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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翻身翻过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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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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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抿了抿唇,吩咐身后人道:“备车,上路。”

王夫人一个人跪在祠堂的青蒲团上焚香敬祝,一手捻着佛珠念念有词,神情虔诚,但又隐匿着痛心疾首的滞闷感,“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王夫人威严地低吼:“出去!”

老仆热泪盈眶地劝慰:“夫人何必做到如此地步?明知七郎不喜的,你这样会逼走他的!”

王夫人神色微变,最终却咬着牙恨声道:“你要我如何?”

老仆登时跪伏于地,以赭玄广袖拭面,泪眼婆娑地说道:“夫人何不答应了让郗氏回来?夫人只要稍稍低个头,那郗氏绝对是个知情识趣之人,她定然会……”

最后,王夫人苦恨地闭了闭眼,无奈道了声:“好吧。”既然王献之如此坚持,她也是无法,对于这偌大的王氏一族,可仰仗依赖的却不过王献之寥寥几人而已,他是琅琊王氏的主心骨,是不出鞘便寒惊天下的锋刃,如今万万不能轻易折损了。

王献之前脚方出了城门,他身子受了晚间的寒气,加之生来体弱,风寒入侵,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腿脚又不大稳便,却硬要骑着马,叫几日前负了伤的一个旧部坐在车里。

岂料出城未走十里,天色方是透亮之际,林中苍翠柏树成阵,蓊郁连翩,官道之上有马蹄惊飞,哒哒急切,重声鼓点。王献之挥手下令众人止步,不过一刻钟,猛然地一道身影骑马窜出,正是一白衣男子,那男子气度森冷,但又高贵不可攀附,王献之俊雅的面色现出几分惊疑。

白秀隽在王献之跟前勒马而定,“吁——”枣红马乖巧地不再动了,白秀隽对着王献之抱拳道:“阁下可是琅琊王七?”

“正是。”王献之亦是气度萧然地回以一礼。

白秀隽偏过头,眸中仿佛有一丝不忍,他按捺多时不得言语,王献之心中更是惊奇,但此刻他为寻爱妻耽误不得,遂不想与白秀隽过多纠缠,于是按辔道:“郎君若无事,王某这还有路要赶,就不多陪了。”

白秀隽见他要走,便又伸手一拦,声音清朗:“王郎不必去了!”

王献之眉心一凝,直觉上陡然升起三丈恐慌,他却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郎君这是何意?”

白秀隽踌躇一阵,最后抱拳又是一礼,“夫人今日登船溯流而上,不幸遭到大风浪,船只滚入了江中……不复得见!”

什么?!

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王献之惊愕得瞳孔皱缩,便是他身后的那些部曲仆从,也跟着讷讷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之间,唯有王献之咬唇问道:“你怎知晓?”

白秀隽说到这里,眼底几分颓然惋惜,将这表情做得足足的,最后叹道:“在下受夫人赐饭之德,得知夫人今日远行,本在江上送行的,岂知她人还未远走,那船……唉,真是天不叫好人长命!”

这自然是鬼话,胡说一气!

受郗道茂赐饭之德的是乐湮,今日偷偷在江边为她送行的也是乐湮,也就是说,白秀隽今日是受了乐湮的指使前来故意激王献之的!

不过饶是如此,白秀隽也没有料到,他竟是不用去王府便现在这官道上与王献之正面相撞了,倒也算这男人还有点良心,他心下稍安,虽则他觉得乐湮今日所作所为有些过分,但还是照本宣科,一五一十地将乐湮的叮嘱都一一完成了。

王献之听了这半真半假的话,胸中血气翻涌,他仰天长啸,声音震耳欲聋,林鸟惊飞,狐兔奔走,几个部曲也焦急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们家郎君为了郗氏连琅琊王氏的门第都不要了,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要了。

可是最终的结局,就是这样的结局!王献之得到的郗道茂,就是一个这样的死讯!

一时间他们都面露苦涩,艰难地吐不出一个字来,不知该如何劝慰如此伤心欲绝的王献之。

王献之吟啸长声,不知何时止的,最后,他竟又换成了苦笑,连连又不知几声,直至他已经笑出了眼泪,紧跟着他一口鲜血吐出,玉树般的身子一歪,便自马头栽落,人事不知了。

第48章 给你一个理由

那慌张的部曲们将晕厥的王献之装车里拉回去了。

车马辚辚之音渐远,白秀隽在林中又站了许久,然后,他叹息着轻声道:“现在,你满意了?”

乐湮自他身后一丈之外的苍柏树后钻出来,满脑袋都沾了碧油的叶子,她呵呵傻笑半晌,最后将白秀隽的肩膀一拍,“兄弟,够意思!走,请你喝酒!”

不过白秀隽并未如她相信的那般高兴,他攒住修眉,将乐湮扣在他肩头的手扯过来,一双冰眸瞅着她,然后直言道:“践踏别人的真心,你倒干得挺开心?”

听这话,乐湮脸色一红,然后嗫嚅道:“你不是,也答应了吗?”

白秀隽有点生气,他扣住乐湮的手晃了晃,“我答应是因为这是你提出来的,我相信你不会无故这样,但是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或者,这是他叫你这样的?”

乐湮沉吟着,她垂着脑袋不肯说话,紧跟着她身后又侧身走出一个玄衣男子来,乐湮一见着了他便欢喜地迎了去,热络地勾住他的窄腰,小脸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的。

这一幕看得白秀隽十分想揍人。

姬君漓将乐湮一手揽住,他扯了扯唇角,春花秋月的迷离,霜华凝露的清冷,眼似破碎的烟花双升,对着白秀隽道:“是我要乐湮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