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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当然啦,”安露上上下下打量他,“我这双眼睛,能看错吗。”

我打趣她,“知道知道,你那双眼睛就跟探照灯一样,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上大学也不是灵丹妙药,最重要的还是人际,”安露支着头笑,表情诡秘,“学姐,依我说,你真有心想帮沈钦言的话,不如去跟林学长说来得快。”

她说的林学长是自然是林晋修,我一头雾水,“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啊,原来还是不知道,”安露抿住嘴角,笑得肩膀都在抖:“没……没什么,学姐你忘记这事吧。”

沈钦言很疑惑又茫然地看着我。我摊手摇头。

安露遮遮掩掩的态度让我好笑,不愿意说我也不能逼问。我只关心的是最终目的:沈钦言得到了所有考试的相关信息,并且乔子萌和安露还表示可以随时提供后续信息,这就足够了。

仔细说来,我是因为林晋修的关系认识安露的。大约是两年前,那时林晋修即将出国,在某个高级的俱乐部办了个极奢侈的告别晚宴兼生日宴,非请帖勿入的那种。我现在还记得那请帖精致考究,足有半斤重。那场晚生日宴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奢侈程度让我体会到火星撞地球的震惊感,同时觉得十分疑惑:明明他请的都是大学里的同学,有必要炫富到这个程度么?

这种看热闹的时候,林晋修自然不会放过我,我刚到了没一会儿就被他抓住了,他当着二三十位客人的面要我交出赠别礼物,现场拆开参观。我那时候和林晋修斗法若干年,已经知道他从不介意看我窘迫、无助的样子,因此我绝不会让他如意,以不变应万变,坦坦荡荡递给他我的礼物。

我送的是一块晶莹剔透恍若水晶的琥珀化石,裹着一枚翠绿的四叶草。那是我十二岁时跟爸爸在野外考察时亲手挖掘出来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要把这件心爱的收藏送出去,我很肉痛,但随即想到林晋修即将出国再也不会跟我为难,心情大好,似乎也能割舍自己的心爱之物了。我跟他说:“这块琥珀有数百万年历史,而这片四叶草是地球上最古早的四叶草。四叶草代表了幸福,学长,希望你在国外一切都好。”

我在心里把这话补充完:千万别再回来了。

林晋修当时用一个长达一分钟的拥抱来感谢我,所以我没能看到他当时的表情,只感觉到他呼出的暖气在我的耳廓旁萦绕不去,随后听到他戏谑调笑的声音,“居然舍得送我这么一份大礼,真是太让我感动了。不过,许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盼望我马上就出国然后再也不回来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我就算再沉稳淡定,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也恨不得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或者一脚把他踢成天边的流星。

那个拥抱实在太过暧昧,在现场的安露也看到了。以至于此后的两三年,她一直坚定地认为我和林晋修关系非同一般,不论我找林晋修帮什么忙他都会答应,虽然实际情况是我从未开口求过林晋修任何事,但这并不妨碍她绵绵无尽的猜想。

但我也有口难辩。

林晋修在国外的两年,每到各种节日都会给国内的朋友寄送礼物,这其中总有我的一份,谈不上多么贵重,但总是比别人的特别。比如上一个圣诞节,他给男性朋友都送了电子产品、给女性朋友是香水,唯独寄给我的确是一盆淡粉色的少女石竹。

我当时在医院里照顾父亲,每日都心力交瘁;他的那些朋友把花带给我,我抱着石竹呆呆站在走廊里,花香且美,明明知道他的存心,依然觉得百感交集。

吃过饭后,我和沈钦言去了书店。买书总是件美好的事儿,徜徉在满满的书架之中,让人心情愉悦。我一把抽出早就写好的参考书目录,对照书架一本本选购,沈钦言则提着购书篮跟在我身后。

“你想的很周到。”沈钦言看了看我手里的书单。

“我一直觉得,下了决心就赶紧做事,一分钟也不要浪费,所以昨晚就把书单列好了。”我边说边从架子上取出一本书放到篮子里去。

“难怪你说你很会自学。”

“其实是被蚊子逼出来的。”

“蚊子?”他诧异。

“我爸是个古生物学家,他对自己的事业很痴迷,”我说,“很多时候我们都住在野外,到了晚上,我爸清理当天发掘的化石,我就趴在帐篷外的小桌上看书,写作业。你知道,在野外,高原还好,如果是在山区,蚊子又多又凶猛,简直可以把人都抬走。爸爸说,如果我能提高效率快点做完作业钻进帐篷,就好多了。我因此养成了制定计划的习惯,什么事情都希望速战速决。”

沈钦言似乎忍俊不禁,但是又止住了笑,垂下头,在嘴角留下一丝浅浅的笑纹。

“许真……”

我有些恍惚迅速别过脸,在他说话之前把最后一本书扔进篮子里,再把书单收好,“走吧,去结账。”

选好了参考书,书店外的整个城市夕阳西下,阳光如金色细沙奢侈地涂满了半个城市。

我跟沈钦言说:“我想回家一趟。”

“回家?”他抱着装书的纸袋,转过脸面向我,“你是本市人?”

“我家就在附近……”我心思一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他说:“好。”

我家的公寓偏旧但却有特色,深灰色外墙红色屋顶,望之颇有历史气氛,且整个街区地段好,绿化也极好,环境舒适。

父亲去世后我再也没回过家,只把一些必需品搬到了学校;此时再次走入熟悉的公寓,一时酸涩难当。

拿钥匙开门进屋,这么久没回来,屋子里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窗帘拉得密密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过来,黯淡的灰色犹如潮水淹没了这间屋子。我看到暗处的阴影微微晃动着,那是爸爸曾经在这里工作生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