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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穿成破产首富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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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阿毳解释:“我家先生手受了伤,伤口一碰就痛,就连张大帅来看望的时候,也都嘱咐说,养伤要紧。”

这话说得还算是委婉,表达了不握手是情有可原,又抬出张大帅作保,谁也都得给张大帅几分薄面不是。

短暂而尴尬的迎接仪式结束后,曹献廷便承下了领着贵客去滨江小洋楼下榻的差事儿。

杜秋明眼巴巴地跟了上来,嘴里说着:“一同前去。”可胳膊肘,却故意挤兑着曹献廷。

两人鹬蚌相争也有些时候,彼时曹献廷曾感慨:“一杆枪,咱们这也算是棋逢对手,不枉今生了。”

杜秋明狠狠地“呸”了一声:“谁和你不枉今生了,老子是有婆娘的人。”

去江边的路段被清理得七七八八,沿着大路走,还不算泥泞,曹献廷和杜秋明带着各自的人列成两队,跟在小厮阿毳的身后。

曹献廷瞧着前头灰色长袍的背影,长袍像是被改装过,袖口宽阔偏长,遮住贵客的一双手,曹献廷想了想,从见到这位贵客起,还真没见过这贵客的真容,就连手指头尖儿都没看到过,曹献廷摇摇头,真是看不透。

阿毳身材矮小,跟在贵客身边,两只手各拎着两只大皮箱,一路箱子不沾地,走得轻快。

曹献廷故意慢了几步,凑在身后的杜秋明身边。

“一杆枪,这姓闻的,什么来路?”

杜秋明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制服,棕色的牛皮枪带箍得紧紧的,他可不似曹献廷这样穿着草鞋就上岗,杜秋明讲究得很,连抽雪茄的姿势都是和洋人学的,还纠正曹献廷,雪茄是音译,正统的读法,应该说“cigar”。

曹献廷见不得他这鸟样,日常没啥好脸色,可这贵客来头不小,手里头拿捏的是张大帅的介绍函,到底还是他们军方知道的消息要多些。

杜秋明冷笑:“你想知道啊,自己去打听啊。”

曹献廷咂舌:“这贵客也不让咱们隔太近,这一路走来,太他娘的无聊了,陪你聊聊天,权当给你解闷。”

“老子不需要。”杜秋明伸手指了指贵客的背影,“有本事,自己去问,你dare吗?”

曹献廷被激,语气扬起几分:“行啊,一杆枪,你还真以为老子身边没人了。”曹献廷对着杜秋明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土匪窝子出来的人,穿上个马甲就想让人家叫你阿sir,洋文么,我也会。”

小洋楼有五层楼高,原本给贵客安排的是第三层。

人到了之后,也没说话,只对着阿毳指了指,阿毳回头就问:“第五层能住吗?”

曹献廷和小洋楼管事互看了一眼,还是管事的开了口:“之前大雨,楼顶漏水,顶层的墙壁有些味道,怕是会影响闻先生休息。”

阿毳又说:“那第四层吧。”

管事的微微一愣。

阿毳:“第四层也不行?”

管事的立刻回头,吩咐身边的一众小厮:“快去,赶紧的,把第四层的最中间的套房收拾出来。”

曹献廷本想跟着贵客进大堂,阿毳笑着拦下:“行了,曹知事和杜队长都辛苦了,今日就请回吧。”

曹献廷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灰色长袍,罢了,人家的做派摆明了的疏远冷淡,自己何必上赶着往上贴,贴又贴不上啊。

杜秋明点头哈腰:“那,明日我们再来拜访。”

回去的路上,小徒弟跟着曹献廷,一脸的不解:“不都说贵客是为了长沙大雨来的嘛?可今日雨停了,贵客还能做什么?”

这句话,戳到了曹献廷的逆鳞,他回头用袖子狠狠地甩了小徒弟一脸:“且还说呢,净是你在糊弄老子,我还真以为这姓闻的是来治水的,瞧着一杆枪那殷勤劲,差点以为俩人是一拨的,害的老子在局长面前丢了相,往后没弄清楚的事情,莫来老子面前掰扯。”

小徒弟愣了,磕磕巴巴的:“怎么……怎么不是吗?我当时就听到什么大水啊,大雨什么的。”

小徒弟姓林,没读过书,早些年家乡闹洪灾讨饭讨到了长沙来,被曹献廷家看着可怜才收留,人很老实,就是平时有些愣头青。

曹献廷抬手又要敲脑袋,小林伸手一拦,缩着头,怯生生地从手缝里往外看。

曹献廷放下手:“让你去上个师范的夜大你也不去,人家那介绍信里说的是,这尊大神,能改江流,动山川,出生时,久旱地迎了甘露,水患处出了太阳,人家满身都是祥瑞,就差坐在屋檐上当瑞兽了,记得了吗?”

闻东进了屋子。

里头是仿了英式的装潢,进门一张白色圆桌,后靠一扇白漆窗,挂着墨绿色碎花流苏窗帘,右手进去,就是中西合璧的高脚蚊帐床,从床往外,隔着屏风是一个露天的小阳台,阳台朝着西北,可以看到水满黄沙的湘江。

屋子里刚喷过不少紫罗兰味儿的香水,阿毳闻不惯,打了好几个喷嚏。

搁下行李,阿毳说:“先生,该换药了。”

闻东嗯了一声,顺势坐在圆桌旁,取下多拉帽,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道狠狠的疤痕,自鼻子一直蔓延到眼角,和一双棕黑色的眸子擦边而过。

伤疤旁,诡异地长着短短的绒毛,像是长在沟壑旁边的野草。

阿毳替闻东挽起袖口,闻东伸了伸胳膊,袖口里有东西滚动,伸出来,竟是一只长毛羽毛的手,手臂上依然是道崎岖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