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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离见药丸起了作用,想必要睡到明日了,这才除去外袍,坐在她身旁,让她枕着在自己的腿上。马车缓缓地向前行驶,融融的暖意在车中慢慢飘荡,他垂着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安静睡颜,抬手轻抚了抚。她似乎感觉到脸上有些痒,皱了皱眉,在他手心里轻蹭了两下,轻声低唤,
“慕离……”
“我在。”他以为她还没睡熟,便轻柔地回应,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再说什么,不由得抿唇轻笑。拾起刚刚还未看完的书卷,借着光亮仔细看着。
没过多久,她向他贴近了些,又细声呢喃,
“别走……”
慕离微微一愣,垂眸又向她看去,见她睡得很沉,刚刚不过是句梦语。将被角掖好,柔和的目光扫过她的睡颜,眼里闪过一抹刺痛。
他一直认为,自己在她心中只像是亲人一般罢了,她依赖他,与他亲密。可此时他忽然意识到,两人的关系似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念头让他内心开始挣扎。俯低身子,在她额角上轻吻了一下,柔声呢喃道,
“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但是,别对我动心……”心不动,则不痛。这样,无论他今后是生是死,她都不会太过伤心。对于她的心,他不想要,因为要不起……。
第222章 以血克毒
第222章以血克毒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过不管什么状态,她知道自己一直在他的怀里,不曾离开。于是坦然地享受着他的温暖,一直挂在他的身上,赖着不肯起来。而他丝毫不介意,仍耐心地喂她吃饭、喝水、吃药,似乎在伺候一个重病号。
月罂伸了个懒腰,继而又打了个呵欠,半眯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静静看书的白衣男子,衣衫似雪,翩然若仙,怎么看都不像凡尘中人。
窗外吹进一缕凉风,将他耳鬓的墨发拂开,慢慢地飘了起来,随后又贴上他的唇角,顿时平添了几分魅惑。
她慢慢挪到他腿上,又顺着手臂的空隙钻到他怀里,与他一同看着手中书卷,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了两眼便呵欠连天,又是兵书。
慕离将她环在身前,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眼睛却不离书卷,柔声问道,
“怎么不再睡会儿?”
“再睡就发霉了……”她睡到第二天烧就退了,可他仍是不肯让她出去骑马,说是要再养几天才好。明明是出来带她欣赏风景的,可只能透过车窗看,过得好不郁闷。
慕离听出了她话中的抱怨,轻轻笑笑,透过车窗缝隙向外看了看。此时天已到晌午,太阳挂在正空,倒是暖和了许多。
“如果不累,下车一起走走可好?”
月罂连连点头,她已经在车中躺三天了,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生生折磨得她欲哭无泪。这人平时对她百依百顺,可这几天却丝毫不肯让步,她稍稍顶他两句,他必定会点了她的睡穴,到时不睡也得睡了。
这几天她在背后也不知骂了他多少遍狐狸,可表面上却不敢带出来半点不满,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一扫先前的不快,忙四下寻衣服穿。
他从车中一角的矮柜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衣裳递给了她,月罂接过一看,是件白色绒袄,上面绣着浅灰色花纹,简单素雅,领子上还带着一圈白色的绒毛,显得极其可爱。她翻来覆去地看着,喜爱得紧。可一想到他车中怎么会有女子的衣裳,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犹犹豫豫地问道,
“这是谁的?”
“你的。”慕离抖开绒袄为她穿上,眼中柔情闪过,见她神色迷茫,又解释道,
“一直在车中备着的。”
月罂听完眯着眼睛笑了,心里比吃了蜜都甜。系好了衣扣,四下拍了拍,大小正好,极合身,取过小铜镜,眉飞色舞地左右照着。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慢慢向前走着。冬天快要过去了,也较前些日子暖和了许多。
慕离自然而然地握着她的小手,垂眸看了看她的手臂,似无心地问道,
“这伤,可是奚墨处理的?”这两天他常给她擦脸擦手,恰好看见她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痕,可当时她正睡着,也就没得空问。
月罂撩开衣袖瞧了瞧,只剩下浅淡的擦痕,原来那药水那么厉害,想也没想地回道,
“是水寒,他也不知哪儿弄的药水,竟然这么神奇。”
慕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视线落在那些擦痕上,微微皱了皱眉。这药是幻幽山的毒草所制,水寒为何会有?他与幻幽宫有什么关系……
她并没注意到慕离的异样,又将衣袖拂下,想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忙问,
“你的意思是,奚墨也懂医?”
听她这么一问,慕离才收回心神,点了点头答道,
“他善于用毒,也算半个大夫。”
“半个大夫?”月罂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说法?
他微微一笑,可神色却并不轻松,淡淡地答道,
“毒可医人,也可杀人……”
“杀、杀人?”月罂惊愕地睁圆了眼,那个柔柔弱弱、冷冷清清的俊美男子,竟然会杀人?谁知他的下一句话更让她心里凉了半截,