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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第1页)

方方正正的办公室,几张办公桌,一张茶台,茶台前面一套沙发,对面是一套老板桌。

我坐在老板椅里拿着一本书翻看,蓦地心底一股火燃起来灼烧着,扔掉书站起来满屋子转,似乎这样那股火会被走动起来的风熄灭。

急促的脚步在屋子里喘息,但这样也没有什么用。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双手抱头,只觉得一根钻头在脑子里面旋转,冒着火星,似乎要破将出来。不行,再这样下去非疯掉不可,得想个办法静下来。

重新拿起书,翻了两页又抛在桌上。

想打开电脑看电影,刚碰到鼠标被咬似的摔在垫子上,心里的那团火似乎要把整张桌子烧烂烧毁!乱糟糟的每一样东西都变的多余。嗡嗡作响的电脑主机,窗口的风声,马路的车流声,由近及远汇成一股乱流,吵吵嚷嚷。

尝试让自己安静下来。手肘撑着桌子,头埋进胳膊,使劲的抱着。正当此时道德经三个字在脑中一闪而过。

读经静气凝神。

从电脑上搜索《道德经》就一头钻进去,读了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遍又一遍,一章又一章,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整个空间都被经文填满。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已用完,从深渊缓缓的爬了上来,整个人都松软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一点一点的平和,清晰,重归于平静。

四周已经黑了下来,电脑屏幕发出的白光刺着眼睛,酸胀的发疼。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窗外车辆的灯光汇成一条条没有尽头的光带向四面八方延申,我也该回家了。

一路上《道德经》萦绕在心头。

我似乎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它一直都在这里等我。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拥有它。

从办公室到家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拥堵的车流,闪烁的红绿灯也无法打破内心的平静。把车停好抽了根烟才上楼。

打开门,一张大大的佛画像挂在正对门口的墙上,低垂着眼帘看着每一个进门的人。佛像下面五斗柜上摆着各种水果和一杯清水,中间放着香炉。香炉里的香随着细烟的升起而一明一暗,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旁边摆着两个小蜡烛忽忽的闪着光。这是岳母的信仰,虔诚又坚定。

我很佩服岳母的虔诚,每天的拜佛,念经,打坐,听讲,饮食也严格的遵守戒律。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治病救人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囊括在佛经里,无所不能。

在佛画像的注视下走进门。

刚进门就被两个儿子拉进了他们的欢乐当中。一个还没有哄好另一个就闹起来,满屋子的跑着打闹。这样的热闹会持续一个多小时,陪小儿子玩耍,检查大儿子的作业,直到安抚他们睡着。

工作上的事情我很少和家里人说。他们只是知道我在干什么,问起来的话也是报喜不报忧。这也许是在逃避,不过一想到他们期盼的神情与现实的落差,恐惧往往让我闭了口,总想那一天挣到钱就一切都不是问题。

孩子们睡着了,我和小惠躺在床上各顾各的玩手机。

小惠说:“老大跆拳道学费该缴了,你什么时候去缴一下。”

我说:“好。”

这样答应着,越加的没有了睡意,胡乱的翻看手机。

过了一会她也睡着了。

这时,整个家里只有一个人醒着。

我对这样的深夜有种特别的渴望,这时整个空间是属于我的。可以看看小说,电影,随意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有的时候会偷偷的起来在厨房里喝点酒,去阳台上抽根烟,看看窗外的树木,想想明天我应该去哪里?有什么事,直到不得不睡。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道德经占据了我的一切,手机上搜索相关内容是如此的晦涩难懂,看着那些解释虽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又该如何应用?感觉离我很远很远。这短短的五千字到底有什么魔力?流传数千年而不衰?道是什么?这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里反复。

已经过了十二点,闭上眼睛还是全无睡意,打开读书APP,戴上耳机选了一首声音和速度都很舒适的《道德经》,就这样在吟诵中入梦。

梦中一个白胡子老头,盘坐在一个宽阔的石台上解读着《道德经》,浑厚悠远。我坐在台下带着满足的笑聆听,周围坐满了人,一色的白衣一色的笑容,淡淡的薄雾阻挡着视线,似真似幻看不清身形和面孔。

平时五点钟就醒了,起床,做饭,下楼运动。今天一直睡到该送孩子上学,醒来还在想着昨晚的梦,如仙似幻。

送完孩子我和小惠就各自去上班了。

现如今我在李江的公司帮忙,挂个项目经理的名,其实就是打杂的,跑跑外围,买点小东西,照顾一下工地现场,过一下项目资金,干些文职的活。没什么事李江也不管我,工地上的事情忙完,就可以自由活动,不过我还是会像上班一样早早到办公室里坐着,看看书,喝喝茶,好像这里是自己的归属。

办公室有八九十平,分里外两间。里间是李江的办公室。外间有两张办公桌,一张茶几,一套沙发和用来休息的小床。我在外间的办公室喝茶,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