,袁熙看她竟躲瘟神一般躲着自己,跳下床扬长而去。

水柔躺在床上咬了枕头泪流不止,情之伤人累人今方尝到。袁熙想着自己出去走走,心里却有什么牵扯着迈不开步,走到院墙拐角处一块石头上坐下,只觉向来甜蜜的日子忽然就没了滋味。

冯大娘和冯大叔买菜回来,远远看见拐角那儿坐着一个人,院门开着,看来袁熙和水柔没有出去,这人怎么不进院子呢?到了近处一看竟是袁熙,冯大娘就忙说:“袁熙啊,怎么在这风口处坐着,春日里吹风容易着凉的,快回去吧。”

袁熙硬扯了扯嘴唇说:“我再坐一会儿,大叔大娘先回吧。”

冯大娘进了院子让老头把菜拎到厨房,就去敲西厢房的门,水柔心里恼着袁熙快两个时辰不见人影,怕他回来又盼他回来,回来了四目相对别扭,不回来屋里有些冷清,又稍稍有些担心他。听见敲门声知道是冯大娘,忙去开了门,冯大娘看着她直皱眉:“水柔啊,眼睛怎么红红的?和袁熙闹别扭了?这功名也有了,有什么天大的事,也不该在这几日闹。”

水柔低头掩饰眸中的泪光,冯大娘叹气道:“那傻孩子在院门外风口的石头上坐着,耷头耷脑的,哪象中了进士啊?这天下士子从小东三九夏三伏的,好不容易登科了,那就是比天大的喜事,可你看袁熙一点喜色也无,倒象是霜打过的茄子。”

冯大叔也过来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们小夫妻眼下是人生难逢之大喜,别因小事生了嫌隙,应该高兴才是。”

水柔被老两口说得有些脸红,忙说:“大叔大娘,水柔知道错了。”

看老两口回屋,心里惦记他坐在风口,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后日就放金榜,可别着凉生病,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院墙拐弯处,果然呆若木鸡得坐着,水柔上前抓住他手拉他起来,他竟拗上了,憋着劲纹丝不动,水柔咬牙用力,他依然僵坐着也不看她,水柔一生气甩开他手扭头就走,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袁子昭,你到底回不回去?”

袁熙还是不理她也不动,水柔想着刚刚触手的冰凉,蹲□捉住他手温言说:“子昭,我们先回屋,有话回去再说。”

袁熙的眸子这才有点生气,随着水柔起身,起身时因久坐就觉双腿麻木,踉跄了一下,水柔忙把他手搭在肩上,心想他真是命中的冤家,明明生他的气,看他这样心就软了,还有些微微得疼。

回到屋中扶他靠坐在床上,为他脱了鞋袜捂上脚揉捏着双腿,袁熙傻看着她,突然抓住她忙活的双手:“柔儿心中有我对不对?”

水柔挣脱他手:“说什么傻话。”

袁熙就不做声了,我就是傻,你明明见着你的岐哥哥就对我淡漠了,我却不死心,看着水柔红肿的双眼,心下添堵,她怎么哭了?可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夜里两人依然背对着躺在床上,心里辗转良久才朦胧睡去,睡得沉了又自然依偎在一处,早上醒来怔怔看着对方,又猝然避开彼此的目光,各自背转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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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雨后观灯 。。。

十七这日两人从赌气中清明了些,都想着说说话,几次欲张口又慌忙闭上嘴,袁熙是害怕听到不想听见的话,水柔是怕扰了这几日的心境,昨日冯大叔都说对袁熙来说是难逢的大喜,若是拿出那诗笺来问他,岂不是惹得谁都不痛快?

袁熙坐在屋中无事可做,水柔拿出针线低头缝着袜子,好似全身心都在眼前的活计中,只是手里的针慢了很多,缝一下忘一下,过一会儿发现错了拆开再缝,袁熙在屋里转了几圈,就想往外走,水柔头也不抬得说:“又往哪儿去?又去院外呆坐着吹风吗?昨日阳光好,今日这天阴沉沉的,再坐石头上呆两个时辰,非着凉不可。”

袁熙的手停在门上,她语气淡淡得絮叨,在袁熙听来却如天籁一般,她还是关心我的,怕我着凉,没有抬头就知道我要出门,眼里还是有我的。

袁熙想着冲到她面前抢过她手里的袜子扔到床上,抓着她手往外就走,水柔不依说到:“这眼看就下雨了。”

袁熙回头看着她说:“原来说好带你出去的,今日非去不可,不怕大叔大娘见了笑话,我就扛着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