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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深春深锁二乔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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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出了朝阳密道,就再没有实话了么?”拓跋锋眉头蹙起,不耐之极。

“这个,说假话心痛,说真话脸痛。”我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上,镜子的人还在脸红什么啊!

拓跋锋皱着眉头却忍不住嘴角一弯,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道:“说真话。”

“当然不。”我环顾这枢密掌书的寝室一眼,此地岂非比皇后的仁明殿,更重要百倍?

“也是,”拓跋锋垂下手,淡淡道:“我新近听说,原来你是宇文鸿驾前的双璧。日日见面,自然比偏居一宫,要好得多了。”

我不由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即使再喜欢的人,天天见面也会心烦。”

何况以礼哥哥,总是这么苛刻要求……

拓跋锋寂然无语,眼神却变幻万千。

忽然很好奇啊,难道他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不是说要宽慰我?”拓跋锋十指相对,若有所待地看着我。

“俗语听过么?拔去萝卜地皮宽。”我拿起床头的扇子,抵着下巴微微一笑。

拓跋锋眉头又蹙起来。没听懂?

“还有一句:一鸡死,一鸡立,新鸡打鸣更好……”我一言未了,眼前一花,就被按倒在床上。

他嘴里有淡淡的酒味。早知道,我不如也去喝点,也许喝了酒我也能……我勉强转过脸,望书架下的柜子里看去,上次月华送我的……

“我现在觉得,你还是做哑巴好。”拓跋锋微微抬起头,身体却依然死死压着我。食指在我唇上重重按了一下,笑道:“从现在开始一句也不许说,那我就宽慰了,还能惠及你呢。”

……这么热的天啊,压在一起不热么?我皱着眉头,估量推是推不动,但不推,我实在有点做不到啊,若是半推半就,更糟!

拓跋锋却不管这么多,开始帮自己脱衣服了。我的天……今天我脑子迟钝之极,今天他不会穿超过两件袍,脱得这么快,我怎么想办法!

正在我恍惚之际,他都脱完了开始脱我的,我正想说话,忽然他的肩胛骨上那道伤口忽然落在我眼中,啊,我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这个在噩梦中千百万次缠绕着我的图案!

刹那间,我百脉具沸,惊魂离躯。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虐与肉不可得兼,如何抉择,哈哈哈哈……作者已邪恶。

第26章 锦鸳之衾(下)

刹那间,我被一箭穿心,不再有感觉。无论他怎样触碰我身,我却只能看见那道恶毒的剑痕。

我浑然忘记身在何方,浑然忘记今夕何夕,唯独十年前的那个黑夜在我脑中一再重演。

我记得那夜刺耳锐利的响板,那夜星光陨灭火烛不继的黑暗,我记得那夜万籁俱寂中的我们相对无语,那夜我用尽所有方法,无法挤出一滴眼泪,只能教所有吊客都滚。

我记得云间山右王氏坟茔内躺着的那个人——纵然陵谷迁移,泉路永诀,纵然衣物朽烂,化作骷髅,我依然记得那日我亲手为他更衣,所看到的一切:我记得当胸穿心的箭痕,致命;我记得从肋下穿过的剑痕,不致命。我记得他的脸容与常日无异,只是不再看我一眼。

难道所谓的马革裹尸还,仅如此而已吗?我对王侍泽说。难道不应该象爹一样伤痕累累,难道不应象爹一样力战而亡?难道不应该为了我,为了我,至少诀别一面再死?难道你不记得你曾在爹的灵位前许诺谨身惜命,绝不教我一个人在这个空空荡荡的聘林馆里幽魂一样,无依无靠?难道你不曾记得出征前曾经许诺,若中秋不得暂归,必当年前还家?就是这样还家?

将军一去,大树飘零。国之长城,却为什么连当面过来的箭都避不开呢?不可思议,不是么?难以解释,不是么?难道是流矢误中?难道天意如此?难道你中了咒?

这种莫名的失误,竟会发生在王侍泽身上,可知我为你题主时,手亦在颤抖,上柱国靖武侯,这样死了,你也好意思?我要好好感谢陛下,他竟然能原谅你的无能!可我却不能原谅你的失信!

不过是两处伤痕,一处致命,一处不致命。那些夜晚,我一闭上眼睛,那两处伤口就会狠狠跳出来嘲笑我,那凄厉的笑声,我却怎样也醒不过来。

现在,它们却仿佛落在我身上一样,使我一呼吸就痛到窒息,我紧紧抓住面前人的肩膀,别让我看见那奇形怪状的伤口,听到没有!

……是我弄错了。一处致命一处不致命,那致命的伤,原来不是箭,而是你至爱之人的剑。

她在战事紧要之际来看你,不是来关怀,不是来送饭,更不是来相助,而是别有所图,你不从,她就当胸一剑,是不是这样?!

她闻名天下的剑术,竟不为你容情!我亦竟然从未曾想到,那道怪异的剑伤,是她留下!是她干的!我从来不曾怀疑,是因为我绝对不能相信——她对你也是假的。

所以难怪你会分神,难怪当面一箭也躲不开,但不要告诉我说她要你死你就死!她也配!

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曾对她寄予期望,我曾对她百般容让,我甚至为她忤逆陛下,只为了她是你至爱之人。可是我们都被骗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