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谁能救你脱离将来的愤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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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那个……”歪着头思索了番,寒小媒婆说的很严肃,完全没注意到穆大公子的脸阴了,“那个……都是我的错,穆子越你就罚我吧,他们都是无辜的……”撅了撅嘴,用手指比了个长度,“只不过你下手的时候能不能这么轻?我怕疼。”她真是不想当圣母玛利亚的,可是赵采花说的很在理呀,与其良心不安的思索,倒不如领个二十大板来的痛快。

真的是被她的天真无邪给打败了。穆子越手轻轻的在太阳穴上揉了一番,才说,“我在乎的,从来只会保护,不会伤害。”辞藻间表明自己护内,也表明他早已将她纳为自己的内人。不过寒小媒婆才不可能想到这两层意思,只知道自己不用挨打,而无关牵连的人也免逃责罚,一大乐事呀。穆子越没指望她能听出弦外之音,只是看着她笑眼眯眯的样子,却也心生喜悦。

“可是你还没有跟她成亲,”赵月茹一点被打击的迹象都没有,执拗的表情倒是与寒小媒婆有相似之处,“只要你还没有成亲,我就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赵月茹才是你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女,而她只不过是你不该开始的一坨烂泥。”

额……躺着也中枪,寒小媒婆真是抑制不住的嘴角抽搐,说话归说话,表决心归表决心嘛,干嘛贬低她而抬高自己,真不厚道。

最后,穆大公子大赦天下,赵采花姑娘负气离去,寒小媒婆看穆大公子低头垂眸一副若有所思,而周遭气压低沉,只好扁扁唇回了自己的房间。

城东一家别苑里,一位中年男子负手立在池塘前,身后站着一位微躬着身子,神情颇为敬重的年轻男子。风轻抚着,带动一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轻响,此外便是一阵沉默。须臾,前方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冷眼望着身后的年轻男子。

“宇儿,听说你找到了那个女子,可有此事?”

席洛宇身形顿了顿,继续保持着低头弓腰的姿势,“是。”

“朕还听说你把那个女子放了,可有此事?”

席洛宇皱了皱眉,嘴上却是不加隐瞒,“是。”然而这个字刚说出口,一股力道朝着自己的脸袭来,他没有躲开,结结实实的承受了席帝落下的一巴掌,这掌可是用了全力,霎时鲜血红艳,从嘴角流了下来,蜿蜒出一道美艳的弧度,一股血腥味顷刻间袭满了口腔。

“你可知道朕好不容易才用这个计策诱出不留名,你居然忤逆朕的意思!你可知道不留名对皇室的威胁有多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父皇喜怒,”没有闲暇顾忌嘴角流下的血液,席洛宇说,“儿臣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不知道父皇可知道穆子越?”

席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皱眉,“林城第一富豪,为人足智多谋,也足够冷静,无端端提起他干嘛?”

“父皇,本来那天儿臣是可以将那个女人带回来的,但穆子越却突然出现了,他以穆家少奶奶的身份带走了她。父皇,儿臣与穆子越倒是见过一面,他这个人真的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为我们所用,相信拿下不留名是迟早的事,他有数不尽的财富,手下能人异士也颇多,若他能为我们做事,那我们能得到的东西是很可观的。”

闻言,席帝笑了,笑容里有轻蔑也有赞赏,“这么说你是早就计划好了?”

席洛宇敛敛眉眼,语气谦恭,“儿臣不敢自以为是,只是父皇一向深入简出,对于林城了解不不深,作为臣子,自是要替父皇分忧解难,能为父皇做事是宇儿最开心的事。”

席帝笑了笑,走到他身旁,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愿这真的是你的心里话。好了,朕走了,这件事朕只想听到好消息,不要太久。你要是有你九弟那么能干就好了。”

“恭送父皇!”席洛宇低着头,直到席帝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别苑才抬高视线,眼里一片冷漠,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在原地站着,倏尔一拳打在旁边的石桌上,双手瞬间见红,然而他却丝毫都不察觉到疼痛,又是一拳落下,反复的动作宣泄着自己的怒意,眼神亦是愈发的冷,他停了下来,抬手望着上面涌出的鲜血,那血的红刺激着他的视觉,眼神凶狠,“九弟,九弟,九弟就真的那么好?九弟就真的那么厉害?从小到大我是那么的敬佩你,那么尽心尽力的为你做事,可是你的眼里却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你从来都没有刻意去了解我都做了些什么,从小到大我是多么渴望你能给我一个赞许的眼神,摸摸我的头,对我说,做得真棒,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说道最后,声音竟然变得哽咽起来,眸子突然间湿漉漉的,染上一层水雾。

站在不远处,将那人的愤怒与失望全都看进眼中,洛羽杉拖着裙摆步履轻盈的走了过去,揽住他的身子,用自己温暖的身躯驱散他内心的冷意,她轻轻软软的声音说着那句他很想听到却从未听到的话,“做得真棒!我们宇儿一向很棒。”

短短的一句话满足了他数十年来的奢望,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工于心计,为自己谋名谋利的二皇子,他只是个孤独缺爱的孩子,不再掩饰自己,哪怕是片刻的温暖,哪怕是假象的幸福,他也想享有。伸出手紧紧抱住眼前的女人,很紧很紧,紧的她发疼,脑袋搁在她清瘦的肩头,无所顾忌的发泄自己内心的苦,“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为什么?为什么?”

女子望着前方随风轻扬的树叶,抚摸着怀里的男子,然那淡淡的眉眼里是深深的落寞,清凉的眸子里闪烁着黯淡的色泽。为什么不爱你?爱你,你又知道吗……

同一时间,城外一间茅草屋里,一名相貌非凡,全身赤^裸的男子全身浸在大木桶里,木桶里盛着满满的药水,各色各样的草药漂浮在上方,他白皙的脸上尽是汗水,打湿了披散下来的一头黑发。

一名白衣老者走了进来,拿手试了试水温,看了看他额上不断往外流的汗水,又将手里的几剂草药放了进去,而后坐在一旁叹了口气,“逸儿,这个仇不能不报,师傅知道报仇是支撑你活到现在的唯一动力,但是看着这样的你,师傅却又真心希望你能放下仇恨,过着平平凡凡,与世无争的生活。你是韩家唯一的血脉,师傅不想你出事,我受了清风子的恩,也答应他好好将你抚养成人,如今我做到了,却无法替你去报仇。”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年纪,真的无能为力了。

袅袅水雾中,男子睁开了眼,深邃的双眸在接触到老者的时候慢慢变得澄澈,俊逸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痛意,好像胸口上的伤并不存在一般。一向冷然的瞳孔这一刻却满满的感恩,“师傅,我怎么可能让你为我去冒险呢?!我与那个人的前仇旧怨是我与那个人的事情,如果不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统治多年的江山败在他自己的手里,我怎么会感到快意,他加在我们韩家身上的苦难我定一分不差的讨回来。这次是我大意了。”

“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是很重要的人,没有她,我的计划很难实现,她是最快的捷径。”说到这里,男子的眼神略微一变,似乎有种不一样的光在深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快的连自己都抓不住。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老者捋捋白胡子,神情凝峻。

闻言,男子勾唇一笑,眼神杀意四溢,“打入内部,直捣黄龙!”

月色正浓,清风正好。躺在床上被心事烦扰的无法入睡,干脆起身走出了屋子,沿着院子里盛开的姹紫嫣红的花儿一步一步的走着,却来到了院外的池塘边。距离有点远,但好像看到有个身影坐在那边的石桌上,仰头望月,这一幕颇为熟悉。寒诺敏皱了皱眉,好奇的走了过去,眼前的人却适时转过了视线,朦胧的月色下她似乎看到了一种灼热的光线在他的眼睛里一淌而过。

“这么晚,你怎么还不休息?”眼前的人见她蹑手蹑脚的娇憨模样,嘴唇微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