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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旗3册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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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第1页)

百里独目注“乾坤三绝”大笑说道:“百里独‘遍觅英豪拼一战’之志,郁积胸中,久达数十年,便是此次‘九毒书生’姬天缺,不来怒山百盘岭,我也将重出江湖,以一身机智武功,与诸位贤豪,周旋一二!故而三位切莫再枉费拳拳深意,对牛弹琴,‘庸人’也好,‘超人’也好,百里独非与你们‘乾坤五绝’,分出高低,决不甘心罢手!”

人家如此说话,钟离老人、天痴道长、及诸葛逸等,也只得相顾默然,百里独灵机一动,命船家取过两缸每缸十斤,原封未动的美酒,向诸葛逸笑道:“诸葛兄,我们且借这两缸美酒,一试彼此功力!”

说完,便把两缸美酒封泥,一齐打开,分置自己与诸葛逸座前,复凝真气,张口一吸,即见缸中美酒,化成一线浓香酒泉,飞投“万相先生”百里独口内!

诸葛逸以为他是要以“运气吸物”功力,及“酒量”两者,合并相较,虽然觉得百里独这种花样,不够新鲜,似乎稍嫌落俗?但既该人家出题,也只得照样施为,“坎离真气”凝处,把座前美酒,吸得凌空飞入口内!

片刻以后,两缸美酒,全告空空,诸葛逸丰采依旧,酒意毫无,但百里独脸上,却是一片酡然醉色!万事多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钟离老人因知“万相先生”百里独既然以“酒”挑战,其量必宏,怎会才饮十斤,脸上便深有醉色,岂非怪事?

微一思索,眉头立皱,心中暗叫不妙!但自己身为评判之人,不能意存偏私,向诸葛逸提醒,只得用第三人无法听得的内家绝学“蚁语传声”,对天痴道长说道:“痴道士,大事不妙!‘书画琴棋诗酒花’,七阵之中,除了一局‘盲目弈棋’,胜负留待他日揭晓以外,其余已赛各阵,阵阵成和!这一阵诸葛穷酸显然大意失算,必落下风,若不能在最后一个‘花’字以上,平反败局,‘乾坤五绝’声名,岂非即将随这洞庭湖水而逝?”

天痴道长瞥了正在凝气吸酒的百里独及诸葛逸一眼,脸色亦复沉重异常,但只有空自着急,无法相助!这时缸内美酒,已被吸完,百里独突然双目一睁,目中精光如电,脸上的酡然醉色,也

越发加深,张口一阵“哈哈”狂笑,随着笑声,一线酒泉,又自口内飞出,直投坛内!

诸葛逸这时因想起自己“盲目弈棋”中,所着的一手妙棋,颇有制胜之望,故而心头微觉得意!但就这丝毫得意情绪,竟使名满乾坤的“南笔”,略为疏忽,未能细判敌情,误认百里独只是要在“凝气吸酒”以上,还要加上一手“归本还原”,不由冷笑一声,丹田真气凝处,竟又把所吸美酒,自口中逼出,飞回坛内!

一面逼酒,一面尚在暗自思忖,这次“吸酒”、“逼酒”,两两持平,但自己未现醉色,百里独却有酡容,不知钟离老人及天痴道长,是否可判自己获胜一阵?

思忖未了,双方口中酒泉已罄,钟离老人、天痴道长齐声叹道:“这一阵诸葛穷酸失察,应判百里独获胜!望你们好好再比一个‘花’字,便可结束今日之会!”

诸葛逸闻言不禁全身一震,目光注向那并排摆在座前的两只酒坛,只见自己这边坛中,盛满九分美酒,百里独那边坛中,酒量却只有六分声但酒香四溢,芳醇无比!

这时诸葛逸方自恍然大悟,暗暗叫苦!

原来百里独脸上满布酡色之故,是在一面吸酒,一面暗聚内家真火,把酒中水质,全数炼尽,等到喷回坛中,便已缩减三成,成了毫无水分的香醇纯酒!

这种功力,诸葛逸自然可以照样施为,但因一时失察,无法从头作起,只得满面愧色地,起身在几上摘下两朵几乎一般大小的“蟹爪黄菊”,放在掌中,递给百里独,请他任选一朵!

百里独面含微笑,随意取了一朵,诸葛逸将自己那朵“蟹爪黄菊”,放在桌上,回手自怀中取出一本绢质小书,递与钟离老人,神色隐蕴凄凉,但仍傲岸无比地朗声笑道:“‘书画琴棋诗酒花’七阵之中,只剩这最后一阵,倘若诸葛逸今日有辱‘乾坤五绝’威名,便请老人将此书转赠上官灵,我生平三桩精研绝学,‘坎离真气’、‘坎离指’,又‘生花七笔’的秘奥精微,全载其上!”

钟离老人听出诸葛逸竟有若在这朵“蟹爪黄菊”以上,不能挽回败势,便即自尽谢罪之意?不由眉头双蹙,摇手不接那本上载“坎离真气”、“坎离指”、“生花七笔”等三种武林绝学的绢质小书并目注诸葛逸,正色沉声说道:“诸葛穷酸,你也是身经百战之人,怎的把‘胜负’二字,看得如此重法?王阳明说得好:‘险夷原不滞胸中,何异浮云过太空’?‘乾坤五绝’四字,便如身外浮云,能算什么?你且把最后这个‘花’字,好好施为,其他—切,毋挂毋念!”

诸葛逸一双细目之中,精光电射,仰望舟外碧空浮云,脸上闪现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异神情,伸手拈起桌上那朵“蟹爪黄菊”轻飘飘地,便向相距约莫一丈左右的舱壁右侧打去!

这朵“蟹爪黄菊”,初开未久,诸葛逸又是连梗摘下,但才—出手,所有花瓣,便立告脱蒂分飞,漫空一片黄色花光,飘飘乱舞!

内家真力,练到绝顶,便讲究的是控制自如,能发能收!诸葛逸一朵完整黄菊,化作分飞花办,飘出五六尺远,果然倏地往里一合,仍旧附集在那照直前飞的花蒂之上,还原成一朵完整黄菊,半嵌入舱壁右侧!

百里独对诸葛逸这等出神入化手法,也不禁看得失声赞好!

诸葛逸淡然一笑说道:“百里兄不必谬赞,诸葛逸在心机方面,远逊阁下,想不出什么新奇花样,这种手法,只能吓吓俗人,怎会难得倒你?”

百里独听出诸葛逸暗中讽刺自己适才在“酒字”以上,取巧之事,遂佯作不知,伸手也自取起那朵“蟹爪黄菊”,向船舱板壁发出!

黄菊出手,照样花瓣分飞,漫空一片花光,飞出五六尺远之后,也由分而聚,往中一合,仍附集在那照直前飞的花蒂以上,还原成一朵完整黄菊,“夺”的一声,嵌入舱壁左侧,果然与诸葛逸适才所为,一般无二。

这朵“蟹爪黄菊”,刚刚嵌入舱壁,舟中蓦起悲凉长啸,名列“乾坤五绝”中的“南笔”诸葛逸,儒衫飘处,化成一条电疾白影,斜空射出五丈有际,自沉洞庭湖水以内。

钟离老人适才因既已宽劝“南笔”诸葛逸,如今又另有看法,而决想不到,诸葛逸会如此珍惜声名,刚烈得立时投湖自尽?故而任凭他“云飘电闪身法”,罕世无俦,仍未能阻住老友“南笔”,只接到他抛来那册上载“坎离真气”、“坎离指”,及“生花七笔”的绢质小书而已!

但怪事绵延而来,就在钟离老人、天痴道长,目注湖波,胸中沉痛无已地浩然兴叹之余,“万相先生”百里独目光往那嵌在舱壁上的两朵黄菊,死盯几眼,也自带着一脸废然神色,纵出舟外,依旧像中秋之夜般地,踏波而行,走往雾气迷漫的水云深处!

边行边自作歌,但歌声却颇为失意地,只是颠来倒去的:“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以及:“虽有深谋盖海宇,恨无神力拗苍天!”等语!

钟离老人闻声惊顾,只见百里独的身形,已在水云飘渺之间,遂微凝真气,传声问道:“百里兄,我们之间的下一次约会,定在何时何地?”

此时百里独的身形,业已完全隐入水云,但仍应声答道:“明年正月十六,也就是‘笑面阎婆’孟三娘第二次元宵大会的过后一日,我们在罗浮山‘子午峪’口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