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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博穆博果尔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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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1页)

太医诊脉,所开的药方也大致相似,相较而言还是宋御医的药方更精妙一些。难道真的是她的天命如此?她只能这样一日日病弱下去,直至最后一日。

乌云珠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直到年底她特地请旨回家为父亲鄂硕冥寿上香时才确定。那天,董鄂夫人因悲伤过度而昏厥,特请了京中最出名的仁济堂的李大夫出诊。李大夫隔帐把脉后,心中极是怪异,帐内之人压根就不是伤痛昏厥之脉,而是已有痨病之症,且此病成因可疑。李大夫见多识广,知道自己有可能窥见了后宅阴私,只是这董鄂府乃当今极蒙圣宠的皇贵妃之娘家,此番举动必是大有玄机,他既已陷入局中,也只得看情形行事。

乌云珠既托弟弟费扬古作下这种安排,自然是要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她于帐内静等,没多久蓉妞即来回报,方才得知她应是被人下了秘药,如今竟已转成了痨症,李大夫也无良方,只能尽量缓解。

痨病?不治之症。乌云珠很奇怪自己居然如此平静地就接受了。秘药?应该是自她被册为皇贵妃之时就开始下了吧!这就对了,难怪进宫之初对她不闻不问的皇太后在她晋妃后就对她关爱有加,而且对她如坐火箭一般飞速的晋升为皇贵妃也没有加以阻挠,她当时就觉得心中有异,像端妃淑妃那样不屑鄙夷嫉恨才是正常的,而皇太后的态度却让人看不出这是一个曾经千方百计不许她进宫的母亲。事有反常即为妖,她处处提防,却还是被皇太后暗算了。一个宫外的大夫都可以看出来,没道理宋御医不知道。唉,总归是自己太傻,能给皇上看病的自然是皇太后心腹中的心腹,又怎么能够指望他口吐实言呢?

“主子,这李大夫怎么办?要不要?”

“算了,引起旁人注意就不好了。你让他把调养的方子开好,记得另找人验一验。如果妥当的话就让人去制成药丸,送进宫去。让李大夫去给夫人看病吧,他今儿不就是为此而来的。跟他把话说清楚,他今天只看了夫人一个病人,其余的他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是,主子。”

“费扬古在外面吗?”

“主子,奴婢没让少爷知道实情,你这是要告诉他?”

“叫他进来吧。”

乌云珠也没打算让费扬古淌混水,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父亲。费扬古是父亲的儿子,他才十四岁,如今她已经没了希望,董鄂家的未来全在费扬古身上,他倒是个好的,懂得约束自己,即便是在乌云珠最得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劣迹传出。这还不够,乌云珠心里很清楚,她一旦故去,董鄂家就会受到殃及,皇上在一日倒好,皇上一旦驾崩,那只怕有人要跟董鄂家算账。费扬古此刻应该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学习文韬武略,为将来建功立业奠定基础。要怎么做才能既报得了仇,又不殃及父亲唯一的儿子,她仅存的血脉至亲?

回宫后的乌云珠开始在承乾宫内慢慢地排查,承乾宫内的宫女大多是选的无牵扯无根基之人,应该可信,但也有可能有漏网之鱼。平日里乌云珠进口的东西都细细察验过,而且每样蓉妞都先尝过,如今蓉妞无羔,可见这一方面没有问题,那么她呆的时间最久的寝室书房内,必有蹊跷之处。排查的结果让乌云珠很失望,她没能找出可疑之人可疑之物。

这结果并不奇怪,皇太后的行事作风向来谨慎,她既然已经得手,又岂会再留下把柄让人拿捏住,反正留给乌云珠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别说皇太后了,单说贵太妃在承乾宫的眼线明月,就从没让乌云珠疑心过,还让她越来越信任。明月即便与别的宫打交道多一些,也是奉着乌云珠的指示打探消息,而且她也确实有所得,当然,同时她的消息也这样送了出去。皇太后与贵太妃在宫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岂是一个进宫不到三年的乌云珠可以撼动得了的,她们的手法如果能让乌云珠轻易觉察,那也着实太小看她们了。

更让乌云珠恨恨的是,或许她这一番举动打草惊蛇,没多久宋御医就诊断出她已经转成了痨症,日常调养的药也开了出来,与她让李大夫开的并无多大差别。她连向皇上告状的机会也没了。

在同一个时间,慈宁宫的皇太后冷哼:“想活命,也要看哀家答不答应?苏麻,让太医院加把劲,给董鄂氏好好调养调养,不能让皇上觉得我有意怠慢他的心肝。”

襄亲王府的贵太妃则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给皇贵妃加把火支个招,董鄂氏如今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如果还像之前那样继续忍气吞声,她不就没好戏看了?

乌云珠得了痨病的消息确实让福临心惊不已,但无论是太医也好,皇太后也罢,乌云珠本人也是同样的口吻,只要好生养着,就没什么大碍,皇上还是应该注重前朝事务为佳。

忐忑不安地观察了一阵,见乌云珠的情形是有所好转,福临才算放了一丁点心,当然,此时前朝传来的喜讯也让他开怀了不少。

顺治十六年正月,云南贵州传来捷报,自建国之初就难啃的骨头终于被咬了下来,云贵初定,南明最后一个政权——桂王永历政权已奄奄一息。福临一面下旨嘉奖将士,一面派重臣担任云贵总督、云南巡抚和贵州巡抚,更在三月,命吴三桂开藩设府,镇守云南,总管军民事务,同时还命尚可喜镇广东,耿继茂镇四川。

三藩!博果尔不由得联想起了“三藩之乱”,就算知道未来发展方向又能怎样,形势逼人,如今令吴三桂镇云南也是必然,吴三桂从顺治元年征战至今,沙场浴血,战功累累,正是深受信任之时。如果此时提出让他卸甲归田,岂不贻笑大方,况且云南尚未彻底平定,还须仰仗吴三桂扫除桂王永历政权的最后力量,抵御虎视眈眈的缅甸。

博果尔感叹:先知不是那么好当的。情势比人强,就算现在,他即使知道后果,也不得不赞同三藩的设置。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加强警惕提前防范,这话还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平白让人寒心。博果尔当然有人手,可这种去监视封疆大吏的事还真不能私人出面去做,他能提供的就是一个建议,或许他连建议也不用提。任何一个君主都会对手下有所防范,就拿顺治来说,他先往云贵派了行政官吏,再命吴三桂镇云南,此举本身就值得让人思量。更不用说吴三桂独子吴应熊即使尚了公主,还依然呆在京中,这绝对是朝廷的防范之举。

博果尔承认:福临即便在某些时候不象个皇上,但他这皇上到现在为止当得还算称职。

当然,对福临的又一次重大考验马上就来了,这次,福临的表现可不怎么样!

南明永历朝廷在西南战场上连连败退,东南沿海的郑成功为挽救危局,决定大举北伐,以期实现“围魏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