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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来生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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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第1页)

下一刻,当新娘看清宋娴的面容,原本晶莹的眸光一怔,眸子里却透出更深层次的震惊。

“你是谁?”新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直至碰上桌机,却又像十分害怕她一般用双手扶着桌缘,一时蹙紧秀眉,似乎极力的躲避。

“这酒有毒。”宋娴说着拔出鬓间的银簪,揭开酒壶的盖子伸进去试了试,片刻后她取出银簪,果然见簪子的前端很快变得乌黑。

意识到自己险些饮了毒酒,新娘愈发惊骇,双腿一软竟跌坐在地。

宋娴连忙上前搀扶,可手才触上新娘的喜袍,就被她惊惶的推开。

新娘坐在地上,也顾不上爬起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去,一脸惊恐的看着宋娴,几乎带着哭腔的又重复了方才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此时,宋娴却也不再勉强,兀自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如同惊弓之鸟的自己,语调平静道:“你明知道我是谁,何故又来问我?”

诚然直到方才,宋娴都不曾怀疑。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占据了这个丫头的身体,从而回到一年前再重来一遭,而宋府里的大小姐则是真正一年前的自己,也就是说有两个自己在这个时空当中。

虽然曾经也有所怀疑,但她倒地不曾真正设想还有移魂转破之事,眼下看来却是如此。

方才她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照理说她是会武功的,就算成婚当日劳累也不至于连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也毫无察觉,况且方才她并没有刻意敛起气息,这是其一。

后来她看到自己将饮毒酒,连忙上前阻拦,夺过毒酒之际会武功自己竟没有下意识的反抗,这是其二。

还有,即便屋里多了一个人,眼下的她是丫鬟打扮,又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眉眼,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她却是如此惊恐。

所有的一切,只有一种可能得以解释,那便是这个“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又或者说这个“自己”是占据了她的躯壳的另一个魂魄。

至于这个魂魄是谁的,看着那个披着自己的皮,却分明一副任人欺负的娇柔模样的喜娘,宋娴也已有七八分的了然。

听到她这样说,跌坐在地上的新娘变得更加激动,垂下头不停的摇着头,用双手挡在身前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

此前宋娴还一直觉得愧疚,自己占用了别人的身子那么久,可如今看来,这个身子的主人不仅不伤心还十分的乐不思蜀,不仅占了她的身子,享受了本来属于她的安逸生活,眼下还不打算承认,直欲继续冒名顶替,取代她成为济川王长子之妻。

想着她在享受着属于自己的一切时,而自己却在济川王府中受了那么些苦,宋娴心里就憋闷的慌,见她如今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蹲下身子,逼至她近前道:“便是不认得我,你也该认得这具身子吧……阿宁。”

其实,说起阿宁这个名字,宋娴用了这许久,却也有了些特别的感情。

一开始她原是不习惯的,可自打进了沁竹园,李容褀有事没事的就要唤她几声,直唤得她成了习惯,到后来一听到“阿宁”就下意识的应声,时间久了,与人介绍起自己的也是十分顺口的说名叫阿宁,简直就快要忘了自己的本名了。

此时,真正的阿宁却浑身抖得像个筛子,一下子扑倒在地,朝着她不停磕头:“大小姐饶命,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说谎,可奴婢也不知道为何,那日一醒来就到了小姐的身子里,求大小姐饶命……”

阿宁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不断冲刷过脸颊的泪水花了精致的妆容,头上的朱钗已然凌乱,不停的以额触地间,眉心处磕出淤青。

到底是自己的身子,宋娴没有不心疼的道理,连忙阻止她道:“行了行了,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着,快别哭了,怪难看的。”

宋娴说着,心里暗道这小丫头如此怯懦,一副完全不懂得自我保护的样子,这段时日里还不知怎么糟践了她的身子,可转念又想起自己背脊上的痕迹,虽说挨了鞭子之后,李容褀给她用的药十分有效,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可到底还是有些淡粉色的痕迹,再不可能恢复如初,便不禁又有些心虚。

她于是连忙将坐在地上的阿宁扶起,掏出巾帕递给她。

待到阿宁渐渐收住眼泪,宋娴便对她道:“今日有人要害你。”

“啊?”她话还没说完,阿宁就又露出一脸惊恐的眼睛。

要不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宋娴实在不能相信自己那副明艳的面孔还能演绎成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许哭!”见她又是泫然欲泣的一副模样,宋娴控制不住的冲她一喝,而后又不得不先安慰她道:“你别急,他们不是要害你,是要害我,我现在来找你,就是要想法子护送你离开,从现在开始我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明白吗?”

宋娴说着,一脸严肃的看向顶着她的皮相的阿宁。

阿宁则被她轻喝的那一声护住,连忙憋住眼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冲她点了点头。

见达成共识,宋娴送算略松了一口气,语调缓和下来道:“你听我说,我方才在外面看到李容锦和朝贤公主说话,方才酒里的毒是朝贤下的,眼下这府里恐怕也不安全,我们必须想法子逃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