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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在整首诗中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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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这话是很重的,且在广度和深度上都很发人深省。起义军虽势如破竹屡战屡胜,但取得的都是小成就,要想撼动秦帝国的根基从而瓦解这个虽腐朽,却亦然屹立的庞大帝国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要忘记,起义军打得可是光复大楚的旗号,现在就忙着称王,很明显会过早暴露出自己的私心。这样还处在观望期的人就会戒备起疑。起疑还好,万一大家也有样学样纷纷称王,这要怎么办?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过早称王也等于是给还醉生梦死的秦帝国提了个醒,要知道对封建王朝而言,皇权只能是独一无二的,有任何人敢挑衅王权都将受到致死追杀。

张耳陈馀比起义的农民阶级强就强在这里。人家见识不同啊。按他二人的意思,除了称王的弊端外,不称王也有说不尽的好处。陈胜如果不称王,就可以继续集合兵力向西,即向秦帝国的都城咸阳进发,一路收复六国失地,在当地扶植六国后裔为王,当然这些都是傀儡。真正能说话的还是他陈胜一人。这招叫“据咸阳以令诸侯”。这正是张陈二人所献“霸图方略”的精髓。

几百年后,有个名叫曹操的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个方略的正确性,当然,人家作了改良“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好意思。意识太超前了,兜回来。

这招的妙处有二。一是名正言顺,就是前面说的大义之名。二会给秦帝国造成草木皆兵的压迫感,就是想打也会因目标太多而无从下手。先联合众人之力推倒秦,再一家独大称王称霸,此谓“敌多则力分,与众则兵强。”

这些话、这些理,张耳陈馀反反复复对陈胜说,说得唾沫星子都干了。无奈人家就是听不进去啊。称王会议由陈胜一人独断,最终决定:称楚王,国号“张楚”。意为张大楚国。

此,对满怀信心报复来投靠明主的张耳陈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但这二位私下一合计,觉得还是不能放弃。现在决意是有了,但还没实行啊,如果现在能劝动“陈王”改变主意,那么一切都于时未晚。

当晚,张陈二人又私下去找陈胜。只不过这次二人都不再直言不讳,而是采用比较迂回的方式。

陈馀开口说:“大王起兵,现在已经占领魏国楚国(安徽河南)等地,应该继续向西攻打函谷关(这片地区原属赵国),破除秦帝国门户。我年少时曾在赵地游历,对当地十分熟悉。请大王给我军队,我打先锋。”

这个建议,说实在的应该是个激将之法,之前陈胜听不进二人话,那么现在换种方式呢,或许有用吧。陈馀说完就和张耳等陈胜的答复。按这二人最理想的设想,陈胜应该悬崖勒马意识到目前形势,可陈胜实际的答复,却让二人跌破眼镜。

陈胜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去打吧。”言下之意是,要打你们去打,我还留在陈地当我的楚王。

张耳陈馀都快怄死了。还不止,陈胜说完又很大方地给了二人几员部将。人员名单有:大将军武臣,副将邵骚,而张陈二人仅被任命为左右都尉。

将有了,总该有兵吧。不错,是有兵,陈胜当即拨给了这支先头部队三千士兵。请注意是三千!

当时整个起义军有多少人马呢?保守估计绝对有十万。十万中拨出三千?很明显,这是彻头彻尾的敷衍。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得出陈胜的本意,张耳陈馀绝对不是白痴,相反,他二人是起义军中为数不多的贤者智者。事情到这份上,得!什么都不用说了。

二人捏捏鼻子,连同大将副将,还有这三千兵马当即告辞。

背地里,张耳、陈馀得出结论:农民就是农民!

第六章 三路大军

三千人马“浩浩荡荡”去出征。凭这点兵就想收复赵国故地,这根本就是开玩笑!没办法上面不给资源,咱就自力更生吧。可怎么自力更生?总不能靠嘴巴说吧?答对了,还真是靠嘴巴说出来的兵。

那年头有种职业特别吃香那就是说客,有种战略也很管用那就是游说。

这三千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想出的点子,总之是走一路说一路,只差没敲锣打鼓。

说辞和陈胜吴广,以及后世的陈胜吴广们用过的完全一致“大家一起来反秦啊,秦暴政应该推翻啊,所有人都反秦了,我们也反啊,是男人大丈夫的要抓住机会建功立业,求取富贵啊。”这话在当时已经成为最神奇的召唤术口诀,且非常灵验。

就这样一路游说效果好极了。到达行军目的地时,三千人马摇身一变成了五万人,成倍率增长。大将军武臣也由此变成了“武信君”,这位很不客气地自封为诸侯。真是应了那句“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

五万人打着陈王的大旗,武信君的小旗,飞快发动攻击。一连攻占了十座城池。一路大捷听来好听其实里面有水分。这十座城不是守令自动投降的,就是兵力太弱一攻就破,总的来说没费什么气力,而剩下的几十城池就比较难办。软柿子都捏完了,剩下的都是难啃的骨头。各城守军据城坚守,武臣部受到秦地方官兵的强力抵抗。战事陷入僵局。

武臣部制定新战略部署,决定向东北方向进攻,首先攻打范阳城。就在五万军队驻扎城外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这个人的名字叫蒯通,范阳本地人。

这位蒯先生很厉害,胆色过人,辩才出众,且很黑色幽默。

蒯先生得到范阳被围的消息,立刻去见当时的范阳守令,一见面就抱拳:“听说你要死了,我提前来吊丧。”

这话太恐怖了,守令听完当即晕菜,问:“先生何出此言?”

蒯先生立刻又说:“可惜的是碰到我就死不了了,我只好顺便恭喜阁下重生。”

不行了,这次守令受不了了:你开老子玩笑啊!正要发作,又听蒯继续说:“守令大人到底是想死,还是想重生?”

得,守令没火成又晕了,战战兢兢地问,“请先生明示。”

“说你要死,是因为你该死。秦法律严酷,而阁下做范阳守令多少年,就执行秦法多少年。请阁下自己计算,你杀过多少人,砍过多少人脚,在多少人脸上刺过字,算不出来吧?大家不敢找你报仇是因为畏惧秦法,可现在天下大乱秦法不再,此时不找你报仇更待何时。现在义军打到城外,阁下却死守范阳,大家早着想杀死阁下投奔义军。当然,好在今天你遇见我。”

“请先生救命。”

“好说。放心,碰到我想死也死不了。只要立刻派我去见武信君,就可转祸为安。”

就这样蒯先生带着光荣使命来到了武臣大营。

和刚才一样,才见面这位就先声夺人:“侯爷一路攻城辛苦。只是恕我冒昧,攻破城池而后占领土地,此下下策。如今我有上上策,不动兵戈就能收复土地,侯爷要不要?”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种美事,简直就是无本取利,不要的是傻瓜。

“好,”蒯先生开始演讲,“现在范阳城内的老百姓想打开城门投靠义军,范阳县令原本也想这么做。这是个胆小怕死又贪慕权贵的人,想投降却又担心您因为他是秦朝官吏,而像杀死前十座城池的官吏一样将他杀死。这才决定整顿兵马死守范阳。

您只要把印信让我带回范阳城,以义军的名义重新任命他为范阳令,此人保住性命官位定会献上城池,老百姓也不会再叛乱。这样您自然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轻易取得范阳。”

这话听得武臣眉飞色舞,果然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