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免费阅读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1部分(第1页)

“办事,说到底还是用人!”

“荃帅,若是说到用人,怕他张南皮和荃帅您差的还真不是一星两点,如何用这唐子然,我倒是听武昌那边传来一件趣事。”

作为李鸿章的头号心腹,周馥岂会不知道朝廷在李张二人之间的平衡之道,对张之洞自然是早有防范。

“哦?玉山,你说来听听!”

见与唐子然有关,李鸿章不禁好奇起来,

“荃帅,这个消息不过也是刚传过来,说是唐子然被张之洞邀于幕府后,于武昌却被冷落了半个月,所以便拿了个条陈去的见张之洞……”

周馥将他人密告的事情一一告知,说的不单详尽,甚至还将唐子然于大签押房内谋划的纱、丝、煤、船四策一一道清,听得李鸿章连连点头,听到其愿以十万两办船局,且又立下军令状并要与张之洞约法三章,更是在心里暗自佩服起他的勇气来。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多年来求才心盛的李鸿章与其说看中的是唐子然的献策,倒不如说看重的是这个人。

“其它不论,单以这四策来看,论货殖洋务,便杏荪亦无法与之相比,可惜,可惜!”

连道着可惜,李鸿章又示意周馥继续往下说,在听到王廷珍请杀唐子然时,李鸿章却恼得猛一拍桌案,厉声喝道。

“这王廷珍十足伪君子,嫉贤妒能到这般地步,实是可恨至极!”

同样是幕僚出身的李鸿章岂会不知道王廷珍为何建言杀唐子然,当年他亦多次受这幕中的污事之害,当下立即同仇敌慷起来。

“确实,荃帅,若是在您的幕中,怕此辈既便不杀,恐也被逐于幕外!”

“想来他唐子然必然还有后招吧,他既然提到了榷盐之策,莫非是土药专卖?”

“荃帅英明!这恰是唐子然欲办之事!”

略奉诚了李鸿章一声,周馥接着将唐子然的“渐禁之策”一一道出,而李鸿章在听时则不时的皱眉凝思,直到周馥不无可惜的叹道。

“可惜,唐子然似有所保留,未于人前将其计划一一道出,否则若行于直隶,不单破烟毒之因,亦可得巨额税款,以资洋务,实在是可惜至极!”

“相比“寓禁于征”,这渐进之策,确可止烟毒泛滥之灾,又可解地方财力之因,所得烟款用于洋务,倒也属恰当,且于朝廷而言,所征者无外洋土药税厘,只要与税厘无扰,朝廷自会放权于地方!”

不过只是片刻功夫,李鸿章便看出了“行以专卖,施以渐禁”的利弊得失。

“但天下之事,贵在用人,专卖之权甚重,若用人不当,必惹祸乱,既然是专横如他张南皮恐亦不得不谨慎从事吧!”

“荃帅所言极是,这不,从此之后,便再没有了此事的消息,至于他唐子然,似乎就连同船局差事也没了影子!若不然……”

周馥将话声微抑,看着李鸿章说道。

“卑职这便派人去见他一见,没准趁其受冷遇时,可邀其往天津!”

周馥的建议让李鸿章心下微动,但想到这两年为避免朝廷猜忌,对张之洞等人的百般忍让,若因为唐子然与张南皮结下深怨,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如若是四五年前……想到这再看一眼桌上的《战国策》,李鸿章不禁长叹一声道。

“可惜了!”

(新书上传中,还望大家继续支持无语,新书艰难,需要你的支持,有推荐票的话,赏两张!拜谢!求推荐、求收藏!帝国的崛起读者交流群:)

第17章 心病(求收藏、求推荐)

京师和天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武昌,尽管在武汉三镇,现如今官员仕子皆知湖北出了个“精通西学”的人物,虽引以为傲,但至多也就是令其欲与其结识一番,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不会有任何影响。

甚至就连唐浩然本人都未感觉到多少变化——唐浩然病了!

准确的来说,那日从总督府返家后,唐浩然便病了,心病!

就在离开总督府的第二天,唐浩然便在家中见了几位幕友,而那几位平素素无交往的幕友,看似套交情、议政事,实际上言里言外的却往“禁烟”上引着,到最后全是一副请教的模样,而所请教的自然是“行以专卖,施以渐禁”的“禁烟之策”,他们为何请教自己?

千里做官只为财,做幕僚同样也是如此,一为由幕而仕,直至封疆,二嘛,自然也就是为了财,在唐浩然提出“渐禁”之后,这些早就在官场摸打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人物,自然看到其间的利益,禁烟之利与权职相加,焉能不让这些始终挂着“补”字的人心动,非但那些自许尚能得东翁赏识的人前来拜访,即便是不为东翁所重的人亦前来拜访,他们拜访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结交唐浩然以图来日,毕竟作为禁烟之策的提出者,到时禁烟局里肯定少不得他的位置,禁烟局是什么地方,随便一个差事都是淌着银子的肥差。

面对或贪或婪的众生相,原本就因提出“烟土专卖”而倍受道德压力的唐浩然心底的痛苦便又添了三分,待第二日,见过一位五十几许,却称自己为兄的候补的道台后,唐浩然便再也承受不住那种道德压力——病了!

这一病,便躺到了床上,每日唐浩然脑中所想的全是自己打来了一个潘多拉魔盒,照这样下去,为禁烟之利驱使的众人,定会千方百计的游说张之洞实施禁烟,而对于张之洞来说,禁烟不但能带来声誉,且又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源,足以支持他创办他人从未敢想的洋务事业。一想到届时所谓的“烟土专卖”,完全成为各级官吏捞取的钱材的工具,道德上的压力几乎压的他喘不出气来。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说话不经过脑子!”

后悔的滋味是什么,没人比唐浩然更清楚,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面对那一切,躺在床上他几次想向张之洞建言,断不可实施渐禁,但终究不敢下笔。这样出尔反尔,岂不贻笑天下?为人所耻?

来到这个时代不过两个月,唐浩然发现自己就已经被同化了,若说这个时代的官员为获得权力而无所不用其极,自己未尝又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为了能得到张之洞的青睐,而打开那个潘多拉的魔盒?

尽管若干年后,在菲律宾、甚至台湾,“专卖、渐禁”都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其效果远优于中国实施多年的“寓禁于征”,但现在那些官员与日本人一样,看到的只是其敛财功用,想到的只是眼前之利,为了获得利益的最大化,他们绝对无意制造新增吸烟者,这原本的“歪经”只会被念的更歪,最终所谓的专卖,也会如同“寓禁于征”只是沦为官府敛财的工具。

思前想后,左右为难,唐浩然的病情愈来愈严重起来,甚至当《泰西策》名动全国时,躺在床上的他依然不知,而他的病同样也惊动了张之洞,以至于其遍寻武汉名医为其诊治,可十数位名医面对唐浩然的病,却是一筹莫展,无人知道他到底为何犯病,只以为其是受了风寒,或是开去风去寒之药,或是开人参之类的补药。

自己的只有自己知道,唐浩然当然知道自己是心病,可这心中之病,又岂能与人言。一来二去,这病反而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