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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总她老公好上了!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是个闺女!胡总就是那几天知道了这个事儿。说是那个博士也没强求一定要结婚或者怎么的,觉得这样就挺好,反正胡总她老公陪她的时间远多于陪胡总的。反倒是胡总她老公要离婚,觉得这几十年过的委屈的很。给胡总气的啊。赶巧老爸还告诉了儿子,拉着儿子一起回来控诉老妈。儿子回来做和事佬。。。”

于是话题的风向就整个转向了“男人不可靠”以及“婚姻没意思”之类的东西。许萱也只是应和着。朋友们聚会,言语向来随意。何况大家基本都是丁克,更是毫无挂碍。只是她心不在焉,她想的一直是这个真实性待考的传闻。是师生恋?就算不是直接任教也算吧。那女生倒是想得开,也不求什么名分之类,看来自己也养得活自己。倒是这教授。。。

“对了,许萱,你也是当老师的,别以后也搞出这种事情来啊,哈哈哈哈哈。”

大家正笑着,许萱一愣,心里立刻乱了,只好面上陪着笑。“你们就乱说吧。”她摇摇头,自顾自饮茶。心下却立刻想起易铭,那个孩子的脸立刻浮现在眼前,这么一想还蛮想她的。可若是真的和易铭有了不伦之恋,想必会是更大更。。。什么的谈资,爆炸性新闻。别的不提,至少是乱子。

也不是人人都是杨振宁和翁帆,鲁迅和许广平。何况她们是同性。就算许萱未婚,单身,这也就仅仅少了一层壁垒,还有很多,很多,每一个亲戚可能都需要去说服。爱情变成打仗就太麻烦了,人生还是清净一点儿好吧。

清净一点,清净一点,雁过都不要留声才好呢。

☆、茶炉暖 II—易铭

“喂?”“喂!!”一如既往,展蘅卿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或是极为活泼或是极为软糯,每次都会让易铭面露笑容,宠溺的笑容。“你到哪儿了?”“我。。。我刚打上车,你们都到了吗?”“嗯。那就慢慢过来吧,老地方,二楼进来靠窗的位子。”“好哒。么么。”“嗯。”

面上自然都不说,但是大家其实有目共睹的:易铭的语调都变得比平常温柔低沉。她自己也许只有一点点自知,基本上是不自觉的变化了语调。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也许因为始终把蘅卿放在特别的位置吧。哪像平时催别的朋友,口气多少带着责怪,完全符合她“地痞流氓犯贱嘴欠精”的本质。

嘴巴不饶人的功夫的确是在高中分班选文理科之后养成的。她的那个班从教历史的班主任到各科老师到身边一伙一起好学上进的同学,都是不是说话“谦和有礼”的好货。若是满血开挂,郭德纲也得服他们空口就能来段子的本事。易铭记得有一次,体育课的时候,她和那个瘦的像排骨永远长不胖的男闺蜜去找数学老师问问题—天哪那些永远做不完永远做不会的数学作业—被教学楼的保安拦下,说体育课的学生不准回去。当时她的脾气还未起来,排骨男却撩了起袖子打开装在唇齿间的机关枪骂了起来。

战果是七八分钟后保安放行了。气鼓鼓的保安大叔直接走回值班室喝茶消气去了。

所以他们这伙人从来都不骂彼此,“你怎么这么贱。”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他们都很“贱”。

纵使最后高考成绩有高低能力有区别等等等等都不一样,大家在这个高三时期一直荡漾欢笑的班级里至少至少都学会了厉害的嘴皮子功夫。谁也不能阻止他们具有甩别人几条大街的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力。

易铭也一度觉得自己在大学能进入辩论队一半因为自己聪明一半因为高中时代的磨练。曾经她是不善言辞的腼腆小孩,现在她只会在有些时候冒出来不善言辞和腼腆,比如,对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

20分钟之后,蘅卿终于又蹦又跳的走进了奶茶店。像古灵精怪的小兔子一样跳进易铭身边的位子,立刻熟稔的把下巴放在易铭右肩,“喵。”“。。。喵!”易铭一直自诩是大型猫科动物。在任何熟悉的朋友的身边都是如此,若是彼此没有暧昧关系,那就是傲娇;若是有。。。

“喵。。。”易铭反在蘅卿肩头蹭了起来。这是撒娇。撒完娇就开始事无巨细的体贴蘅卿。起身去买奶茶,给她送过来。吸管是蘅卿惯用的,天冷就把蘅卿的一只手捂住纸杯上再把另外一只手握在自己手里,以及永远都会问的一句话,“穿这么点儿冷不冷?”

蘅卿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不冷。谁像你啊穿的这么像个球。”说完就开始玩易铭的羽绒服。说成是上下其手也不为过,是真的到处摸,反正冬天无所谓,摸到敏感带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蘅卿玩了一阵,猛然抬头,约莫是想看易铭的反应。不出所料,一样是宠溺的看着她,“嘿嘿嘿嘿。。。”

所以易铭说的没错,蘅卿是那个时候自己总结的,她就是遇见了自己就不man了。易铭能让她有小鸟依人的冲动,有被照顾的好感。只是她们也没有多正式或者明显的交往过,大概正好赶上高三,大家的心里放在第一位的都是学习吧。至少对于易铭来说是,曾经想要为了那个人的嘱托无论如何考上北大,直到临考前一个月不到才转性想着武大。

其实她分数不差,正常发挥,也不负众望,但是离985名校都远着呢。好在时至今日,她从来没有后悔过来到这里。正如她当时选择那所高中一样:应该去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匹配的学校,这样一切都合适,能力可以做鸡头,鸡头可以得到范围内最好的资源,最好的资源帮助自己进一步向成为凤凰进发,that’s good。

也许就是因为两个人从没正经恋爱过,所以朋友们就没觉得她们俩有啥,所以。。。也就有了如此有教养的表现吧。即使前阵子又一次易铭、蘅卿、还有一位朋友出来吃饭时,两人斗嘴,蘅卿说,“亲爱的咱们离婚吧。”易铭回嘴道,“咱们结过婚吗?”即使如此也无人明显地八卦她们的事。

易铭心里很明白,高二做了一个学期同桌之后她就明白了:她和蘅卿是走不到一块儿去的。那个时候笃信星座,金牛高喊着双子去死去死。虽然说星座骗人居多,不过易铭承认:她性子慢,喜欢稳重平和,规律,秩序,一切按计划进行,就算有越轨的精彩也只是小打小闹,害怕变动。可是蘅卿非常活跃,非常好动,喜欢各种各样的变化,有点儿喜怒无常。两个人每天腻歪在一起的时候,易铭真的是不知道这件事又怎么惹到蘅卿了,为什么蘅卿又生气了。她觉得没有规律,她觉得蘅卿超出她的掌控范围,鞭长莫及,以致于蘅卿在那段时间里给她带来的恐惧烦恼多于快乐。她不喜欢这种,随时随地有可能感受到烦闷的关系。即使我不能在天堂极乐里逗留,我也只求居于人世就好了,不可以一时将我送上天堂一时又扔进地狱。这不可以。不是我的规律生活。

分开了,或者说进入大学之后反而各自成熟了吧。尽管蘅卿来看她的时候她们还是会吵架,易铭还是会觉得好烦。但是人始终长大了,蘅卿似乎开始慢慢理解易铭很多灰暗面。或者说易铭是口头表达力欠缺,有的情愫诉诸口头语言就不对,就歪曲,就说不出来。分别之后的同学们的最佳联系方式居然是人人,易铭像个勤劳的专栏作家一样在一段时间内特别喜欢写日志。蘅卿喜欢看她写的东西,虚拟世界最后帮助她们在遥远距离里相互理解了。

在怀里放肆的蘅卿突然立起身来加入了同学们关于期末考试的如火如荼的声讨,似乎在一瞬之间,易铭的身体和温暖对她就失去了吸引力。易铭仍只是微笑,轻轻握着她的右手。想想真是微妙,易铭在心里默念,自己可以随时随地与之十指紧扣的人,并不是在自己终生伴侣列表上的人,是面前这个只能做得知己做不得爱人的展蘅卿。

“是吗?”话题转移到社团,蘅卿的兴趣来了,“我上次就是去她那里,”她头也不回的指了指易铭,“和在论坛里认识的朋友一起看流星雨。”“那看到没?”“看到了,在蓟县看到的。天空特别晴朗漂亮。。。”

这不属于我,易铭想。她看流星雨的时候,我太忙了,没去陪她。自从到了E学院,我的生活比原先高三还要繁忙。忙到我也不知道到底收获了什么,忙到我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有多少是表现出来的,有多少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也许是听到她的想法,蘅卿突然转向她问道,“你的手好点了吗?”“嗯?好多了。别担心。”“咦?易老猫的手怎么了?”有好奇的同学转过来问,蘅卿立刻换上一副嗔怪的表情,“她?她为了她的一门课的作业,把右手弄出了脉管炎。”好奇君的表情更加糊涂了,“脉管炎?”“就是鼠标手。”易铭解释道,不防挨了蘅卿一记眼刀:“你啊你,就是个自虐狂,天生自虐狂。晚上疼到睡不着觉好受吗?嗯?真是!”

易铭嘴上嗯嗯嗯的讨饶,谁让耳朵被拧在蘅卿手里。心里却觉得,若是疼一点会让你多想我一点,我也觉得很值得。好像之前亏欠未得的东西,这样也可以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