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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第1页)

苏若君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们之前奇奇怪怪地离开,一会儿不见,流惜眼睛就肿成这样,怎么了?莫不是阿墨又欺负流惜了?”

闻墨弦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顾流惜,摇了摇头,声音略微低沉,却透着股温柔:“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顾流惜眼波微闪,痴痴地看着闻墨弦,良久后,笑着点了点头。

苏若君虽不晓得她两说了什么,可见二人如此反应,也知道不是坏事,亦没有多问?想到肖梦锦的事,有些担忧道:“梦锦的事并不好解决,那些信息远远不够,即使真能找出那个他们躲得地方,可想寻到那个暗室,寻到关人的地方,更是难的很。”

闻墨弦眼里微微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若君别急,我自然会让她能安安心心地同你在一起,这事我自有办法,交给我便好。而如今,我却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看着闻墨弦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苏若君神色也很慎重,眉头轻蹙:“你想我解了你体内的封针?”

顾流惜听的心里一紧,也忙看着闻墨弦,眼里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忧。

“不错,如今心昔阁因着落霞楼的事,早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苏望几人来信越来越勤,形势也越来越急。落霞楼虽不确定我的身份,却也秉着宁杀勿纵的想法,肖姑娘完不成,也有其他人来。再加上冥幽教的那位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力,我再躲在后面,局势只会越来越不利。”

苏若君也明白闻墨弦的话,名剑山庄和冥幽教一直貌合神离,可因着心昔阁的壮大,两派更是隐隐有了联手的趋势。如果再不快刀斩乱麻,心昔阁面的阻力也会越来越大。

“好,只是你的身子还是弱了些,我给你开副方子,你先喝几日,我再替你解封针,不然怕是伤了身子,与寿数有碍。”即使闻墨弦身上还有个定时炸弹,她也不愿再损及她一丝一毫。十余年的病痛折磨,如今即使好了,闻墨弦身子也比不得平常人。万一蛊解了,却折在这上面,得不偿失。

闻墨弦点了点头,随后弯了弯眉眼,开口道:“对了,既然他们还在那晃悠着,想取了我的命,那我便成全了他们,顺便送你家那位一份大礼。”

苏若君和顾流惜一愣,随后却是心里了然。苏若君皱了皱眉:“阿墨,你要离开苏州?”

“多少年没踏出苏州了,如今想来是时候了。青州那里,我会亲自去。”说着她看了眼顾流惜。

顾流惜嘴唇微动,闻墨弦的心思她明白,虽说她知晓暗室所在,可是要想万无一失,最好她能亲自出手,可闻墨弦怕是不会放心她自己去。而且她也相信,如今的青州,关着的绝不止肖梦锦的娘亲。苏州红袖招一动,其他地方怕是也会打草惊蛇。闻墨弦的想法,该是不动则已,一动就一个都不放过。

只是即使闻墨弦恢复了功夫,这么多年不动武,她还是不放心。

苏若君也是有些不赞同:“你刚恢复功夫,去那边怕是不妥,万一出了事,如何是好?”

闻墨弦神色淡然,轻轻摩挲着杯沿:“就是因着许久不曾动过武,我才更要去。幽冥教的高手,只怕不比心昔阁少,蔺印天的功夫更是难以估计。我爹的仇,我得亲自讨回来。”说到这,闻墨弦眸子沉了沉,手里的杯子也被她捏的死紧。

顾流惜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却不知道如何劝阻,而蔺印天的功夫,想起那日他出手时,自己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上一世闻墨弦功夫也是令人惊叹,可是对上蔺印天,还是危险重重。

脑海中不禁想起上一辈子的蔺印天,到了冥幽教被心昔阁全部掌控时,他已经死了。想到那一天冉清影颓然癫狂的样子,顾流惜不禁皱了皱眉,蔺印天最后到底死在谁手上?会是墨弦吗?可是冉清影如此痛恨教中几个长老,骂他们背信弃义,弑主叛教,到底是指最后归顺闻墨弦,还是暗指对蔺印天下手?

弑主叛教,如今想来那两位长老之所以会帮闻墨弦,怕是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吧。既然最后他们肯信,那如今的闻墨弦是否可以提早接触那两人?沉思间,顾流惜不禁看着闻墨弦,也许可以同她提一提?那两个人,在冥幽教的地位威望,可是不容小觑的。

第109章

这边闻墨弦几人开始谋划着如何应对冥幽教,而远在西疆的冉清影却是心头阴霾浓重。

冥幽教地处偏远西疆,西疆历来荒凉,地域虽广,却是多为荒漠,人烟稀少。常年风沙肆间,导致西疆人生活多清贫苦寒。虽说与中原常年有贸易来往,可依旧难以改变由地域气候带来的恶劣。而且流落西疆的多是被中原武林所不容,或者被朝廷通缉的流寇恶人,因此很不平静安宁。

冥幽教所在占据一片绿洲,四周却不是毫无依仗的荒漠,而是三面环着耸立石壁。经历近千年风沙腐蚀,露出黄色的岩石,因着岁月的打磨,原本雄奇的绝壁上遍布沟壑空洞,像来往的人诉说着它的沧桑厚重。

本该显得苍凉荒败的绝壁,却因着它高大险峻,透着沧桑厚实的雄壮。与绝壁前那一片绿洲,一个苍茫大气,一个生机盎然,让所有见过的人都忘不了这这种矛盾而和谐的画面。

暗黄与翠绿,死亡与生机,坚毅与柔和,对比间,予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冥幽教的教众对比美景从不陌生。冥幽教的大殿城堡,具由厚重的岩石堆砌而成,沿着那沟壑峭壁而建,与那片山壁浑然一体,岩石冷硬大气,透着沉稳厚重,虽远比不上中原楼阁的精致华美,却有其难以企及地恢弘大气。

冥幽教占据高地,三面环绕的天然屏障,在西面留出一方门户,远方的夕阳犹如裹了层黄沙,在朦胧模糊的荒漠中缓缓沉下,颜色逐渐透着红,在风沙中,落入地平线。带走它给予的光热,一刻不停地隐去。

壁仞上的冥幽大殿也陷入昏暗,东面的偏殿,是冥幽教历代教主的居所,一路沿着青色石板走过去,映入眼帘略显暗沉肃穆的殿内依旧昏暗,可以得知,里面的人还未点灯。

屋内一人颓然的坐在地上,昏暗的室内安静无言,她低着头发丝凌乱垂下,半倚着案桌,垂着的右手放在盘坐的右腿上,隐忍蜷缩着,依稀能感觉到她指间的力度。

良久后她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凌乱的书籍纸张散落地上,而在那不远处,一把精致漂亮的玉剑被胡乱扔在地上,剑刃半出刀鞘,想来是被人大力掼出的。

即使是昏暗的暮色也没能压抑那把剑的光华,可想而知,它有多么精妙绝伦。

冉清影脸色暗沉苍白,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的确精妙绝伦,可它竟然是把赝品!她花费大力气,甚至损了教内最得力的史氏兄弟,差点没回来,却得了一把假东西。

想到那日她满心欢喜地将东西交给他,他也不过是对着剑露出了笑意,不曾对她有半点关怀赞赏。直到几天前他一脸阴沉得将剑扔在她面前,冷怒道:“我苦心孤诣培养你十几年,将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可如今,不但冥幽教屡屡受挫,就连找一把剑,你都办不到,你当真是让我失望!原以为你是他们几人中最像我的,可如今,却是我看错了!你身为教主,判断失误,连累史氏兄弟丧命,自去刑堂领五十鞭,好好反省!”

冉清影脑海里浮现出那人不屑冰冷的声音,他的确是很失望啊,几人中最像他的?呵呵,原来他扶她登上教主之位,并非因着她是他的女儿,而是她只是他最好掌控,最顺手的棋子。

背上还未结痂的伤口因着她浑身紧绷而渗出鲜血,密密麻麻的痛楚却比不上心里的荒凉。

娘亲,你说让我一定要听他话,助他完成大业,可是他真的需要,真的在乎么?

记忆中七岁之前她都没见过他,只从娘亲嘴里得知她有一个很厉害的爹爹,生的俊朗非凡,一身功夫令人赞叹,更是掌管着许多厉害人物。虽不曾见过,可是那种莫名的孺慕和尊敬却是刻在骨子里了。

娘亲死的时候还在念着他,可是却是到了咽气也没见到他一眼。

她问过娘亲,为何他不来看她们?永远记得娘亲当时苍白虚弱的模样,苦涩却又痴迷的眼神,低声说:“你爹要干大事,没做完他没空来看我们。影儿以后一定要勤加习武,努力读书,哪怕不是男孩儿,也要替你爹完成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