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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林氏老幺沙发上的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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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第1页)

“你现在不找他,他还可能活,如果你再闹下去……启威,你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杳无人烟的地方多得是,随便一个小河沟,都可能是他的命丧之地。”林家主母没有丝毫怜惜的,在林启威的心上狠狠的划开了一刀。

谁在偷笑、谁在悲伤、谁得利、谁失意,林启威一概管不了了,因为他的心死了。

当然开始他并没有放弃,一直在暗中查韩亦霄的消息,从林家这边的线索全断了,只在一个快要离开林家的老仆那里得知,韩亦霄被送走前,受了不少的折磨,因为他嘴太硬,不承认自己勾引了林启威,不承认他的肮脏、他的下贱,所以林启威的母亲非常的震怒。

她的震怒不仅仅源自孟月荣的死,更多的来自韩亦霄的冷傲,一个下人没有下人的样子,错了不会求饶、不会为自己留下后路,只是一味的往死路上闯,她年纪大了,不想再在这种事上面费心思,于是就交给了自己一手□□的儿媳,欧阳晴。

当韩亦霄落到欧阳晴手中时,也是他痛苦的顶点。

当林启威从老仆口中得知,韩亦霄的右手不知是怎么伤的,不过看那伤势,估计是废了时,一种疯狂的嗜血冲动就要冲破闸门,那是韩亦霄画画的手啊,他平时舍不得让韩亦霄做粗活,只是让他待在自己身边,他尤其爱看韩亦霄画画的样子,那时的一双黑眸特别的有灵性,泛着快乐的光芒,可是别人口中的一句话,他不敢想象,那只拿着画笔极为优美的手被废了。

林启威在每个夜里都会被噩梦惊醒,梦中的韩亦霄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无助,血淋淋的手臂向他伸着,可是等他好不容易接近,却又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宁愿坠入地狱,也不和自己共生。

每次惊醒,林启威都有杀人的冲动,可是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自己吧,是自己一手把韩亦霄推入地狱的,而自己现在还是不能放手林家,是他活该,也是他的命运,生在林家,放弃不代表着就能得到别人的放过,林家人都信奉斩草除根,他的背后就是虎视眈眈的大哥和二哥,如果想再见到韩亦霄,他就必须让整个林家听他的。

这样永无止境的折磨把人所有的感情碾碎冲淡,林启威最终站在了林氏的顶端,一览众山小,可是对于生活对于活着,再也没有任何的热情,他就像一匹奔跑在荒漠中的野狼,太久的警惕太久的孤单,让他再也无法融入任何的群体,只有孤独的死去。

唯一留在胸腔中的感情,就是恨,所以在母亲刚刚咽气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到被母亲赶走的林舒燕,接回了他未曾谋面的三儿子,第一眼,他久未颤动的心被撩动了半分,因为林小小的那双眼睛跟韩亦霄太像了,像得他有些不敢直视。

自嘲的笑笑,林启威感觉自己越来越可悲了,用这种幼稚无力的方式去报复、用那抹莫名的相似来慰藉。

权利、财富,又是下一辈,开始争斗的目标,会不会再有一个林启威、再有一个韩亦霄,没人知道,心已垂暮的林启威只是麻木的活着,直到他嗅到了一股复仇的味道。

一个没有落款的信封中是一张年久的照片,单薄陈旧,可是却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林启威快要老死的心。

照片上是一个红霞漫天的旁晚,一个少年坐在海边,手里捧着一些海螺和贝壳,唇边是淡淡的笑意,周围有小孩子在奔跑,少年的目光不知是追随着孩子们的脚步还是投在虚无的远方。

林启威恨不得能此刻就钻进这张照片,把那时的韩亦霄紧紧的抱在怀里,拉起他的手臂,看看他的伤口,可是他能做的只是紧紧握着相片,背面是一个小岛国的陌生地址,林启威看着那行细小的字,不管是不是陷阱,不管有什么在等着他,他都要去寻找韩亦霄,哪怕那里只是韩亦霄曾经呆过的地方,他也要去一探究竟。

每到相片中的地方,就会有新的相片被送到手上,一次次的扑空,并没有一次次的失望,林启威觉得,就这样走遍韩亦霄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一种满足。

他没有动用林家的势力,甚至没有去仔细辨别照片的真假,他只是跟着相片中的韩亦霄,慢慢的走着,他觉得这是他欠韩亦霄的诚意,所以他想靠自己的双腿追上韩亦霄,即使终点是悬崖,他也会不停的前进寻找。

时间和地点对林启威不再有什么意义,他有时甚至觉得,韩亦霄就陪在他的身边,每当这个时候,他会心中黯然,自己真的老了,如果自己真的能在见到韩亦霄,那个美丽的少年还会认识自己吗?

林慕擎的一个电话,让他如梦初醒,多少年了,原来自己最渴望的还是见到活生生的韩亦霄,不管对方会怎么看自己,厌恶也好、仇视也罢,他还是想看到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脸庞。

林慕擎的条件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只要给他一分钟能把韩亦霄抱在怀里,那么他这条命都是可以拿来交换的。

云南山区,那里有无数个被埋在山林石海中的破旧学校,林慕擎把韩亦霄送到了其中一个拥有两间破泥房的学校,听知情人说,韩亦霄的伤养好了以后,就离开了那里,不过每年过年都会回去一次。

林启威从没有这么急切过,他恨不得飞机能直接飞进山里,恨不得把眼前的山道泥路铲平凿实,恨不得在没有路的地方开山破土,当他终于到达那个根本无法称作学校的小院时,心里的那份焦灼才稍稍减缓。

距离年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林启威反而不急了,因为他知道在这里可以等到韩亦霄。

从那天起,这个破旧的土坯房成了林启威的住所,住在这里的还有一个进山大半辈子的老教师,林启威以可以教课为条件留在那里,老教师虽然觉得林启威和那里格格不入,可是却从林启威身上看到了一种平静安逸,好像艰苦的环境在他眼里像是一种享受。

林启威的生活很规律,老教师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在没有讯号的大山中,等待是他唯一可以作为消遣的事情。

孩子们对这位气场过于强大的新老师又敬又怕,可是新老师教他们的东西他们从没有听说过,他们好奇他们渴望,而且这个新老师有一个怪癖,每次不管考什么试,他都会考他们一个人的名字,韩亦霄。

放学后,林启威会跟着老教师一起修补上山的唯一道路,或者那根本称不上是道路,只是在陡坡间挂起的树藤、木板,或是架在沟间的树干,林启威会用最坚固的方式把它们固定,每天有空的时候也会来查看,只盼着也许有一天韩亦霄会从这条路上向他走来。

也许真的想老话说的,修桥铺路,积德之举,所以老天没有让林启威等的太久,入秋的一个午后,山里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又潮又冷,老教师病了,只有他一个人来查看这条路,把独木桥这头松动的藤蔓绕实,对面不远处传来的断枝响,让林启威警觉了起来,掏出腰间的刀,屏息等待。

不过出现的并不是什么野兽,即便是野兽,林启威也不会露出如此惊讶纠结的表情,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即便大半张脸藏在竖起的领子里,林启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男孩儿。

对方在看到他时更是震惊的愣在了原地,相隔多年的时光,相隔太过的爱恨,一根圆木的距离,好似天涯海角。

两个人都没有先动,只是遥遥的望着,林启威以为他会从那双眼里看到厌恶和仇恨,可是他看到是和镜中自己一样的纠结和复杂,你的心里也曾有我吗?我不再是冲动的青年,不再是狂妄的纨绔,我穿着破旧的衣衫,续着邋遢的胡须,你还认识我吗?

我还能走近你吗?

枯枝踩在脚下发出脆响,林启威踏出了第一步,像是怕惊走对面的人,连呼吸也屏住。

一步两步,我们之间的距离能缩短吗?

林启威走在独木桥上,踏上最中央的位置,退不好退,进又心怯,与生俱来的狡猾,让他住脚步,伸出手,向着自己的爱人,向着自己的生命,然后依旧是等待。

已经不再是瘦弱男孩儿的韩亦霄,没有了稚嫩,抹去了细滑,好像经历了沙石的打磨,成了能和他并肩而立的男人,肩宽挺拔,林启威没有觉得此时的分秒是多么的磨人,他在充分利用它们好好看着韩亦霄,没有言语的两个人,对视着。

知道韩亦霄迈开修长的腿,踏出了他的第一步,向着他逃不开的向心力……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